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没带刀,不必为了一个书呆子弄脏了自己的手。
「你听好,下次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杀了你!」她说到做到。
「我保证连妳背后都不会出现!」他急急忙忙的举手发誓。
「哼!」骆回风轻蔑的望着他慌张的样子,不屑再看他第二眼,转身就走。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解决冲喜之道的方法,不如干脆进宫找母后,看看母后的态度再说。至于兵权,放与不放?放多少?结果如何,都要和拂尘商量一下,她没时间蘑菇了。
傻书生注视着骆回风的背影,缓缓的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这个民间公主,天朝第一女将军,也不似传说中的可怕。」女人毕竟是女人。
转身,他例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继续迈着笨重的步子向小溪边跑去。
还是看看心爱的杜素素病好点儿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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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回风出入皇宫向来如进无人之境。因为她是太后的义女、皇上的义妹,更因为她喜怒无常的个性和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嗜血气息。
今日她出入皇宫仍是无人阻拦,但是她稍一留意就发现迎面而来的大臣和宫女、太监,偷窥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恐惧。
她昂头阔步的走着,为那些比往常更畏惧的眼神而冷笑。
她当然知道这种变化的原因,她现在在天下人的眼里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杀人狂魔。
「太后在御花园赏花,请公主这边走。」
跟着话声颤抖、唯唯诺诺的小宫女,骆回风的表情渐渐凝重,因为看见了正坐吃葡萄赏花的雍容女子。
「母后。」
「风儿啊,来,快坐下陪哀家聊聊天。」太后对她招招手。
「母后。」
「风儿啊,来,快坐下陪哀家聊聊天。」太后对她招招手,欣喜的笑。
她不动,冷冷的道:「难得母后还敢见我,我还以为母后和其他人一般,怕了我这个患了杀人重症的病人。」
太后勉强笑着,「妳部知道了?」
「外面如火如茶的为我选驸马,我又怎么会不知?」
「唉!」太后目光含愁的望向远方的花海,「哀家知道妳心里有怨,妳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和我不同。」
「如此说,母后是相信我没病了?」她步步紧逼的问。
「这……唉,妳是知道的,哀家只掌管后宫,朝上的事情哀家管不着。」
她反问:「您义女的事情也是朝上的事情吗?」
太后一时无言以对。
「孩儿今日前来,只是想知道母后站在哪一边?」
太后性了肚,叹道:「妳皇兄自有他的考虑,他也曾跟我商量,妳随意杀了朝廷四品官,他又是当朝元老右丞相何仲谋的爱子,若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他难向天下人交代,于是我也就同意了。为妳选婿之事是我提议的,妳是尊贵的公主,这些年让妳抛头露面的杀敌已是天大的委屈,该是享福的时候了。」
「母后难道忘了,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把一切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就是女人。
她顿了顿,决定稍稍让步。「兵权我可以全数交出,请母后告诉皇上,他尽可以放心。但是,选婿之事,我不能让步。」这是她苦思几日才下的决心。
「什么?」
「我交出兵权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冲喜的人选必须让我自己选择。这事总在母后您的管辖范围之内吧?若连这个也不能答应,就请母后放孩儿离开,从此再无相见之日,孩儿救过母后的事。也请母后不要放在心上,忘了吧。」
「可是……」皇上已经选好最佳人选了啊!
「孩儿本来就是乡野粗人,这个公主的头衔,孩儿不配,太后请收回吧。」她不再等太后的回答,对她的为难视若无睹,转身就走。
「等等……好,哀家答应妳就是,我做主给妳三日时间。若这三日之内妳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妳就接受皇上给妳挑选的驸马吧?」
「谢母后成全。」哼,还不是为了留住她以震国威,她的骁勇善战邻国皆知,留她在朝中一天,邻国就多了一天顾忌。
叫一声母后,难道真的多了份亲情不成,别笑死人了!亲戚手足尚不能依靠,何况这生来凉薄的皇家义亲?
三日?她找了何止三年?短短的三日她到哪里找中意的人选?
不过,即使找不到,她也绝不会如皇上的意!
她陪太后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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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找一个如意郎君呢?
这是骆回风骑着马,穿过市集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深思的问题。
基本的权利争取到手,可是头痛的事情就是紧接而来的人选问题。
不能和朝廷有关,不然会受皇上限制;不能面目可憎,因为她会讨厌;还不能有以管制妻子为己任的顽固思想,因为她会直接送这种人上西天。放眼望去,人头钻动的热闹市集,男人在马下来回穿梭行走,却没有半个合适的人选。
「拂尘,不如……」她放慢速度,向同样骑马的拂尘发出试探性的询问。
「不行。」他不等她说完,不客气的给予否定的答案。「休想利用我来做权宜之计。」
被拒绝的骆回风一点也没有生气,因为他的回答其实早在意料之中,万不得已她也绝不动他,于是只有继续埋头苦思。
「妳何不干脆直接拒绝整件事?」拂尘道。
「拒绝?」骆回风冷笑,「那么嗜杀症怎么办?冲喜怎么办?皇上出尔反尔,天威何在?」
「太后不帮妳说话?」
「如你所言。她再亲也是跟皇上亲。」她握紧手里的马鞭,一种想要骑马奔驰的野性冲动在体内流窜。
可惜满眼是赶集的老百姓,她的马能腾开走路的空间还是前面开路家仆的功劳,想放马奔驰是痴人说梦。
哼!嗜杀症是吗?这么说她可以草菅人命了?这一个个蝼蚁般微不足道的百姓,被她的战马横街直撞的践踏后会是什么模样?
她扬起诡谲的微笑,几乎要被自己完美的想象迷住了。
咦?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什么眼熟的人……
马儿已经走了过去,她回过头,看到了两个「故人」。
还是那道颀长的身影,一袭飘飘儒衫和俊朗的笑容。
而那个瘦小清秀的女子,婉约的风韵,柔媚的神色,已经不见当日生病的苍白。
此刻,那个傻书生丝毫没有当日能把死人气活的傻气,带着浅浅的宠溺笑容,将首饰摊上的银钗、铜钗、玉钗一样样的拿起来,放在女子的云鬓上比试,然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那专注的目光像极了一个人--
她像被雷击中一般,怀念的望着那久违的微笑,虽然他瞧的不是自己,微笑的对象也不是她,而且他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人,可是却是她找了很久的感觉。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擦身而过,毛手毛脚地在那女子的臀部轻抚一把。
「啊!」那女子花容失色的尖叫。
「你做什么?」傻书生亦变了脸色,一瞬间完全变了个人,冷硬而凛然。
「我好端端的走我的路,我能干什么?」男子淫亵的笑了笑,手一摆,人群里出来了五、六个家仆装扮的粗猛大汉。「就是干了什么,你又能奈我何?」
「楼哥,他、他摸我……」那女子扑进傻书生的怀里,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傻书生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把她推到一边。「别哭,看楼哥给妳讨回公道。」
「要打架吗?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其实何必呢?我只不过看你家小娘子身材还怪吸引人的,跟你分点油水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呢?」
「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能打出多少油水来?」傻书生一脸肃杀之意,缓缓的向男子走去。
他那轻松的模样连市集上向来在街头称霸的男子都有点忌惮,怕是遇上练家子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硬着头皮大喝:「你们给我上!」
一群猛汉随即扬着比馒头大的拳头,向傻书生扑去,仿佛饿虎扑羊。
砰的一声,令在场的旁观者几乎掉了下巴的是,那傻书生的左眼圈染上了浓重的青紫。
「欺负我未来的娘子还敢打人,我跟你们拼了!」傻书生勉强睁着一大一小的眼睛,细白的拳头对上了大了近一倍的铁拳,结果--可想而知。
男子一看情势大好,顿时精神大振,挽起袖子跃跃欲试的道:「还敢虚张声势,你当老子没脑子啊?」
他一上场,正要趁乱过过打人的瘾时,本来没还手之力的傻书生忽然身形一转,眼前一个晃神,一个不算大的白嫩拳头结结实实的吻上他的眼。
「臭小子,竟然敢还手,给我揍!」男子哀叫着捣作眼睛,气急败坏的大喊。
「哈哈,本人打你这一拳,就算挨揍也值了!」用了全力揍了男子一拳的傻书生被扁得更惨,但是他却哈哈大笑,向未来的媳妇叫道:「我给妳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