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不可能,她随身都会携带手机出门--
不对,这一路上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平时手机响个不停,为什么今天却没半通电话?
皮包?!
她倏然记起,出门时是母亲将皮包交给她的,这皮包经过母亲的手--铁定是母亲动了手脚。
这下糗了!
「我没带电话出门。」
「看来连老天都帮我忙,这下妳没理由不让我住下来了吧?」他得意地咧嘴一笑。
「别指望我会怜悯你,你还是得离开。」她强硬的说。
这女人是小管还是透抽,没血没泪。
「麻烦妳讲讲道理,外面正在刮风下雨,妳要赶我出去门」他朝她逼近一步又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唇角弯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陈宗灿本来就无权擅自作主将度假屋借你住,我现在既然来了,你就应当将屋子还给我。」尖锐的嗓子充满愤怒。
「难道就不能一起住?」他慢条斯理地说。
「不行,光天化日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都已经是什么年代,还在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说,现在外面是昏天暗地,不是光天化日。」灼灼目光毫不放松地紧盯着她。
突地,一阵强风不知从何处吹进来,不留情地吹灭他手中打火机的火苗,剎那间,室内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
「啊--」惊心动魄的尖叫再度响彻云霄。
他闭上双眼,蹙紧眉头叫吼:「不要再拉警报。」
席友莉双手立刻捣住自己的嘴,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声音停了,清晰可闻彼此的呼吸声。
「妳这么喜欢尖叫?」徐御影忿忿抱怨。
「哪有?」她马上抗议。
「停电,妳惊慌尖叫;听了我的名字,妳又尖叫夺门而出;打火机的火熄了妳又叫。」他的口气十分冷硬。
席友莉断然噤声不语。
「我想不透,妳怎么听了我的名字就吓得尖叫?」
想想他所提的那一幕,她道:「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我听表哥说你回国处理事情,却没想到他会把你藏在这里。」
「不是藏,我是特地来这里想深入了解和调查一些事情!」徐御影连吼带咆,耙了耙头发彷佛在发泄怒气。
之后,屋内陷入一阵漫长、令人紧张的沉寂。
终于,徐御影深深吐口气,徐徐说道:「我听陈宗灿说过,拥有这间度假屋的表妹是个律师?」
「我是律师。」纵然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彼此脸上的表情,不过她很自豪目前的身分和工作。
「我还听说妳专门处理婚姻诉讼。」
脑筋一转,她冷冷一笑,「又是表哥说的?」
「没错,是他说的。」他完全不否认。
「大嘴巴!」
「妳专门替女人出气?」他深沉醇厚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笑谑。
「我就是替女人出气,不知道尊夫人需不需要我这项服务?看在你是我表哥的雇主份上,我可以给你夫人打个八折。」她就是存心气他。
他没生气,却哈哈大笑,「只可惜我还没娶老婆,要不然我老婆一定会乐的马上跟妳签约。」
「哼!」脸皮还真够厚,讥讽他还能笑得出来。
突然,砰地一声,又惊得席友莉拉开喉咙尖叫,一个转身,本能地钻进徐御影的胸膛。
徐御影无奈的脸一抹,「妳真的很会叫。」
席友莉双手紧抓他胸前的衣服,「什么声音?」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
「一起去瞧瞧。」打火机也点不着了,他无法猜测是什么东西。
徐御影伸出手臂搂紧怀中浑身打颤的友莉,一边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别又撞到东西。」他叮咛。
席友莉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抬头望着他,只见坚硬的下巴微微抽动,她的胸腔彷佛剎那间着了火般:心跳猛地加速狂舞。
「妳是冷还是害怕?」
「嗄?」席友莉一时恍神,没意会他的话。
「妳全身在发抖,所以我问妳是冷还是害怕。」真是笨女人。
「都、都有。」她扯谎。
他另一只手试着摸索刚才发生巨响的墙,突然间,他僵了一下,「好像是树压到房子。」
「什么?树压到房子?」这个台风的威力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情形,妳还坚持要赶我离开吗?万一我在路上出了事,妳就是害我丧命的罪魁祸首。」
「你--」席友莉语塞。
「让我继续留在这屋子里,万一又有树压下来,至少还有我和妳作伴。」
「我呸呸呸呸呸!乌鸦嘴!这间度假屋我买至今,是第一次住进来,你别触我楣头……」
话还没说完,轰隆隆雷声挟着一道闪电强光响起--
「啊--」席友莉吓得整个人瑟缩进徐御影的怀里。
摆明是恶人没胆。
徐御影隐隐偷笑,「既然我会触妳楣头,我现在就离开--」
「不准走!」她慌张地出声阻止。
「这会儿又不准我走?!」故作惊讶的语气消遣她。
席友莉登时羞怒交织。赶他走的人她,现在留下他的人又是她,分明是自打嘴巴。
「正如你说,万一你离开这里出了事,我就成了罪魁祸首。为了不让自己良心不安,我还是收留你一晚,等台风过了,你再离开。」
「很显然的,我没有别的选择。」徐御影瞇着眼,偷偷讪笑。
恶棍!明知道她会留他,还故意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模样。
第三章
一个台风,竟然将她和飞腾集团的少东,禁锢在同一个屋檐下,最可恼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不速之客。
屋里是一片漆黑,屋外狂风骤雨,今晚将要如何度过?
席友莉坐在客厅里发呆,这辈子从来没有比此时此刻狼狈、难堪,甚至不知所措过。
突然听见打开瓦斯炉的声音,她讶异地回头朝厨房的方向看去,「请问你在做什么?」
「烧开水。」他从厨房里发出回应。
「现在停电--」
蓦地,发现他手持着燃起火光的蜡烛,逐步来到她面前,「顺便点蜡烛。」他将蜡烛固定在桌面,「这样就不会摸黑撞到东西。」
小小客厅瞬间笼罩在晕黄的亮光下。
席友莉质疑地看着他,「打火机不是坏了吗?不是停电吗?怎么会有瓦斯?」
一连串的疑问,令他哭笑不得地瞥她一眼。看她一脸聪明样,没想到却是生活白痴,「瓦斯炉没坏,再说,停电归停电,瓦斯与停电无关。」
「是吗?」她还是认为他在骗她。
他无奈地摇头,「在城市里又不是没遇到过停电。」
「当然有,只是家里有预备发电机,所以没感觉。」她说得好直接、好理所当然,撇一撇嘴,耸着肩。
呜、呜、呜--厨房发出鸣笛声;
「水开了,妳要不要吃泡面?」
「我不要,泡面有防腐剂,会危害身体健康。再说,现在的泡面……」
当她振振有词地说着大道理,他早已起身走进厨房,为自己泡了一碗泡面,端至客厅,不理会她自顾大啖起来。
阵阵的香气惹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她猛吞口水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好吃吗?」
「嗯。」没空理她,低着头埋头猛吃。
看起来好好吃--
她摸着肚子,窥探的眼神瞅着他,「还有没有泡面……」声音低得有如蚊蚋。
「厨房里还有,想吃就自己动手。」头也不抬一下。
她气嘟嘟白他一眼,转身走进厨房,飞快地扫了四下一圈,「在哪儿?」
「后面的橱柜。」
转身,打开橱柜,泡面居然放在最高一层,她死命地踮起脚尖,用手指勾出泡面,此刻最恨就是自己哈比人的身高。
突地,一只大手很轻松地拿了一碗泡面,塞到她手里,「拿不到也不哼一声。」
「我又没叫你多管闲事。」噘着嘴,低声嘀咕。
岂料他低下头,就在咫尺距离停住,盯着她,「我的听力相当好,别以为我没听到妳的嘀咕。」随即挺直身子,旋身走出厨房。
震惊地怔了好一会儿,捧着泡面的小手微颤,但她很快地拉回神,憎恶地暗自诅咒:「只要风停、雨停,非把你撵出我的屋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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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过泡面会是这么美味,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走出厨房,藉由微弱的烛光扫视客厅,才发现他不在那儿。
他会去哪儿?
揣疑的眼神瞟至窗外,「他该不会真的走了吧?」
可能吗?他要是真有骨气,也不会ㄍㄧㄥ到现在才离开。
她纳闷不解,小心谨慎地沿着墙壁,踏上往二楼卧房的楼梯,推开卧房的门--
发现他已经瘫在床上,她的脚彷佛在门口生了根。
「你在做什么?」她忿忿地尖叫。
「当然是睡觉。」徐御影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睡这里,那我呢?别忘了,那是我的床!」席友莉怒从中来,力竭声嘶。
「没办法,只有一张床。」他将被子掀开一角,「我不介意。」
「你要我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