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郝杏儿怯怯地把她的拳头推得老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啦!」
「你若不是故意的,那天底下就没有有意的事了。」项晴咏低斥道。
郝杏儿叹了一口气,垮下肩,「晴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顶多只能说我不小心罢了。」
「不小心?哼!」项晴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才转身捡起被自己弄倒的椅子,将它放好后又坐下。
第5章(2)
任厉行始终冷眼旁观这一切。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两个人感情很好,好到就像是兄弟姊妹似的,彼此都把对方当成是亲人;不过,素闻楼竟尧爱妻如命,他能忍受他的老婆和一个男人如此要好吗?即使这两人感情再好,但毕竟是毫无血缘关系,而且是一男一女,楼竟尧不怕哪天他老婆跟别人跑了?
「你的名字怎么写?」任厉行到现在都只听见别人喊他「晴勇」,这两个音配的究竟是哪两个中国字?他完全不晓得。
「就一个晴一个咏,还能怎么写?」项晴咏用那彷佛他是个白痴般的目光斜睨着他,「你国小没毕业?」
任厉行瞪了她一眼,「我对男人向来没什么耐性,你该知道的。」他意有所指的瞥着项晴咏左脸颊上的红肿,相信他懂得他的警告。
闻言,项晴咏恼怒不已。
这个自大恶劣的男人,真是可恶透顶了!
「男人?」郝杏儿有些疑惑地盯着项晴咏。
这次她学乖了,为避免项晴咏再次发飙,她聪明的没把心中的问题给问出口,她想等任厉行不在时,她再好好问她也不迟。
「晴天的晴,勇敢的勇。」项晴咏随口掰着,反正她还不打算告诉他真相,所以她名字里充满女人味的咏字,只好改成阳刚点的勇字了。
「项晴勇,我怎么没听说过项晴侨有你这个兄弟?」他所听到的也都仅止于项晴臣及项晴侨两人的事情,关于项晴勇,他真的完全没听过,也因此才会栽在他手中。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知道,我又没特别躲起来不见人。」对上任厉行,项晴咏的口气始终好不起来,她拿起叉子开始吃服务生送上来的晚餐。
吃饭时间还遇到这讨人厌的家伙,她今天八成要消化不良了。
看着项晴咏吃义大利面的样子,一抹狡黠的笑容倏地出现在任厉行英俊的脸上,在项晴咏刚吃下一口面时,他突然在项晴咏耳边说了一句话,害项晴咏一个气岔,甫入口的面刚好梗在喉咙处。
项晴咏抚着脖子,急忙捶着自己的后颈,直到吐出那一口差点害死人的面后,才松了一口气。
任厉行得意的看着这一切,高兴自己终于整到项晴咏一回。
郝杏儿紧张兮兮地递了杯白开水给项晴咏,「你还好吧?面吃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噎到?真是吓死我了。」
项晴咏接过白开水喝了一大口,喘着气道:「谢谢你。」她脸上还有着惊魂未定的惨白。
「小心点,噎死了,你就进不了礼堂了。」任厉行懒懒地调侃着,浑然不为自己制造出来的惊险镜头而感到羞愧。
「你还敢说!」项晴咏气不过,把杯子里剩下的白开水朝任厉行脸上泼去。「要不是你突然说什么后天就要带我到美国去完成结婚手续,我会被面给噎到吗?你这个始作俑者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你简直是恶劣到了极点。」
瞪着被淋成落汤鸡的任厉行,郝杏儿明显的察觉到他身上散出来的冷冽寒气,她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任厉行的脾气之坏是众所皆知的,这个男人只要别人没惹到他,他就还算是个人,可是一旦惹火了他,他就会像一头发狂的狮子,除非是女人,否则他绝对会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而刚刚项晴咏泼他水的举动,分明是自找死路,看来他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呃,有话好说嘛!坐下来好好谈就好,大家都别生气、别生气。」郝杏儿小心翼翼地跳出来打圆场。
她的眼睛得放亮一些,如果矛头不对,她可是准备立刻闪人!
任厉行铁青着一张脸,瞪着项晴咏的眼光像一把利刃,从他眼底可以读出他极度想把她千刀万剐,然后丢到海里喂鲨鱼。
「怎么,你这么瞪我是想和我打架吗?」项晴咏毫不畏惧地昂高下巴对着他。
「你真的很想死对不对?」
任厉行缓缓站起身子,郝杏儿倏地被他高大的阴影笼罩住,惶恐地连忙退后好几步,躲到一旁去。
她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项晴筠,要她立刻赶来这里解救项晴咏。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项晴咏就只怕姊姊,否则依项晴咏那不服输的臭脾气,搞不好会掀起战乱。
「我说,你们两个火气不要这么大,大家有话好说嘛,是不是?」即使郝杏儿已经躲得远远的,她还是很有义气的一直出声,想化解他们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
「任先生,晴咏虽然有些拳脚功夫,但没你想像的厉害,她禁不起你过重的拳头,所以你们千万别打起来,绝对不要打起来。」
任厉行此时此刻就像从地狱窜出的恶魔,全身迸放着千年寒霜,但他的胸腔内却有一把炙热的怒焰正熊熊燃烧着。
他握起拳头,黑眸突地眯起,在项晴咏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际,他的拳头早挥了过去。
项晴咏当场惨叫出声,抱着肚子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
该死、该死的!她痛得站不直身子。
「啧!你还真不耐打。」任厉行毫不留情,缓缓走向项晴咏。
见他朝自己走来,项晴咏不服输的个性不容许自己退后,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备战地扬起,咬着牙痛苦的怒视着他。「你这个卑鄙小人,每次就只会用偷袭这招,你以为你是活在蛮荒时代吗?什么事都用拳头解决?」
冷汗由她额际缓缓流下,她咬紧牙根,急促地喘着气,拼命地想压下从肚子传来的剧烈疼痛。
「你不知道吗?我可是有名的流氓,让我看得非常不顺眼,或者让我极度不高兴的人,我都会亲自痛扁他一顿,好发泄怒气,你没听说过吗?」他恶劣的挑高眉毛瞪着项晴咏。
难怪老哥和侨老对她说他不适合她,原来是因为他这个人有暴力倾向,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她。项晴咏暗忖着。
「我是没听过,你不说我还真不晓得哩!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话了,毕竟畜生是听不懂人话的。」
她的尖牙利嘴成功地又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拳头。
一股热流从喉中急速的窜出,项晴咏咳了一下,竟吐出一口鲜血,她再也撑不住的跌倒在地。
郝杏儿见到她吐血,吓得尖叫出声,赶紧冲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任厉行对项晴咏没人性的殴打。
任厉行倏地停住动作。
「滚开!」他愤怒地低吼着。
「你够了吧?我说过她禁不起你的拳头,你没听见吗?她现在都被你打到吐血了,你还想怎么样?」再也不管老公和任厉行是否有生意往来,郝杏儿见到项晴咏被打得奄奄一息,克制不住地对着他大吼。
「要不是我从不打女人,冲着你这几句话,你就完了。」他阴狠的恐吓道。
「是吗?我怀疑。」郝杏儿鄙夷地怒视着他。
「我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任厉行扫了她一眼,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
郝杏儿知道这就是他发怒的前兆,她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但一看到项晴咏那惨白的脸蛋,愤怒又再度上扬。
「可是你却打破你的原则。」
「什么意思?」任厉行眯着黑眸,不了解她的意思。
「杏……儿……」项晴咏强忍住疼痛,虚弱地唤着郝杏儿,「别……和他说那么多……他只不过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项晴勇,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在任厉行的拳头又准备落下时,项晴筠正好赶到。
她急忙大喝一声,制止了他的行为——
「任厉行,你想做什么?」
项晴筠快速的冲到他面前,当她看见妹妹被打得只剩一丝虚弱气息时,她震惊地瞠大了眼。
「晴咏?」项晴筠担忧得立刻帮项晴咏测着脉搏,「该死的,你听见我的声音没有?」
项晴咏费力的微微睁开眼皮,低哼一声。「听见了,我又没耳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还跟我耍嘴皮子,你想吓死我吗?」
「我没事……」项晴咏想开口安慰姊姊,要她别担心,可是她的头好沉、好重,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突来的一阵黑暗笼罩住她,然后她就这么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晴咏……该死的,任厉行,你居然狠心下那么重的手,你准备请律师上法庭吧!」项晴筠怒不可遏地咆哮。
「筠姊,不要和他多说了,我们快把晴咏送到医院急救才是。」郝杏儿提醒她,项晴咏的情况很糟,她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