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怒才一进门,便看见早他五秒钟出生的双胞胎姊姊那不雅的坐姿,他失笑的调侃道:「我说小若啊,女孩子坐要有坐相,你这副德行,不把未来的姊夫给吓跑才怪。」
「去你的,少跟我打哈哈,你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江海若在他面前挥动着粉拳。
「怎么,找我有事?」他露出一抹笑意。
「废话。」她好没气的撇撇嘴。
「小若、小若,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看什么戏,看你爸爸流鼻涕。」江怒戏谑的说着,并且拍拍她仍气鼓鼓的粉颊。
江海若用力的拍掉江怒放在她脸上的毛手,「说!你跑去哪里风流快活了?」居然丢下她,一人独自去享乐,敢情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没关系,她别的没有,就属抓痒的技巧足以媲美SPA热疗,舒服的程度直教人「大呼过瘾」。
「哪有,你真伤我的心啊,我是去高雄出差。」江怒大呼冤枉。
为了上次的通风报信事件,让老大在一怒之下,不但拎他到公司上班,还让他从基层人员干起,这一个月来,他日也操、夜也操,舟车往返的,工作多得做不完,他都恨不得一天有四十二个小时可用了,哪还有时间出去玩?
早知道仗义执言的下场会这么惨,他就应该不顾什么伦理、亲情才对,这下好了,老大原本就对他十分感冒,他却还傻傻的将自己送上门去任人宰割,他真是天字第二号大傻瓜,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一,拜托,有小若在,谁敢排第一?她那有如火车头般横冲直撞的火爆脾气,啧啧!不用大脑的结果,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而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才伤我的心呢!出差这么多天,我居然连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好吧,下次我一定先向你报告。」他看出她的心情不好,于是心疼的拥紧她。
「你说的。」江海若用力的推开江怒,「喂!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请你搞清楚这点。」她冷哼。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耶!多少人想要我抱,我还不屑呢。」他捏捏她的鼻子。
「哎呀!我不能呼吸了。」等她挣脱他的魔掌后,又开口道:「我才不屑。」
「可是我屑呀!」他嘻皮笑脸。
「你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那么厚,亏我们还是双胞胎呢。」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江怒摇头晃脑的说。
江海若眯起眼道:「江、怒!」
江怒假装没听见,自顾自的又继续说道:「比起我的辣手摧花,你假扮男人到处骗取少女芳心更是罪过。」
而后他停顿数秒,嘿嘿的奸笑数声才又开口:「倘若让她们发现实情,你说这后果……」标准的乐极生悲,他漂亮的鼻子在下一刻就被某种坚硬物体击中!「小若,你打断我的鼻梁了!」他捂着鼻子哀号。
「活该。」江海若得意的晃着长腿,手里拿着一颗棒球抛上抛下的,恶作剧的笑着,敢扯她后腿,她当然是以牙还牙。
江怒马上换上一脸谄媚。
「好姊姊,那颗棒球有张志家的签名耶,咱们是好姊弟嘛!你不会拿棒球K我的,对不对?再说,我待会儿还得替人拍照,你忍心让我顶着红鼻子、黑眼圈去见人吗?」
「算你识相。」她冷哼。「你又接了什么案子了?」
江怒是艺术家,正确的说,他是一名摄影师,也是江忍眼中所谓的不务正业。
在江忍的观念里,只有在自家公司贡献心力,才算是学以致用,其他的都算不务正业。
一般而言,艺术家应该是充满浪漫思想,既忧郁又带点神经质的「异类」,然而,江怒却完全不具备以上任何一个条件。
他不但幽默感十足,还很率性,外向又健谈的个性实在令人无法将「艺术家」这三个字往他身上套,再加上他玩世不恭的态度和帅气出众的外表,着实掳获了不少女性同胞的心。
不过对于被女人们追着跑的状况,在江家四兄妹身上早就司空见惯了。
「化妆品的广告,你想参观吗?」
「拜托,有啥好看的?无聊!本姑娘正在失业中,哪来的美国时间陪你闲耗呀?找工作比较实际!」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江海若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要积极找工作的样子。
「你又失业了?从日本回来到现在,你不知道换了几个工作,这样吧,我请未来的姊夫快点把你娶回家,以免你再去危害那些雇用你的可怜人。」
「你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危害那些雇用我的可怜人』?」她鸭霸的叉腰瞪着他。
「本来就是!你上次去人家的电脑公司,结果搞得人家全楼的电脑当机。」他叙述她的恶行之一。
「那是因为那个人没告诉我,原来电脑是不能用清洁剂洗的。」
「拜托,亏你在日本读的还是新娘学校,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江怒睁大眼睛怪叫,然后继续说:「而前两天那个画廊的工作则更夸张,你才去不到一天,就把人家珍藏的毕卡索名画给丢入水沟。」他再补充恶行之二。
「那是他们在我耳边大喊,害我吓一跳,手一滑,才不小心掉下去的。喂!你很烦耶,老爱翻我旧帐,那又不全是我的错。」她不以为然的放下脚起身,踱向门口。
「小若!」江怒在她身后唤道。
「干嘛?」她口气恶劣,心想他若再继续奚落她,她就免费替他「整型」。
「你欠我的五千块什么时候还?」他不怕死的笑问。
「你江三少何时缺钱来着?居然有脸跟无业游民讨债,你的良心死到哪儿去了?」
要不是老大怕她潜逃,所以把她的户头全都冻结起来,以防她一去不回,她会这么惨吗?
「被我弄丢了。」他痞痞一笑。
「那就请你找出来!」她双手环胸,一脸想将他揍扁的模样。
「可是……」
「好啦,就这样说定了,等我找到工作,我一定还你,这样行了吧?铁公鸡。」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真是家门不幸。
「行,一句话。」江怒咧开嘴朝气呼呼的江海若挥挥手大笑。
江海若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居然跟她讨债?她像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
唉!老大已经放话,如果她不乖乖的听从命令嫁给那个姓褚的,后果自行负责,她知道老大向来说到做到,她可不是怕他,只是认为没必要拿块石头挡了自己的路,让自己难过罢了。
江海若垮着双肩漫步在人行道上,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霎时乌云密布,看来连老天爷都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呢。
这都要怪褚舛昀!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这场婚事,她就不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不是他,她也不必像罪犯一样被限制行动,只差没有一座牢笼而已。
这些全都是他害的。
遇上褚舛昀这个黑煞星,她向来的好运道全都没了。
她非常的肯定,他们之间的梁子是结大了。
第3章(1)
褚舛昀目前的情况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昏天暗地!
褚家是一个大家族,人口众多,直系和旁系的血亲多到让人数不完,由于人口多,所以明争暗斗、兄弟阋墙的事儿自然也不少,而最令人觊觎的便是掌管生计大权、发号施令的褚氏机构总裁大位。但坐上这个位置的褚舛昀却觉得自己非常的可怜,每天累得像条狗似的,而且还要防范随时都可能会发生的窝里反;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个位置双手奉上,送给别人。
像现在,都下午一点半了,他还空着肚子,一手接听电话,一手批阅公文,根本就闲不下来。
没办法,他老爸怕他大学毕业后太无聊,所以便提早退休,带着爱妻去环游世界,将大权丢给他。
从此,凄惨的他就生活在忙碌当中而无法抽身,一种是公事上的忙,另外一种就是家族内的斗争,层出不穷的花招让他心力交瘁。
褚舛昀挂上电话后喘了口气,老天,他的胃又开始痛了。
恼人的敲门声偏偏这时又凑上一脚,在看清来人后,头疼也一并发作。
「嗨!未来的妹婿,好久不见了。」江恕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走了进来。
如果褚舛昀是属于斯文儒雅的俊男,那江恕便是狂放不羁的酷哥了。
「你的律师工作丢了吗?」褚舛昀好没气的说着。
江恕对于褚舛昀的问题不怎么苟同的摇摇头,但脸上促狭的表情却破坏了他佯装的严肃。
「嘿,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是好朋友耶!中午又没吃是吧?瞧你眉头像打了十个死结似的。」他自动自发地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无视褚舛昀的晚娘面孔。
褚舛昀撇撇嘴,懒得和他抬杠。
「你今天不会是来应征保母的吧?」
「不,我才没这么大的本事,你另请高明吧!喂!听说你要娶我家那个火爆头?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