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正在钓杜正贤这条大鱼,没空陪他玩游戏,他交给你对付就行了!”
“什么?你这小子真狠!孤狼是个难缠的角色,我宁愿徒手与猛虎搏斗,也不愿和孤狼打交道。”梵天易假意抱怨道。
“少来了!”齐威嗤道:“你少装得那么柔弱,我看孤狼和猛虎加起来,都没有你可怕!至少人人都知道孤狼和猛虎可怕,所以心里会有防备,但是一定很少人知道你可怕,所以他们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被你发现了!”梵天易大方承认自己双面人的特性。
“老实说吧,你要怎么对付孤狼?”齐威有些替他担心,梵天易头脑虽好,但身手方面实在弱了一点,他若想和孤狼硬碰硬,大概只有送死的份儿。
“我打算用孤狼的弱点来提出交换条件,他若想要我开出的条件,就必须金盆洗手,不再替杜正贤卖命。”
“你在说笑吗?孤狼哪有弱点!”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孤狼也是人,当然有弱点!”
“那你倒说说看,他的弱点是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等我打破你的脑袋,你再告诉我不能说!”
齐威火大了,当真抡起一根海边飘来的浮木,打算打他个头破血流。
“别那么火爆嘛!”梵天易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差不多该走了。”
“哼!”齐威丢下木棍,拍去手上的沙。
“路上小心,记得随时保持联络。”梵天易潇酒地挥手道别后,走向两个刚停车下来玩的年轻女孩,齐威站着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很快便与她们有说有笑,俨然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看来等会儿会有人载他回去,不用他替他操心了!
齐威转身回到车上,径自开车回台北。
秋季的第一个周末,齐威在杜正贤的安排下,在圆山饭店与杜迎璇举行了订婚典礼。
杜正贤事前答应过齐威,不发新闻稿、不请媒体记者列席观礼,但齐威到了会场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现场涌入的大批媒体记者几乎和来宾一样多,他当下黑了脸,暗骂杜正贤不守信诺,又担心孙函蕍看见这场订婚典礼。她快临盆了,禁不起刺激!
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宁,连向客人敬酒也心不在焉的,他千担心、万担心,没想到他最不愿见到的事,却还是发生了!
那天孙函蕍难得有胃口吃东西,她替自己炖了一锅香菇鸡汤,端到电视机前准备边看电视边吃,没想到一按下遥控,电视上出现的画面,就是齐威和杜迎璇的订婚典礼实况转播。
她手中的汤碗匡啷一声掉在地上破成两半,热汤泼出来,灼痛她的脚背和粉嫩的脚趾。
她痛得跳起来,腹部忽然一抽,她感觉下腹湿湿的,诧异地低头一看,才发现温热的羊水已经沿着大腿流下来。
“齐威……”她抱着开始抽痛的肚子,呻吟地跪坐在地上。
她要生了!
但……孩子的父亲却正在和别的女人订婚。
“好痛……”
阵痛来得又快又急,她痛得嘴唇发白,连站起来打电话求救都没办法,只能趴在地上,靠着臀侧的力量爬行前进。
“齐威……”
她抓着任何可以支撑的物品,帮助她向前爬行,茶几上桌巾被她扯掉,桌上的物品散落一地,她终于忍痛爬到电话旁,伸出颤抖的手抓起电话,直觉按下她所熟悉的手机号码。
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她听见电视机里传来众人的鼓掌欢呼声,这才想起齐威正在参加自己的订婚典礼,如果她打电话向他求救,他该怎么办呢?
就算她真的求救了,他会来吗?
她鼻头霎时发酸,听见话筒那端传来接通的嘟噜声,她立即按掉电话,改拨另一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孙函蕍忍着逐渐加剧的痛楚开口求援。“惠、惠阿姨……我是函蕍,我……要生了!”
第九章
齐威行完简单的订婚仪式,忍住满腹不耐,陪杜氏父女一桌桌向宾客敬酒,忽然手机响起,他正想接起,铃声就断了。
他本来不想理会,但是一种诡异的感觉突然浮上心头,他连忙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未接的电话号码,正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是函蕍,她出事了!
她已经好久不曾主动打电话给他,如果没事,他相信她绝不会拨这通电话。
齐威慌得心头发颤,连呼吸都乱了。
他胡乱将手里的酒杯塞给一旁的服务生,然后对正向他敬酒的众人说:“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抱歉!”
齐威转身大步冲向门口,不理会杜迎璇在后头愤怒的尖叫。
他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到家,看见屋里开着灯,以为孙函蕍还在家里。
“函蕍!”他立刻取出钥匙开门。
大门开启后,他火速冲进屋里,却只看见凌乱的客厅,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函蕍?函蕍?你在哪里?”
他焦急地四处寻找,最后才在桌上发现一张纸上头写着:
函蕍快生了,我送她去长庚医院 他没时间猜测这是谁留下的字条,一看到医院名称就转身冲出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函蕍要生了!
齐威赶到医院时,孙函已被送人产房,但产房外并没有其他人,他坐立难安地等了两个小时,他壮硕结实的胖儿子才降临人世。
“哇……哇……”
他听到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哭号声,立即跳起来,开门冲进去。
“函蕍——”
“先生,你不能这样闯进来!”在产房里帮忙的护士吃了一惊,连忙阻止齐威进去。
“函蕍!”他用力推开两位挡住他的护士,冲到孙函蕍床边,看见她虚弱地躺在生产台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令人十分担忧。
“函蕍,你还好吧?”他轻抚她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
产后的疲惫使她沉沉欲睡,她想开口说自己很好,但还没张开嘴,睡意已降临在她身上。
“函蕍,回答我!”
她知道齐威在叫她,但她没有力气回答。
“函蕍?函蕍……”
齐威的声音像从悠远异境飘来似的,只剩下空灵的回音。
齐威的儿子满月前,梵天易偷了个空,到齐家来看小婴儿。
他用手指逗弄婴儿白胖的脸颊,摇头叹息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当了爸爸!”
“我儿子长得很可爱吧?”齐威抱着儿子,神情骄傲得不得了。
“长得像你还好,如果长得像函蕍会比较好看。”梵天易不想让他太得意。
“你说什么?”
他儿子长得碰巧像他,所以梵天易的意思是说,他儿子长得不好看?
“哈哈,开玩笑的!”瞧他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吓死人了!
“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齐威拿白眼瞪他。
尤其别拿他儿子开玩笑!
“齐威,说真格的,函蕍替你生了儿子,今后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齐威神色复杂地望着天真不解世事的儿子,片刻后才说:“她可以留下,毕竟孩子需要母亲。”
他拉不下面子承认,是自己不愿失去她!
“那杜迎璇又该怎么办?”
“无妨!那不影响。”他根本不会娶杜迎璇进门,所以她谁也影响不了。
孙函蕍端着热红茶和点心出来,一样样摆放在他们面前。
“梵大哥,请喝茶。”她表现得太过镇定,他们谁都没发现她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而且还往最坏的一面想去。
她以为齐威所谓的“无妨,不影响”是指他和杜迎璇的婚事照旧,她替他生了孩子的事,完全不影响这件喜事。
放下点心后她端着空茶盘离开客厅,含泪回到卧房,双手交握坐在床边沉思。
她该怎么办?她真的好舍不得离开齐威和孩子,但如果齐威要另娶她人,又叫她怎么办呢?
她再度感到为难,难以下定决心,干脆不去想未来的事,过一天算一天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意外来访,才让她真的痛下决心,决定离开齐威。
一个悠闲的下午,齐威上班还没回来,宝宝才刚睡醒,哭着要喝奶。孙函蕍泡了一瓶牛奶喂他,胖小子抱着奶瓶满足地喝着,孙函蕍带着母爱的微笑望着他,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抱着孩子去开门。
一拉开门,她当场就变了脸色。“杜……小姐?!”
是杜迎璇!
“这就是齐威的宝宝吗?好可爱!”杜迎璇一进门,就伸长手想抱孩子。
孙函蕍微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松手,把孩子放进她怀里。
“这样抱吗?”杜迎璇戒慎恐惧地抱着,不时新奇地惊呼。
“呃……对。手再往下一点,托住他的臀部,这样他会比较舒服。”孙函蕍指导地挪动她的手。杜迎璇的手好冷,不过粉嫩的手指白嫩又纤细,指甲上涂了与肤色相近的珍珠粉指甲油,看起来像指尖沾上粉色的樱花瓣似的,优雅美丽极了。
这才是能与齐威匹配的女子!论家世、论才能、论外貌,她没有任何一项比得上杜迎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