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亮的灯光忽然一暗,浪漫的晕黄灯光取代了原本灿亮的水晶吊灯。
“咦?电灯坏了吗?”
冯晓澄诧异地仰高头,审视昏暗蒙胧的天花板。
“不,只是换了几盏灯而已。”
灯光一换,现场的气氛倏然改变,音箱里播放浪漫的抒情音乐,随着逐渐加温的激情,流荡在幽暗的空间里,双双对对的情男欲女随着轻柔的乐曲,缓缓摆动身躯。
当然,他们不会让彼此的手间着,情绪激亢的男女热情狂野的拥抱彼此、抚摸彼此,他们纵情狂欢,享受激情的欢愉。
“嗯……”
“碰触我……噢!宝贝,就是那里……”
“怎么回事?”冯晓澄觉得好奇怪,周遭的人好像愈来愈不对劲,不但脸上的表情变得浮浪,就连声音也变得很……淫荡!
“陪我跳支舞!”
瞿亚焱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来到舞池中央,加入那些如蛇般蠕动的男女行列。
“可是……我不会跳舞耶!”
她惟一会跳的舞蹈,就是高中时在运动会上表演的大会舞。
“你不需要跳,只要跟着我,随便摆动你的身体就好。”
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搂着她的纤腰,缓缓款摆身躯,轻柔而缓慢地左右移动。
摇呀摇,晃呀晃……慢慢的,现场的人数逐渐减少,沙发上、吧台后、甚至户外的草丛中,都是大家尽情狂欢的好场所。
冯晓澄在瞿亚焱的引领下,跟着和缓的旋律摆动身躯,不知不觉,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好像挂了铅块似的,沉重得抬不起来。
最后,她只能靠在瞿亚焱厚实的肩膀上稍事休息。
“我不太舒服……脑子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她将手伸进面具下,抚着又热又烫的脸颊,不晓得自己为何这般难受?
“让我看看。”瞿亚焱取下她的面具,看见她的面孔,当时有几秒钟的目眩神迷。
她比他想象中年轻多了,也更清丽、迷人,粉嫩的肌肤白里透红,星眸半闭的醉态娇憨可人,乖顺得惹人爱怜,柔若无骨的身子软软地挂在他身上,引起他下腹一阵一阵的抽痛。
“你的脸很红,可能是喝醉了!你刚才喝的鸡尾酒,里头的白兰地成分比外头一般的鸡尾酒多了一倍有余,虽然好喝,但是相当容易醉。”
“我喝醉了?”原来这就是她不舒服的原因。
“想不想找个地方休息?”他诱惑地轻咬她的耳朵。
她晕醉的双颊红艳似火,美得让人惊讶,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火热的欲望,迫不及待想占有她。
“嗯。”她恍惚地点点头。
晕眩的感觉愈来愈重,她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们……要去哪里?”
发现他将她带离会场,她虚弱的问。
“我在附近正好有间公寓,我们过去那里。”
“好。”
她发现自己连站都快站不住,看来白兰地的后劲,果然非常强劲。
她的步伐虚软无力,瞿亚焱自然也发现了,他索性抱起她,大步走向自己的银色轿车。
“我……好热……好难过……”
此时的他是冷漠疏离、令人难以亲近的!
在外人面前,他是无所不能的股市之神,人们称他为“神脑”——意思即是,他拥有天神一般神奇精确的头脑。
凡是他所预测的股市行情,准确度近乎百分之百,而大部分的失误,都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所以故意虚报利多,整人取乐。
数不清有多少人,用尽一切方法想从他手中获得所谓的股市明牌,却仅有少数人能够如愿。
因为他不是慈善家,要他提供情报,一定得付出相当的代价做为交换。
金钱——他已经够多了,所以拿钱来买他的情报,他并不稀罕。
女人——他的外在条件太出色,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多不计数,就算献上天仙美女,他也没时间享用,只怕那美女等到发苍苍、视茫茫,他还没空接见!
至于古董、宝物、名画,他也没什么兴趣。
如果连这些都无法打动他,那洋房、名车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他什么东西都不缺,那么那些幸运获得他指点迷津的人,究竟是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
答案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尊严!
性格高凛古怪的瞿亚焱不稀罕那些财大气粗的庸俗物品,他认为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人的自尊。
所以想要瞿亚焱开金口指点迷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你愿意出卖自尊,他一高兴,说不定就让你赚个几百、几千万,如若不然,则休想从他嘴里挖出一言半语。
所以即使受他刁难愤而离去的人很多,但等着膜拜他踩过土地的人,还是一大票。
光是他家的马桶,就有几十个人排队等着刷,说不定连他要求他们用舌头舔干净,他们都会毫不考虑的照做!
人对财富的欲望呀,是永不满足的……
他讽刺地摇摇头,用脚踩熄了烟蒂。
回到卧房,他从保险箱里取出支票本,随意填写一笔金额,然后撕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笔钱,足够她花用好几个月了!
用这笔钱买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实在有点可惜,不过她取悦了他,他一向不吝啬,对于让他满意的女人,他自然重重有赏。
他另外抽出一张便条纸,龙飞凤舞的写下几句交代的话。
为了避免麻烦,同一个女人,他绝不碰第二次,虽然她取悦了他,但是同样不能例外。
抓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瞿亚焱漠然瞄了瞄沉睡中的冯晓澄,立即转身离去。
他不和任何女人共睡一张床,情欲宣泄之后,不管再晚,他都会着衣离去,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以前从未破例,今后——
也不可能破例!
第三章
清晨,冯晓澄头痛欲裂的醒来,她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躺在床上呻吟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撑着手肘爬起来。
她头痛、浑身酸痛不说,下腹部还有一种陌生的奇异疼楚,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转动头颅审视四周,首先注意到的是——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里是……”
她眨眨眼,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记得初次的痛楚,还有肉体交缠的双人之舞……她猛然一惊,拉开薄被低头一看。
啊!她没有穿衣服。
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怔忡地望着粉嫩身躯上,斑斑驳驳的紫红色吻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失身了!
怎么会这样?
她羞愤交集,眼泪霎时直落而下。
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飞快套上衣服,不经意扫落床头的一张纸,她颤巍巍的捡起来一看,霎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里有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是昨夜的酬劳,
离开时请你锁门,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二十万?二十万就能买到她的尊严,二十万就能挽回她失去的清白吗?
那个无赖趁她喝醉了、无力抵抗时,玷污她的清白,事后还用钱来羞辱她的人格,她恨这个混蛋!
她羞愤地揉掉那张纸,看也不看那张侮辱人的支票一眼,随即甩门而去。
搭公车回家的时候,经过昨晚化装舞会的场地,她抬头一看门牌,顿时吓得倒抽一口气。
怎么不是一百三十六号?
昨晚她们几个迷了路,匆匆忙忙找到这里,也没看清楚就一头闯进去,没想到……竟因此误入狼窟!
她失去了贞操,那另外三位好友呢?
她们可安好?
“晓澄,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没精神喔!”
赵之弘担心冯晓澄萎靡不振的模样,连忙关心的询问。
那天回家后,冯晓澄蒙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天,哀悼自己失去的贞操。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必须守贞直到新婚之夜,但是贞操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失去,她当然会感到委屈、难过。
“没什么!”
冯晓澄摇摇头,原本开朗无忧的小脸,仿佛在一夕之间染上了哀愁。
“已经中午了,你肚子饿了吧?我请你吃鸡腿饭。”
为了让她重新绽放笑靥,赵之弘使出以往最有效的一招——美食诱惑。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冯晓澄勉强朝他一笑,径自拎着包包走出教室,任凭赵之弘怎么喊她,就是不回头。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再也不想吃什么美食大餐了,如果不是为了贪图那些免费的餐点,她怎么会掉入狼窟,落得被人欺凌的下场呢?
所以她选择绝食自虐,以惩罚自己的过错。
下午两点十分,下课的钟声传遍整个校园,上完这堂课下午就没课了,冯晓澄打算早点回家,将家教所需要的资料准备好,并且调适一下自己的心情。
今天晚上她有几个家教课要上,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人因素,而影响学生们上课的心情。
戴上安全帽,她骑着二手的小绵羊机车,奔出偌大的校门……
瞿亚焱开车经过大安森林公园附近,忽然想起前天晚上那场狂欢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