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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走初吻的女人应该有什么反应?
尖叫?哭泣?还是跟着陶醉在其中?但不管如何,应该没有人像她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能和平常一样,神色自若地上下班吧!
神色自若?这话实在让人争议。
“家羚,你送错桌了——”
“家羚,你调错酒了,我要的是蚱蜢,不是螺丝起子。”
“家羚!家羚!”沙穆已经受够她近日来的心不在焉,轻轻推了她。“我拜托你回神好吗?”
“啊?咦?嗯。”
“家羚——”沙穆抢下她手上差点溢出来的酒。“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没有!”下意识让她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跟巽凯出了什么事吗?”沙穆接下她的工作,“说来听听。”
“没什么。”嘴巴是这么说,但脸却不听话地红了起来。
‘他侵犯你了?”终于是出手了,臭小子。
“没……没有!”
“别骗我了。”将调酒端给客人后,沙穆拉她到后头较隐密的地方。“说,他有没有强迫你。”
“没有!”管家羚简直是用尖叫的。“巽凯不是这种人!”
“他当然不是。”要是让他知道他来硬的,他会好好修理他的,一定!
“你不喜欢他吗?”
“呃——”
“家羚!”
迟疑了一会儿,她低低吐出:“他小我三岁。”这是问题的症结之一。
“年龄不是问题。”傻丫头,这不就表示你喜欢他了吗?沙穆为她的迟钝深觉好笑。
巽凯那小子也是钝得可以,这样下去结局会怎么样?他倒是想亲眼看看。
“我不了解他。”症结之二。
“如果你明白自己的心意,我相信你会了解他的。”爱情就是一切的原动力。“而且,基本上你并不怕他,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怕他?”管家羚不解地望向沙穆。“巽凯是好人。”
“这话可别在他面前说。”
“为什么?”
“你问过了,家羚。”沙穆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因为他会生气。”
“哦。”
“我问你……”等她抬头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后,他才又开口:“他是不是亲了你?”
“我……我没有。
怕自己笑出来,他只得以叹气代替。“家羚,你脸红了。”
“咦?”她赶忙双手贴脸颊,果然在发烫。
“巽凯那小子的行事作风向来快速,他会放着眼前的肥肉 不去吃,我才觉得奇怪。”
眼前的肥肉?是指她吗?秀气的眉头深锁,十分不满自己被比喻成肥肉。
“沙大哥,我并不胖。”
“咦?”沙穆难得有疑惑的时候。
“我不胖,所以不能把我说成肥肉。”她才四十八公斤,身高又有一百六十二工分,构不上胖的范围。
“那我应该怎么形容?”他倒有兴趣了,这妮子好玩。
“瘦肉。”
“哈——”一阵大小出自向来标榜有礼貌的绅士口中,沙穆被她逗得不得不半倚在墙上捧着肚子直笑。“我的天,哈哈——”
“沙大哥?”
“我说亲爱的家羚妹妹……”沙穆一手搭上她纤织的肩撑住自己笑气不断。“你怎么会这么可爱?你说你二十四岁,实在教人不敢相信!哈哈——”
她又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了吗?她疑惑地们心自问——没有啊!
基于天性的善良,她还是出手扶着沙穆,两人的距离立刻缩减导只差几寸就贴在一起。
“沙大哥你——”
“放开她,沙穆!”一阵怒吼打断了管家羚要说的话。
两人的视线立刻胶着在“雷公”的身上。
“巽凯?”他怎么……“你来早了。”他一向十一、二点才会到,今天怎么这么早?
“嫌我破坏你们的好事吗?”方才的怒吼像烟般消失,巽凯的声音此刻冷冷的,呼出的空气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气味,宁静,但其中波涛汹涌得诡异。
“好事?”她怎么听都听不懂。
“巽凯。”沙穆也寒了声音。“不要乱吃飞醋。”他了解他的火爆脾气;同样的,基于身为长辈,他得避免他意气用事。
“飞醋?”管家羚回头看着沙穆。沙大哥又在说什么?
“谁会吃醋!”该死的!他巽凯怎么可能吃醋!
“醋?”管家羚的眼光又回到巽凯身上。
“过来!”巽凯抬起手,勾勾四根手指头。“回去了。”该死!
沙穆的“狼手”干嘛一直放在她肩膀上!他灼热的视线恨不得把搭在管家羚肩上的大手烧成灰。
好玩啊!沙穆笑在心里。他的表情好像他抢了他的宝贝似的。
可偏偏这宝贝迟钝得很,一派的懵懂在在教人为她捏把冷汗。
“这么早?”才十点耶!“我得工作到十二点,你是知道的。”
“我不管!”小孩子才会有的任性首次在巽凯身上找到。
“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愈快愈好,省得被这头大色狼给吃了。
“龚凯,我得做好我的工作。”他平常是巴不得不要来,怎么今天反常了?
“就是说嘛——”好死不死,沙穆像逗弄老鼠的猫咪,故意轻捏着掌下纤细的肩膀。“做人要负责,自己的工作就是要做好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家羚?”
呆呆的管家羚满脑子的天真思想,真以为老板是站在她这边的,还配合地点点头。“巽凯,沙大哥说得没错。”
真是、真是要气死他了!“你……”
“巽凯!”沙穆适时地堵住他的嘴。“如果你有事不能等她下班,我可以替你送她回去。”
“是啊!”这主意也不错,她一直没想到也许是因为他有事不能等她下班。嗯,沙大哥的提议不错。“你可以先走没关系。”
火气指数直线飙上一千点大关。这女人一点也不晓得他在担心什么!烧红的眼除了盯住她肩上的贼手外,还有眼前两个人太过亲密的距离。
“沙穆!”怒喝声又起,威力仍旧不减。“我有话跟你‘谈谈’!”
谈谈?呵呵,事情不妙了,这小子哪知道什么叫“谈”,他的“谈”除了用拳头还有什么。
明知道大难临头,沙穆却反常地笑得更开怀。
巽凯一个飞身,揪住沙穆的领子,拍开他一直放在管家羚肩膀的手。
“走。”他拉他往后门走去。
“巽凯?沙大哥?”这又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啊!
“放心。”沙穆回头送她一记飞吻,不怕死地更加重巽凯勃发的暴戾之气。“酒吧先交给你看一下。”股东之一的巽凯都不怕了,他还担心什么。
“哦!”管家羚应了声,用一双充满疑惑的双眼目送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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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沙穆的身体被狠狠推到墙上。
痛!他反手揉抚自己的背。这小子还当真翻脸不认人。
巽凯烦躁地爬梳了下头发,又转过身面对他。
“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沙穆闲适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派优闲。
“我没想对她怎么样。”吹了声口哨,他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不过是觉得家羚很可爱,挺对味的。”
“不准你叫她的名字!”真不该把她介绍到这里来上班的,该死!他竟然把一只羊送进狼口!“我不准你碰她!”
“奇怪了,她又不是你的东西。”
“沙穆!”双拳锁死,真想一拳送到他那张欠扁的脸上。巽凯死死地瞪着似笑非笑的沙穆。
“难不成……”沙穆自以为可爱地将两根食指点住自己的双颊,装小孩子的声音。“你看上她了?”
“是又怎样!”是就是,他巽凯学不来转来弯去的那套玩意儿。
“唷唷唷!你不是嫌她麻烦吗?”沙穆故意表现得很惊讶。
“当初不就是这样才把她推给我,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啊!”
“沙穆!”巽凯黝黑的脸上已经出现不自在的表情。这家伙是故意的啊!
“放心。”沙穆这会儿才露出真正的表情,皮皮的笑中带着……浓浓的悲哀。“我都有老婆了,怎么可能会抢走她。”
“我没听说你结婚了。”八成又在诓他。
沙穆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在心里结婚。”这话换回巽凯一记白眼。
“爱说笑。”这家伙向来爱捉弄他,那表情绝对是装出来的,他要真结了婚还会老沉溺在温柔乡里吗?存心捉弄他啊!
沙穆脸上苦涩的表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马上就消失,回复原先吊儿郎当的奸笑。
“喂,沙穆。”
“什么事?”
“她和以前的女人不一样。”在和女人相处这方面,巽凯的经验还是少了许多;这种事问沙穆是再正确也不过了。
“你是指她不同于你以前的床伴?”
“我没和她上床!”像在急急辩解什么似的,好不容易浇熄的火又烧了起来。“她不是那种女人!”这番说明也不知道是为了澄清自己还是替她澄清——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还是做了。
“我指的是她和那些同样在黑道打混的女人不同。”这小子,连话都不好好的听。“我拜托你先听清楚别人的话再反驳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