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我叫他们全退下了。”路梓楠瞥见了王王妃传来的警告眼神,不自然的说。
“为什么?”他益发觉得不对劲,她一定有事在瞒他。
“因为……因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们一堆人杵在这儿,我觉得不舒服。”她勉强的说。
“原来如此,可是你不是病了吗?没他们在一旁照顾怎么成?”他不放心的说。
“我只是有些……昏眩,不碍事的。”她现在何止昏眩,她已濒临昏倒的边缘,豆大的汗正一滴滴由她的背后滑过,咸咸的汗水一触及伤口,痛得她只想尖叫。
见太子这麽为路梓楠紧张,王柔水气得扯了王王妃一下,要她作主。王王妃以眼神安抚,要她稍安勿躁,接着不悦的走向路梓楠。“太子这么心疼你,你何其幸运啊,不像我们家柔水,姥姥不疼、爹爹不爱的。”她讥讽的说。
“怎么会,令外甥有娘娘这么爱护,怎么说没人疼呢?”他也立刻回以冷言。
“你--柔水要的可不是我这个姑姑的疼爱,要的是夫君--太子,你也是柔水的夫君啊,理该多关心柔水才是。”
“如果她觉得待在东宫委屈了,不如请娘娘将她领回,本宫感激不尽。”
“你要送走我?”王柔水惊慌的转向王王妃哭喊。“娘娘,您不能让太子这么做,这不如教我死了算了。”
“放心,哀家不会让他这么对你的。”王王妃安抚她。“太子,不管怎么说,柔水都是皇上钦点的,不容你说领回就领回,她还等着你立妃呢!”
“立妃。”他哼了一声。“恐怕没这回事。”他嗤之以鼻。
“太子,你--”王王妃气得发抖。
“我只是说出实情罢了?”他一脸不屑。
“娘娘,我不想活了。”王柔水难堪的要寻死寻活。
“柔水,别怕,有娘娘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欺负她,她这般伶牙俐齿,活脱脱是得自娘娘真传,试问谁敢欺负得了。”他觉得可笑。
“赵恒,别以为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你只是太子,还没当上皇帝呢!”王王妃火气大的说。
“别想拿父皇出来压我,本官已遵旨允许这个女人进东宫,父皇不会于涉我如何与嫔妃相处。”
他说的没错,除非他将柔水赶出东宫,否则父皇是不会过问他的家务事的。
“梓楠,你怎么了?”赵恒惊呼。
路梓楠咬紧牙根要站稳撑下去,可惜脚底的伤让她汗涔涔的,再也撑不下的跪倒在地上。
赵恒吃惊的看她突然倒地,连忙上前将她抱起,要将她送上床仔细检查她到底怎么了,谁知她才碰到床便不住惊呼出声。
她的臀伤得坐不得也躺不得,才一会儿的工夫她换上的新衣又沾上了一片血。她咬牙忍着,连忙抓着床柱想起身,不让伤口碰到床。
“你怎么了?”他脸色变了。
她惨白着脸,此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要命的疼痛。“没……没什么……只是……”
“没什么?瞧你一身是汗抖得不像话,还脸色惨白,天啊,你的脚怎么了,怎么整双鞋都染成血红?”他大惊失色的要脱下她的鞋。
“不要--”她阻止。
但已然来不及。他看到了惊目的伤,惊吓住了,全是针扎的伤。“这伤怎么弄的?”他心痛万分,怒火冲天。
“我……”
王王妃和王柔水见纸包不住火,便想溜了。
“站住!”他怒不可遏的大吼,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太子,这伤是我不小心弄的,不关她们的事。”路梓楠连忙为她们解困。
“楠儿,你太紧张了,我又没说你的伤是她们弄的。”他怒目的看向已溜至门口的两个人。“楠儿,你心地太好了。”他抿嘴。
“真的不关她们的事。”她小声的说。
“你还为她们说话,她们敢把你伤成这样,没胆承认?”他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抬。他是多么珍爱,舍不得她有一丝伤痕,而她们竟敢如此伤她,他不会饶恕伤害楠儿的人。
“对,是哀家教人弄的,你想怎么样?”事情既然已瞒不住了,王王妃也打算跟他挑明了。
愤怒的血在血管里暴跳着。“很好。”他先转身将路梓楠抱起,不忍再让她脚碰地增加痛苦,他正想将她安置在床上
“不--”路梓楠恐惧的叫出声。她害怕再忍受那椎心的刺痛。
他呆愣住了,方才也是这样,难道他大意的忽略了她的其他地方还有伤?他发现抱着她的手一片湿濡。是血?他要杀人了?他发誓今天一定会大开杀戒!“小柱子,传太医,快!”他大声朝立於门外的小柱子交代。
“太子……”见他铁青的神色,路梓楠不禁担心起来。
他僵着身子,小心翼翼避免触及她的伤口,将她翻身让她横卧着,心疼的不让她增加痛楚。
“楠儿,你再忍一会儿,太医马上就到。”他的心痛是难以言喻的。
他心中怒火狂搅,转而面对王王妃和王柔水。“你们简直罪不可赦!”
王柔水惊恐的抱住王王妃寻求保护,他这次发怒的样子比上回生气得要杀她的样子更为可怕?这一次他一定不会饶过她的,她不住害怕的直打颤。
王王妃也吓坏了,她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嫔妃发这么大的怒气。他该不会真的对她动手吧?她也心惊得紧。
“来人!”他大吼。
门外立刻涌进了大批人马。
“将她们给本官拿下。”他要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住手,休得你们无礼。”王王妃斥退上前的侍卫,力持王妃之尊的说。他竟要人拿下她,她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宠妃,怎容他放肆。“太子,你敢动哀家分毫?”
“怎么不敢,你平日逆行无道,后宫之妃权弄朝臣,本该当处死,念父皇对你宠爱有加,本宫处处忍让不与你计较,想不到这回你竟如此过分,到我东宫欺陵我妻妾,此番作为我饶你不得。”
“你敢,你不怕你父皇震怒,废去太子之位,杀你的头!”王王妃怒道。
“父皇早该明白他所宠爱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本宫要将你捆绑送入宫去,道出你所有恶行,要父皇有个定夺。”
“哀家……有什麽恶行可供你告,更多是婆婆教训新媳罢了。”她有些心虚。
“教训新媳?恐怕不止如此吧,你教唆王股朝暗杀了丁大人,只因他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又利用父皇对你的宠爱,藉机广纳外戚人朝占取要职,你图谋的是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有,你夥同王股朝在朝中作威作福,要他向官府索财敲诈,买官求银,如果我记得没错,捐一个六品官需要六百两银于--”
“够了,不要再说了。”她脸色发白,没错,这都是她所为。
“不止这些,还有呢--”
“这些全是诬陷之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极力否认。
“是不是诬陷之词,到了父皇那儿,相信父皇自有定夺,毕竟我证据确凿。”他早想揭穿王王妃的恶行,但父皇老迈时日不多,不忍见他伤心受打击,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任她胡作非为下去,如今他再无法忍受,他要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几近瘫了。
“娘娘!”王柔水见状,及时扶住她。
她绝不能让他这么做,否则她一切都完了。她跪在地上。“算哀家求你,别这么做,你不耻我可以,但请看在你父皇的份上!你忍心教他伤心吗?”王王妃为了保住一命以及一切,她不惜低下的哀求。
“若你真的在乎父皇的感受,就不该做出这些事来。”他撇头说。
“饶过哀家这一回吧,我承认,哀家是对不起楠夫人,可是哀家都跪在地上求你了,难道你还不放过哀家。”
“为时已晚。”伤害已造成,他拒绝她的哀求。“还不动手拿下!”他朝侍卫怒吼。
侍卫立刻围了上去,将张惶的王王妃以及吓得哭天喊地的王柔水架了起来。
“太子,不要!”路梓楠不忍心的阻止。
“此番我万不能再听你的了。”他痛心的指着王柔水。“瞧,我上回依了你饶了这泼妇,结果她是怎么对待你的?别再心软了,她们罪无可赦!”他的怒火既起,再无转弯。
“她们是伤了我没错,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算了吧,太子。”她仍是苦苦哀求,不是她心胸宽大,也不是她不恼她们的凶残狠毒,而是她们情有可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的存在威胁到她们的地位,难免心生恐惧,这是宫里人皆有的勾心斗角,太子实在不必认真。
他坚定的摇头。“不要再为她们多说一个字了,押走!”他心意已决,旁人再无法动摇。
“慢著,太子,哀家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就算到了皇上那儿你也奈何不了哀家,顶多让哀家失宠,打人冷官罢了,想砍哀家的头,你还是办不到。倒是你可怜的父皇,也许会因此抑郁至终!”王王妃得意的拿出当日她撒娇费了一番心力才换来的金牌,她早知也许会有今天,便为自已预留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