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头,避开他的手。「你走开,我受够你们翟家男人了,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
他哈哈大笑。「亲爱的,已经来不及了,妳的身子已浸在水里,就算抬起了一脚,也救不了另外一脚。」
「我不想这样的。」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的沮丧更深。
他微笑。「投靠我吧!我可以保护妳。」
「他会把你大剁八块后再碎尸万段。」
「妳值得这一切。」他仍是漫不在乎的。「我喜欢妳,即使得引起战争。」
她有些茫然。「你会惹大麻烦的。」
「柳轻。」他宣示。「他能给妳的,我都能给,而他给不了妳的,我也能给。」
她抬头看他,他灼然璀璨,耀眼不凡,一对黑眸深幽漂亮。
「何必和他厮混下去?妳要的名分我能双手献给妳,妳要专一的爱情我也能给妳;我的财富并不逊于他,等我把他踢下翟家继承人的位置后,任何人都得向妳俯首称臣,即使打断他的腿,我也会让他向妳下跪。」
她茫然了,眼里写满一个女人最绝望的爱,那说清了一切该说与不该说的。
她颤着唇瓣,努力了好几次,终于,轻轻吐出两个字。「晚了。」
话语虽轻,却带着千万吨的重量砸下来,痛不欲生。
早已经注定了结局,爱已覆水难收,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已经爱了,就只能往前,不能回头,不会后侮,也没有后路。
他雍容尊贵的面容上隐隐有着黯然。「我一生中最不服气的人就是他,他只比我早生三个月,就注定我要叫他大哥;他此我早认识妳,妳的心就放在他身上了。」
他的话听来有些好笑,她想笑,但沉沉的笑不出来,他的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却是苦涩而黯然。
「你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他比手势阻止她。「一步错,步步错。第一次见到妳的时候,就该把妳掳走,那时的妳还没有动情,而今我也不会一败涂地。」
她皱紧了眉。「这是最差劲的一种方法。」
「但非常有用。」他收起那号然,换上平静的面具。「事实上,翟家的男人只会用这种方法。」
「野蛮人。」她冷哼。
「我们确实是一个古老而没有进化的家族,但在现代还是非常有用。」他耸肩,并不介意她说的话,事实上,他把这话当成了恭维来听。
退去那淡淡的不甘与黯然后,他又神色如常,他们兄弟俩都是善于隐藏情绪的高手,只透露了他们想透露的。
「他和顾小姐的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满意的看到她的脸色微变,他又道:「与其自己难过,不如先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她仔细的看清他,他的笑意更甚,她小心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如果我们的婚事比他早一天进行,那会是怎样的精采啊!」
「我们的婚事?」她不禁觉得好笑。「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只要妳点头就会有了。」
她微蹙眉头。「你在开玩笑?」
「事实上,我再认真不过。」
「如果他不来呢?」
「那结局是可喜的,妳多了一个老公,而我多了一个老婆。」
她怔忡,辨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挑眉,一身的放荡不羁。「爱我的女人可以组成一支军队,我独挑妳,妳该感到庆幸。」
他的自大自傲让她笑了出来。「你真让我受不了。」
他的眼底暖暖的看着她。「这样笑很好看,妳不适合愁眉苦脸。」
「谁说我愁眉苦脸了。」她向来好胜,一扫黯淡的心情,微昂下巴。「为了他,太不值了。」
「那好,我们给那男人一刀吧!」
婚姻是终身大事,在笑谈间许下,未免也太儿戏,她仍有顾忌,「同是翟家人,你的婚姻可以这么轻易就决定?」
他微笑。「这就是我的优势,翟律的婚姻由不得他,但我的婚姻我说了算。」
「为什么?」
「他是翟家人的脸面,既是脸面就得漂漂亮亮的;而我,做的既然是翟家见不得人的事,就该让我能得到一些乐趣,总要有一些交换条件,我的婚姻就不能沦为利益的交换,我高兴娶个路边的乞丐,也没人敢说话。」
真是奇怪的制度,当他们选择一明一暗时,人生也就此决定了。
「这婚礼是真的吗?」她仍不安。
「当然,我只结一次婚,而且不会离婚。」
她蹙眉。「那真糟糕,我想结婚的对象不是你。」
「妳真懂得怎么往人的要害扎。」他喃喃抱怨、「我指的是订婚。」
订婚?
「我说只结一次婚,但我没说只订一次婚啊!」
她认真的看他,他手一扬,将烟蒂丢掉,在风中,他昂然独立,带着一分游戏人间的浪荡,他是风,从没打算落脚。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翟律讨厌你了。」她慢吞吞的说:「你若不是朋友,就是一个令人寝食难安的敌人。」
第八章
翟律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出门。
整整两天,他一人待在柳轻的小洋房里,哪里都下去,不管外面的人为了找他而到处奔波。
房里只剩她一点淡淡的气息,他这个发现,她的东西几乎都快搬光了。屋内彷佛还可以听到她的笑,她笑得又娇又媚,像清脆的铃声,可她的人一走,屋子就像失去了灵魂。
柳轻。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美丽引他驻足,更不惜费尽心力,只为留她在身边。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看来合他意的临时伴侣,他为她留了一块小小的角落,允许她能在他心口上活动;但是,她不安分,不断扩张她的领土,最终,野心大到只允许他的心里只能有一个叫柳轻的女人。
这女人,有最娇柔的外表,却又具有钢铁般的心志,她矢志攻城时,一人可当千军万马来用;她温柔微笑时,风华绝代,一笑足以倾国。
爱看她吃东西的神态,当她用手指挖起一块起士蛋糕,享受的表情总能让他发噱,让他心头暖暖的,而她不管会不会发胖,非要吃到满足不可。
她爱笑,笑得又娇又媚,像只又媚又狡猾的狐狸;她也会哭,哭时如梨花带雨,切切的让人心疼,女人的两大武器被她运用自如。
她总是口是心非,心里把你骂个透,但小嘴里讲出来的话却甜得像蜜。你越不要她做什么,她偏要做什么来气你,总破她气得要吐血了,她又附送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一副愧疚的神态,还有一个甜甜的热吶,让你将心里对她的不满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温柔时像一池流动的水,她火爆时像一团燃烧的火,她妩媚时像个女人,她倔强时是个令人恼火的敌人,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才能消了心中的火气。
柳轻的千姿百态、一颦一笑像放映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他脑海。
她,是他生命中的大劫,成仙成佛端看此关。
她将玉镯高高扬起再重重的摔下,摔的是她的心,裂的是他的情,他只觉浑身发冷,知道遗憾就此生根。
她居然能做得这么绝,她终究是放手了。
他妈的!柳轻,妳竟敢放手,而他恨她的放手。
其实心里那座天平早就秤出了重量,他的心早就押在她那边,另一边则是重重的权势与财富,但她的固执,终于让天平彻底翻覆,他已做出决定,只能选择她,再也不能改变,即使他得付出流血断腕的代价。
卧室的房倏地打开,一个面色严肃的老人出现,他是翟家的大家长--翟青峰。
「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翟青峰冷冷责问他。
翟律,是他耗费多少心血才培育出来的接班人,他像一只永不餍足的雄狮,世界该被他踩在脚下,他精明能干,生气勃勃,是翟家的骄傲。
翟家乡的是优秀的子孙,而他,硬是才气逼人,一身傲骨。翟家人一直有着不服输的血统,数代以来,他们家族掌握着财政、经济、政治等重要的地位,靠的是家族的凝聚力,还有强而有力的领导者。
「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为她失心疯成这样。」手中的拐杖敲得地板登登作响。「你给我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哪一点像我翟家人!」
神色冷峻的翟青峰,双鬓斑白、目光如炬,身子又挺又直,年轻时的兵戎生活,造就他坚毅果敢的军人性格,翟家人在如此的家风下,一个个强悍。
「你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孙子的风流韵史他向来不过问,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不爱女人的,但爱到这种程度,就万万不能容忍了。
「只要你娶顾小姐,我不管你要干什么。」翟青峰一挥手。「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就好好的管好自己的女人,做小的要有做小的自觉,不要那么没有分寸。」
翟律说了自翟青峰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她要坐的是翟家大少奶奶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