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慕容沇,殷捷安这才发现刚刚并没有看见他的踪影。不知他是真不在家,还是故意躲着她?
记得昨天在公司分手后,她就一直处在惊慌失措当中,连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都记不太清楚,今天一早她都还来不及向公司请假,人就已经在这里了。
紧绷的情绪在没见到慕容沇的情况下,忽地放松下来,昨天一整天又加上整晚无眠的疲惫,让殷捷安一沾上床便累极地沉沉睡去。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她这才知道她竟睡了一个下午。
当她感到肚子有些饥饿时,佣人正好上来说可以用餐了,所以她也就乖乖地下楼。
原以为在餐厅上会遇到慕容沇,显然她的猜测又再次错误,餐厅里并没有他的踪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惆怅,让原本感到饥饿的她胃口全失。
一张长方形桃木桌上就只有她一人坐在一角,十几个佣人站在她四周,见她一坐定位后,便开始将一盘盘的菜肴端上桌。
望着桌上十几道菜肴,殷捷安心想应该不只她一个人用餐,说不定慕容沇正巧在家,只是还未下楼。
等了十多分钟之后,殷捷安并未见着有任何人入座,她迟疑地向管家问道:
「其……其他的人呢?」
「没有其他人。」管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今天只有殷小姐你一个人用餐。」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这么多菜只准备给她一个人食用,她哪吃得完?「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食物。」就算是硬撑,也只能勉强吃下一盘菜而已。
「这个交给下人处里就行了,殷小姐请不用担心。」说完后,他示意佣人为她盛碗鸡汤到她面前。
可是……望着那碗热腾腾的鸡汤,殷捷安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极了,不说这么多的菜吃不完,光是餐厅内站着一大群人,每只眼睛都看着她一个人用餐,她吃得下去才怪哩!
她想到新方法,「不如,你们全都坐下来一起吃吧!人多饭吃起来比较有味道。」说完,她一抬起头便迎向管家那冷冷的眼神,吓得她不敢继续往下说。
「在慕容家,下人是不许与主人宾客同桌用餐的。」管家冷淡的脸孔完全就是慕容家式的表情象征,慕容沇这样,就连同家里的佣人也全是一个样,慕容家族的人该不会都不能有七情六欲的吧?
「殷小姐,你还是请用吧!」
不敢相信慕容家族有这么严重的阶级观念,这样一个人枯坐在这张桃木餐桌前用餐,她严重怀疑慕容沇怎么吃得下饭?是她就没有办法。
迟疑下,殷捷安还是无奈地拿起汤匙尝了口鸡汤,而每当她用完一道菜,管家便会要人再换上另一道美食,直到她已有饱腹的感觉。
「我吃饱了。」放下餐具,她抬起头望向一旁的管家,「我想,我还是先回房休息好了。」至少在房间里比在这里来得自由,没有一大堆人盯着她看,活像她是个稀有的动物标本,感觉不舒服极了!
语毕,不等管家的反应便快速起身离去,匆忙的模样像逃难似的,唉,天底下应该没有人吃顿饭像她这么狼狈的了。
住进慕容家也已经有五天了,至今都还没见到慕容沇。真是奇怪的人,要人家不得违抗他命令匆忙地搬进他的豪宅里,自己却来个不见人影,现在是怎样啊?她有点莫名其妙耶!
若说这座美丽古典的豪宅是囚禁她的监狱,这未免也太豪华了点吧?
「哈!殷捷安,你想太多了吧!」她自嘲地摇头失笑。
将自己关在卧房内好些天了,除了吃饭外,能不踏出房门就绝不出去,因为她实在是怕死了慕容家的那些下人了。
二十多只眼睛盯着她,不管她走到哪里总有人跟着,就连上个厕所也不例外。
天哪!她都快「起笑了」。
在房里烦躁地踱来转去,前后来来回回不下数十次,地毯都快被她磨平了。不行,非想个法子不可。不然,就算没疯她也迟早会闷死在这里。
哈!老天当真对她摆了个大乌龙,而自己也糊涂得很,居然把王经理与骆心宇和总裁三人是同窗好友之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与她有过一夜情的男人居然是杰奥的总裁,天哪!这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她已经有好些天没去公司了,不知道骆心宇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了吗?也不知道慕容沇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烦!烦透了,一连串的问号搞得她头昏眼花,而正主儿都还不出现,不知是不是故意避不见面,还是想惩罚她,让她终日处在恐惧里。现在的她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已,生怕下一秒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哩。
依她看,慕容沇还没定她的罪,她自己就先活活被自己给吓死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动了结省得他费事,说不定他还会感谢她的自动自发咧。
呵!呵!殷捷安你还能自我消遣,好生佩服呐!苦中作乐也不是她所愿意的,实在是她快闷死了。
无聊,好无聊喔!再继续下去,她铁定抓狂。怎么办?
嘿,有了。今天不正好是星期五吗?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记得几天前汪芷翎强迫她跟大伙儿一同去观赏猛男秀,原本她是意愿不高,不太想去。如今正好藉这个理由行开溜之实,反正牢头也不现身,溜出去个一天半天他是不会知道的。
好,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拉开衣橱,顿时被整衣橱满满的衣物给吓着,这慕容沇是有钱到没地方可花是吗?没事买这么多的衣服干嘛?有些衣服在平时是不可能穿的,有谁听说过上街买东西穿礼服的?又不是头壳坏去。
殷捷安使劲地在衣橱内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着一套比较正常的衣服换上。之后,便快速地跑到门前将房门开了个小缝,凑上眼睛扫射一番。
啊哈!没人,太好了。
殷捷安高兴的走出房门,顺着走道一路往大门方向前进。
可绕来绕去,怎么最后都转回到她的卧房前?奇怪,不相信,再试一回。
怎么还是绕回原路?
气死我了,殷捷安呕到想拆房子泄恨。
为什么她都走上好些遍了,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大门的正确位置?
不可能。别急,慢慢来,定下心来仔细想想,一定出得去的。殷捷安眼光来回辨认着正确的走道。
记得要进房之前的转角处有一只清朝留下的大花瓶……墨绿色的,有一人高,应该不难找才对。
啊哈!找到了,就是这个没错,殷捷安你真是个天才呀!越来越崇拜自己了。
再来咧,左转直走,然后……嗯……画。墙上好像有挂一幅画,可是,这走廊上少说也挂了五、六幅画,到底是哪一幅呀?
敲敲头,殷捷安努力地回想当时看到的景象。有了!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幅四季如春的风景画,刚来时她还曾被画中优美的景色所吸引。
找到了,就是这幅。
现在的台湾还有这么原始美丽的风景区吗?
先前曾听伺候她生活起居的女佣提起,慕容家随便一样东西都相当值钱,就刚刚看到的花瓶和这幅山水画就价值七百多万。
此时她若是小偷的话,必定将这里洗劫一空。也还好她不是,否则她可能会因为搞不清楚大门在哪而失风被捕。
「呵!呵!」殷捷安想到这实在是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马上捂住嘴巴,睁大双眼看着四周,还好,拍拍胸脯,所幸声音不大没把旁人给引来。
「殷捷安你这个大笨蛋,差点就前功尽弃,专心点别再出错了,当心脚都还没跨出去就让人发现,到时就别想出去了。」她低声斥责自己。
好了,已经找着画了,再来呢?应该是经过一处可以看到花园的窗子,然后右转,走过中庭,穿越偏厅直走……嘿,眼前出现的不就是大门了吗?
见到大门,殷捷安兴奋得几乎是手舞足蹈。
她蹑手蹑脚、小心谨慎地躲进屏风后面,就着屏风的小孔往偌大的厅里望去,仔仔细细瞧上好些回,确定厅上并无其他闲杂人等后才从容地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往门口去。
殷捷安得意地朝大门迈去,就在前脚要跨出门之时,背后忽地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你想上哪儿去?」
不会吧!?就只差那么一步,是哪个冒失鬼敢破坏她的好事?
等等,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耳熟,是谁?
啊!不会吧,难道是他?
天要亡我!当下她在心中哀号不已。
该死的慕容沇什么时候不回家,偏偏挑这个时候回来,这下被逮个正着,落在慕容沇手里她焉有活命的机会?就算不死也剩半条命。
要乖乖就范吗?
她在心中暗地衡量逃脱的成功机率有多大?出了大门还得走上二、三十分钟的路程才能到达警卫室,过了警卫室后才算是真正踏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