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咱们是奉旨办事,谅太子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王股朝自我安慰的说。
“对……对,咱们是奉旨办事,一切跟咱们无关。”杨昌成也急忙定神的说。
太子面无人色的赶到了路梓楠的面前,一手夺过屠官手中的刀。“谁敢动手!”他威声喝斥。
屠官立刻心惊的跪下,闪至一旁。
他身于一晃,有些不支。小柱子急忙扶住他,他身子太虚,又心急的驾马急驰,这会儿元气更伤。
“太子!”路梓楠见状心惊不已。
他定定有些模糊的视线。跪在她面前,紧紧拥住她。“楠儿,我总算赶上了,”他喘息的说,神情十分激动。
她感动的落泪。“您不该来的。”
“傻瓜,我怎能失去你。”他体内激荡澎湃的血仍无法平息。他多怕真会失去她,这种恐惧比他面对上百个硬汉还令他心悸,他吁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温暖的在他怀里。
“您走,我求您走,我必须死,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她摇头的要推开他。
“不,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心急如焚的赶来救她,她却一心想死。
“是皇上的旨意,您也不能违逆,小柱子,快带着太子走吧!他的重伤禁不起这么折腾。”她转向小柱子。
“没带你一块走,谁也别想要我离开。”他怒言。身子又打晃了一下,伤口的血不住的涌而出,血染了一片。
“太子!”她大惊。
“小柱子,松开她的绳,咱们走!”
小柱子立刻照做。
绳子一松开,他立刻强拉着她要上马离去。
“太……太子……”王股朝不得不抖着声叫唤。
他冷峻肃杀的转回头瞪着王股朝和杨昌成,他们登时吓缩了膀子。
“你们还敢阻止!”
他们都吓坏了,杨昌成顶了顶王股朝要他说两句。王股朝这才硬着头皮说:“太……太子,这是皇……皇上的圣旨,您……过目一下,这妖……楠夫人若教您这么带走,微……微臣等,如何向……向皇上交代?”他总算结巴说完。他是监斩官,犯人被劫,尽管对方是太子,他们也有责任,不得不声明一下,以示尽到责任。
赵恒心里知道这次的刺客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还受重伤,不是对付他们的时机,他冷冷的接过圣旨,连看也不看就交给了小柱子。“楠儿我带走了,父皇那儿本官自会去请罪。”
“可是……”对於没斩了这妖女,王股朝仍是不甘心。
他目光转厉。“你胆敢阻拦?”
王股朝连忙摇手。“不……不敢,恭送太子。”他仍是不敢得罪太子,太子的气势太强了,他不明白皇上早已年迈昏庸,凡事都依王王妃行事,可就是太子之事他始终坚持,对太子的宠信程度无人可动摇,这也令他们对太子忌讳受缚,就是不敢造次。
“哼!”他甩袖,拉着路梓楠,“楠儿,咱们走。”
“不,别这样,您这样逆旨是会触怒皇上的。”路梓楠不肯走。
“父皇那儿我自会担待,你不用挂心。”他愈来愈觉得全身乏力了。一手强拉着她,一手虚脱的由小柱子搀着。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求您别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见到他仍活着她已没有遗憾,活着对她来说也已失去意义了。
“你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相情自己是妖女?真的相信我是因你而伤,别傻了,我会受伤全是一项阴谋,跟你没有关系的。”他冷沁的扫着王股朝和杨昌成。
他们两人一接收到他的目光,立刻心虚胆寒的低下首来。太子才刚醒,该不会就发现了什么?这……完了!
“太子,不管如何,梓楠总是祸害,而祸害是不容于天地间的,您还是走吧,让我就此了却残生。”她哀怨的说。
“不!”他迸出怒火的大吼。
这一吼再次撕裂他的伤,他一震,身子就已半跪在地上。
小柱子急忙扶住他,连忙对路梓楠说:“您就先跟太子回去吧,您若不走,太子也不会离去的,太子现在的身子再不立刻止血,恐会血流至死。”
她见他伤口血流如注,也心惊的一直压住他的伤口,企图让血别再急涌而出。她心中着实挣扎不已,一颗心全乱了。
“你若不走,执意赴黄泉,那么我情愿陪着你。”他已半趴在地上,只靠小柱子撑着。
她痛哭。“别逼我。”
他忍着一口气吐出:“这世上若无你路梓楠,我活着有何意义?”
她紧抱他,“说我傻,您比我更傻,好,我跟您回去。”她不愿意他好不容易醒来,却陪她死在刑场,她暂且答应跟他走。
他高兴的露出笑容。“小柱子,若我不幸再次昏厥,你千万要护着楠儿离开,绝不能……让……父皇再次捉……走她……一切等我……清醒……”他才说完,身子一软,便再次陷人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太子!”路梓楠大叫。
小柱子则是抱着他,要即刻送回东宫。
“慢着!”见太子又昏厥,王股朝胆子又大了,登时摆出恶行恶状的面孔。
“王大人,救太子要紧,难道你还有异议?”小柱子怒说。
“要救太子本官怎么敢有异议,只是路梓楠是皇上下旨要斩之人,圣命难为,本臣不能任你们带走。”王股朝装得一副为难的样子。
小柱子大怒。“你一见太子又不省人事,就无所忌惮了,实在太可恶了,太子有交代!楠夫人他一定要带走,如果你不让楠夫人离开,就是犯了谋害太子的死罪。”
“怎么说?”杨昌成吃惊的问。
“你们瞧太子就算不省人事,手仍紧捉着楠夫人的手不放,如果不让楠夫人跟着太子离开,若太子出了事谁来担待!”
王股朝和杨昌成这才定眼一瞧,果然,这太子连人都要断气了,还护着路梓楠不放,“这……”这可难办了。
“难道你们真想犯谋害太子的死罪?”小柱子不放松的说。他绝不能有负於太子之托,不能让他们斩了楠夫人。
王股朝和杨昌成十分气愤,事成总是功败垂成,教他们恨呀!
“若王大人和杨大人没事了,奴才这就带着太子和楠夫人离去了。”小柱子有些得意的说,看你们两个老贼还能有什么法宝?
“哼!”王股朝愤怒的别过脸,他们是担待不了间接害死太子的罪名,不得已只好放行了。
杨昌成也是气得牙痒痒,直跺脚的眼睁睁看着路梓楠这死囚完好无缺的随昏迷的太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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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此次又连续昏迷了数日,路梓楠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人也跟着憔悴了不少。
这期间,皇上、皇后也多次派人前来询问太子的情形。
因太子病危国情立时紧张,人人皆担心太子会一病不起,这下任太子该落谁家?大臣纷纷开始揣测,朝中又兴起了一片勾心斗角之风。
至于路梓楠被太子抗旨救下一事,皇上因太子病危便暂且搁下,等太子醒了再行定夺。太子就是为救路梓楠才再次昏迷,倘若醒来发现路梓楠死了,皇上怕又会刺激到太子的伤势,加重他的病情。
“楠夫人,太子醒了吗?皇上又派人来问了。”小柱子心急的说。
路梓楠神情焦虑的摇头。“他仍高烧未退,连太医也没辙了。”见他一天天消瘦,炯炯的眼不再睁开,她心痛如绞。醒过来吧,太子,您可听到梓楠的呼唤?
“这可怎么得了,现在朝中乱成一团,太子若再不醒,天下可要大乱了。”小柱子急得在房里直拍额踱步。
“这全是因为我。”她很自责。
“别说这些了,太子不希望你这么说的。”太子苦见她此刻心力交瘁的模样,一定又心疼死了,太子最见不得她心忧皱眉了。
“太子对我愈好,我就愈觉得愧对,我不配的。”她又要水汪汪了。
“别哭了,太子会心碎的。”小柱子抓着头不知如何安慰她。
“他昏迷不醒,这会儿如何会心疼梓楠?”地趴在赵恒胸前垂泪啜泣。
“会的,尽管我昏迷不醒,仍能感受到你的眼泪带给我的震撼。”赵恒醒了。乏力的睁开双眸,双手吃力的覆住她趴在他身上的肩。
她惊喜,迅速仰起头。“您醒了!”
他以不稳微颤的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怎么又哭了?”
她握住他的手。“您终於醒了。”她泪流得更凶了。
“楠儿……”他心疼却又无力再为她拭泪。
“太子,楠夫人是太高兴啦,您都不知道这几日楠夫人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的,整天泪汪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小柱子说。
他怜惜的想要再抚摸她,手伸到了一半却又不支的垂下,她抓住垂落的手,用他抚着她的颊。“我没事的,只要见您醒过来,一切都没事了。”她激动得不住用颊来回磨蹭着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