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雪回过神来,不耐的一脚踢开他。
「你干么呀?老色鬼!」她破口大骂。
欧阳皇陛那张英俊的熟男脸孔一下子垮了下来!再也找不到一丝身为二叶狙击组拳头一军领导人该有的权威与气势。
「老色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只是担心你哪里受了伤,所以才——」他急切的想解释。
「担心什么?我又死不了!」她恶声恶气的回答,完全没将欧阳皇陛的身份看在眼里。
对纪律要求甚严的欧阳皇陛,也反常的不以为忤,心甘情愿的忍受她的出言不逊。
叹口气,他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身上的衣服。看来她的确没有受到伤害。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血迹?是谁的血?你做了什么?」出于职业本能,他犀利的询问道。
这话显然刺到了何遇雪的要害,只见她脸一白,又惶然无助的咬起手指。
「如果你真做了什么,最好赶快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在第一时间帮你处理。」他从未见过她有过这种神情,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叛逆……如果她真的告诉他了,那表示事情真的大条了!
对何遇雪来说,这次她闯的祸不只大条两个字可以形容,搞不好她的生命将会就此结束,打上句点,GAME OVER。
「你现在戴的眼镜是你新买的吗?」见她惶惶不语,他开始旁敲侧击。这么老土厚重的眼镜不是她会选择的风格。
何遇雪飞快望向面前的镜子,纳闷的拿下眼镜后又戴上,然后一颗心开始下沉。
「完了,我竟然捡错了眼镜……」她白着脸喃喃道。她运气怎么会那么背?杀了人还把那人的眼镜捡回来?那这副眼镜岂不成了她是凶手的证物?
这副眼镜的度数还跟她的一模一样,所以她才没发觉。
「你不想说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你快去洗个澡好休息。」欧阳皇陛故作潇洒的说,其实早就想抓起她狠摇,直到她给他一个答案为止。
听到他的话,何遇雪突然紧张了起来。这次她闯的祸太大了,她害怕不已,无法独自承担。
「我……」她一出声,欧阳皇陛立刻停下脚步。「我杀了人了。」她的脸苍白得像张纸,如编贝般的皓齿咬着下唇,像要哭了。
欧阳皇陛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眉间多了几条皱纹。
他在狙击组里待了几十年,对于杀人这种事自有一套处理的办法,不过对她捅的楼子,这已经是他最坏的猜测了。
他握住她微颤的肩膀。「你杀了谁?你有确定他真的死了吗?」
「……因为他突然进去那个房间,我的眼镜又在慌乱中掉了,就拿起蝴蝶刀朝他刺去,真的刺到他了!你看我手上那么多的血,他一定是死了!」她摊开手,懊丧的叫道。
怎么会这样?她真的没打算伤害任何人的,只是想伺机问杨天琪一件事而已……她真的没料到那男人会突然走进她藏身的那个房间呀!怎么办?
她的叫声太大,欧阳皇陛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声一点,你先冷静,明白吗?」她哭丧着脸点点头后,他才放开她。「把刀子拿出来给我看看。」他说。
何遇雪乖乖的把蝴蝶刀放到他手里。
欧阳皇陛拉开短短的刀身,认真的反复打量。
「照刃上的血迹判断,顶多入肉四、五公分,加上你是在慌乱中刺出,准头不定,角度不定,责人于死的可能性并不大,你可以不用太担心。」他拿出自己的专业及多年经验研判,同时也是安慰她。
何遇雪因担忧而显得灰蒙的双眼突然闪现了一丝希望。
「你的意思是说,那人可能还活着?」
「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吗?」
何遇雪连忙摇头。「还有很多警察在客厅里喝酒。」对呀!她怎么没想到?那些条子见同伴久久不下来,应该会去察看才对,也许那人现在已被送到医院去了!想到这里,她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她放下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欧阳皇陛却灰了脸。
「你到底去哪里了?而且还蠢得在一堆警察在的场合里刺伤人?你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想摘掉是不是?」这蠢蛋,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给惊出心脏病来:
「我根本没想到那里面有那么多警察呀!」否则,她哪用得着爬到二楼去躲起来?若没有那些警察碍事,她早就冲上去揪住杨天琪问出答案了!
「我的老天,你刺伤的该不会是个条子吧?」欧阳皇陛为时已晚的想到这个可能性,一颗心又凉了半截。
「我不知道,不过满屋子都是警察,没道理只有一个不是。」她倒也很老实。
「那人有看到你吗?你有被人看见吗?」他急急问。
「他还来不及开灯,就被我给杀了。」她又不笨,哪会给他开灯的机会?
「你没杀他,只是误伤。」他心乱如麻的纠正她的说法,稍稍喘了口气。「既然没看见你的脸,那就好办了,我会把这件事情搓掉的上他开始在脑海里排出几名警界高层的名字,只要这件事不上报,等警方怀疑到遇雪身上时,他再在台面下疏通疏通应该就没问题了。
看他想的那么容易,何遇雪欲言又止。唉!豁出去了!
「虽然没有人看过我的脸,但是我的眼镜掉在那里了。」她小心翼翼的偷觑他一眼。
中年男人欧阳皇陛的脸上一片空白。
何遇雪的近视深,眼睛又太干无法配戴隐形眼镜,做雷射手术又担心留下后遗症!所以对只能配戴眼镜的她来说,唯一的兴趣就是四处去寻找时尚又特别的名牌镜框。若她的眼镜落入那群警察手里,追查到她只是迟早的事。
换句话说,等到证据确凿后,就算欧阳皇陛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保不了她了。
「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自动去自首,或许还可以减轻刑责。」她害怕的含着一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天我会去找林师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等退出二叶门后,我再去自首,不会牵连到你们的。」她个性虽然冲动,但也是个勇于负责的人,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解决自己闯出来的祸。
「等……等等!」欧阳皇陛干涩的开口。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她进监牢?除非他死!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任何事!
再次握住她的肩膀,他试图冷静下来。
「没……没关系,没关系!这件事我来处理,我来处理,你什么都别做,也别跟任何人说,至少在我了解情况后。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切由我来处理,知道吗?」他睁大眼睛殷殷切切的叮嘱她。
「可是——」
「拜托你,不要跟我争辩!」他低声咬牙切齿的道。「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拜托你,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奈与乞求。
何遇雪虽然想速战速决,但实在无法狠下心来,像从前一样挥开他的手,而且……她真的很害怕。
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并在心里暗暗祈祷今晚被她刺伤的那个倒霉鬼会活得好好的,这样她就不用在监牢里渡过馀生了。
第一章
神秘社团玩具熊的创始会员,被誉为新线上游戏时代霸主的天智科技负责人之一,商业杂志评选全亚洲百大黄金单身汉的杨天乐,行事作风比起另一位合伙人石为径及其它科技新贵要低调许多。
他只接受专业杂志的采访,不进出公众场所,没人见过他跟哪位女子一起现身过。他的朋友不多,女性朋友更少。
杨天乐有个秘密,一个一旦被人知道了,他便再也抬不起头来,再多的钱也挽救不了他,多美的女人也无法再打动他的心,他的世界将由彩色转为黑白的可耻秘密,所以他宁愿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也不想引人注目。
这秘密,不是他自大学时代便暗恋喻培菁长达十年的事,虽然当时喻培菁只有八岁,虽然所有人都说一个十八岁的热血青年爱上一个才八岁的小女孩确实是个变态的行为,但他还是无怨无悔的默默在她身边从小女孩守护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学新鲜人了。
这是很不容易的,就算知道他、心情的朋友们都对他的痴情嗤之以鼻,他也从没告诉培菁妹妹自己的心意,但他还是极为乐在其中,就像看着朵含苞的花蕊在自个儿眼前逐渐绽放般的心满意足。
他一点也不担心培菁妹妹会被迫走,因为喻家家教甚严,培菁妹妹又是如此乖巧懂事,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晶莹圆亮的大眼睛里一丝杂质也没有,对她来说,他只是她最信赖、尊敬的家教哥哥,说出自己对她的感情只会污染了她。
所以,他不急,他会选一个最适当的时候再对她吐露他的感情。
由于他的毅力以及忍辱负重的精神,让他早早就从被讥笑为变态男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经过岁月的洗礼,逐渐成熟的好友们也从原先的揶揄嘲笑转为既敬且佩,毕竟暗恋十年却又不敢有所动作的男人实在罕见,连他那狗嘴里老是吐不出象牙来的合伙人石为径也曾欣慰的对他说过这么一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