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谢谢你送我塔罗牌,我已经学会好几种算命的方法了耶。」她兴高采烈地说:「我来帮你算吧。」
叶兰希摇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方便做这种事。」
「好吧,」刘玮苓并不气馁,「那你休息时间一定要让我算哦。」
「好,我保证。」她真想举双手投降。
「对了,听说今天八楼唱空城计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瞪她一眼,叶兰希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是那位侄少爷,他把整层楼的女孩子带出去唱了一个晚上的歌,大家当然没力气来上班了。」
「天哪!」刘玮苓低声惊呼,「玉涛长得那么帅,怎么这么坏心眼啊?我叫霆帮你劝劝他好了。」
刘玮苓的未婚夫云霆耀,是公司总裁云子程的次子,也就是贺玉涛的二表哥,只要他开口,贺玉涛一定不敢不听。这提议对叶兰希来说,的确非常有利。
然而她实在心有不甘。要是把副总经理搬出来压贺玉涛,不就表示她认输了吗?那怎么可以!
「不用了,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啊。」
这时,她脑中忽然一转,已然想出一条奸计。
她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跟他出去的女孩子。她们没看过贺玉涛的健康检查表,不知道他以前的健康纪录。我敢打赌,要是她们知道,绝对一步也不敢再靠近他了。」
刘玮苓大吃一惊,「你是说,玉涛得了什么病吗?怎么连霆也不知道?」
「他从小就住在欧洲,副总怎么会知道?」
「到底是什么病?」
叶兰希一脸沉重地摇头,「这个牵涉个人隐私,我不方便说,你不要再问我了。」
「可是……」
「这病要是在公司里传染开来,那可就糟糕了呀。唉,我真是说不出口啊!」
正如她所料,不出两天,「贺玉涛得了难以启齿恶疾」的流言便传遍了全公司,病名从肠病毒到SARS一应俱全,其中当然还包括许多让人闻之色变的病症。
这些事贺玉涛原本毫不知情,只是觉得很疑惑,为什么原本对他非常热情的女同事们,忽然开始一脸惶恐地回避他,男同事们则是在他背后窃窃私语,还不断对他投以怜悯的眼神。他虽然问过吴子云跟李勉之,但他们也不知原因何在。
直到他表哥云霆耀把他叫进副总办公室,花了两个钟头逼问他是不是得了爱滋病,他才发现事实真相。当他怒火冲天地回到办公室时,只见桌上堆满了慰问的鲜花、卡片、各式草药、医学书藉,还有一瓶药酒,里面泡着他最讨厌的东西——蛇。
他强忍住濒临崩溃的怒气,大步走进人事经理办公室。
「你搞什么鬼?」虽然他的声音十分平稳,但身上杀气却足以毁灭一营军队。
叶兰希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侄少爷,你在生什么气啊?我不懂耶。」
「你怎么可以胡乱造谣说我生病?太缺德了吧,」
「什么?你生病了?生什么病?要不要紧啊?」
「还装傻?我表哥亲口告诉我,你跟玮苓说我身上有传染病,还叫别人不要靠近我!」
「咦?有吗?」她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假装恍然大悟,「你是说上次那件事啊?我只是说你『以前』有得病,没说你『现在』也有病啊。是大家反应过度了,你怎么能怪我呢?」
「你根本在说谎!我从来没得过什么传染病!」
叶兰希冷静地反驳,「你敢说你从来没得过德国麻疹?」
德国麻疹?!
贺玉涛差点昏倒,「那是小时候的事!」
「得过就是得过,而且德国麻疹的确是传染病。要是你身上还带着病毒,跟公司里怀孕的女同事接触,可能就会影响到胎儿,所以我才这么担心啊。」
「你、你、你……」他完全讲不出话来了。
「虽然造成误会,但是我没有说谎。」她理直气壮地说。
「好,这次算你厉害,我认输。」贺玉涛咬牙切齿地走到门外,对着吴子云说:「小吴,把那个拿来!」
他从吴子云手上接过一个玻璃瓶,用力地损在桌上。
「这个送你,代表我的谢意!」
那正是某位热心同事送他的蛇酒。
叶兰希虽然小小地吓了一跳,但看着他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还是感到十分满足。
她望着酒瓶里的蛇,认真地思考着——嗯,蛇酒应该可以美容吧……
*
「算我拜托你,你教训一下那个叶兰希好吗?再不然换个职位,别再让她管人事了。」
当天夜里,贺玉涛到表哥云霆耀家小酌,忍不住提出这个要求。
云霆耀摇头,「她做得不错,没有正当理由不能随便调动她的。」
「可是大家都很讨厌她。」
「哪有?我爸爸喜欢她,我哥哥喜欢她,而且玮苓也很喜欢她。要是我动她,玮苓肯定会难过的,我绝对不做会让玮苓难过的事。」他无情地拒绝了表弟的要求。
贺玉涛嘀咕了一声,「见色忘义。」
说到他这表哥,虽说长相没有他帅,风度没有他潇洒,但也算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想当年他游戏花丛无往不利,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因得住他。没想到才几年不见,他居然得了失心疯,被那个长相、身材都不出色的刘玮苓给定了下来,变成一个乏味的居家男人,」提到这未来老婆的名字,脸上马上露出幸福洋溢的表情,完全不复当年神勇。
看到他变成这样子,贺玉涛就忍不住直打冷颤,并且暗自发誓,要自己绝对不能步上他的后尘。
「好了,你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云霆耀很干脆地下起逐客令。
他十分惊讶,「现在才九点,我们以前都玩到两三点才散场的,你忘了吗?」
「现在不一样了,而且今晚玮苓要来过夜。」
说曹操曹操到,贺玉涛还来不及抱怨,未来表嫂就已开了公寓大门走进来。
「咦,玉涛,你来了啊?」
贺玉涛想到她是叶兰希造谣的帮凶,心中顿感不悦,但却还是秉持着一贯优雅的风范,彬彬有礼地回答,「是啊,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可不能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别这么急着走嘛,多留一会。」刘玮苓热情地招呼着,「啊,对了,我来帮你算命吧!」
「算命?」
云霆耀笑着说道:「她最近研究起塔罗牌,还算得满准的呢。昨天我找不到手表,让她帮我一算,马上就找到了。」
「呃,我想不用……」
贺玉涛正要婉拒,只见云霆耀忙用「你敢拒绝就试试看」的凶恶神情瞪着他,他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常听别人说,研究命理的女性总是带着神秘的美感,现下一看果然没错。我虽然不怎么信这套,但既然是表嫂的心意,当然也得尝试一下了。」
「太好了!」刘玮苓高兴地开始洗牌,「那你要算什么事情呢?」
「就算个最简单的,一周运势吧。」
「好。」
第2章(2)
刘玮苓小心翼翼地将塔罗牌整齐排列在桌上,然后再一张张地翻开。
「嗯,你今天会有小小的财运。」
「哦。」贺玉涛心想—现在都已经晚上九点了,要发财也嫌太晚了点吧?
「啊!」当她翻开第二张牌时,立刻发出喜悦的尖叫声,差点把他震得跳了起来。「你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女哦!」
「真命天女是什么?」他在欧洲长大,不太懂这些国内的流行用语。
云霆耀解释道:「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独一无二的女性。」他随即深情款款地搂住刘玮苓的香肩,「就像我跟玮苓一样。」
贺玉涛强忍着鸡皮疙瘩掉满地,只得干笑一声,「这样啊?真可惜,我的人生是要奉献给全世界女性的,不可能被一个女人独占,只好让那位天女失望了。」
刘玮苓严肃地看着他,「这是命运。」
「是是是,我错了。」他憋着笑意,「那么,请问这位天女叫什么名字呢?家住哪里?身高体重?三围多少?」
「牌上没说。」
「那我怎么找她?」
「不要急。」
刘玮苓一脸严肃地翻开第三张牌,仔细地判读着,「明天,当第一道阳光照耀大地时,出现在你面前的第一个女性,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第一道阳光啊?嗯……」贺玉涛装模作样地思索着,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原来每天早上帮我做早餐、洗衣服的女佣就是我的真命天女?可是她已经五十几岁了,还有孙子耶……」随后看到云霆耀的脸色,他不禁识趣地闭上了嘴。
刘玮苓并没有被他的轻浮态度给激怒,仍然十分郑重地翻开第四张牌。
「哎呀,这张牌是『塔』。」
「塔是什么意思?」贺玉涛看着那张画着被雷击中的高塔的牌,好奇地问。
「它在这里是说,你的真命天女就是你的幸运女神,有她在你身边,绝对会为你带来无穷好运,你会事事顺心。可是,要是你违背命运的安排,企图摆脱她,或是跟她发生争执,那么恶运就会不断地降临在你头上。你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