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测这个看看,好像是这里出了问题。」
「我也觉得是那里,不过搞了半天还是弄不好。」
石滕风睨了姑姑一眼,没说什麽,认真地做各种检查,很快的就把问题找出来。
「十字螺丝起子和尖嘴钳拿给我。」
石雪琴待在一旁,打量石滕风认真修理电脑的模样。「你到底有什麽打算?」她突然问。
石滕风看她一眼。「打算什麽?」
「升学啊!在纽约已经荒废了一年的学业,回台湾又不见你认真,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参加联考?」
「无聊。」
石雪琴拿杂志敲他的头。「什麽无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算想对你爸抗议,也不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石滕风扯了一边的嘴角淡笑。「我才没那麽无聊,只不过是觉得读书没啥意思。人生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吧?」
「人生?你才几岁啊!老气横秋。」
「哪像有些人,读了个什麽物理博士,还以为会有什麽了不起的大搞头,结果变成老女人了,还没能把自己嫁出去,逊!」
「结婚不是女人的终极目标。」
「读书也不是我的终极目标。」
「那你说说看,你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麽?」
石滕风状似认真地抬头想了一下。「有马子把,可以每天做爱做的事,最好次次都能达到高潮。」
「石、滕、风!」
「开玩笑的啦!」他笑著跳了起来,躲过石雪琴丢来的杂志,「修理好了,我要去睡觉了!」
「听说郑深爱家里开杂货店。」在石滕风要上楼前,石雪琴突然在他身後出声。
「干嘛?」他打住脚步,回头。
「听说她的妈妈过世得很早,这点倒跟你很像哦,」
「这种事情有什麽好说的?无聊,」他不高兴地踩著上楼的阶梯。
石雪琴无声地吁了口气。这孩子心结还没解哩!
「滕风!」
「又要干嘛?」
「今天我去医院探望郑先生,听见他叫郑深爱回去看店,说是店里做生意,不能老是关门。」
「那又怎样?」
「没怎样啊!只是我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家过夜,所以打了电话过去想跟她聊聊天,结果电话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
「说不定在洗澡,你不会待会儿再打。」
「可是我一共打了六次了ㄟ!从晚上六点到现在,都四个钟头了,哪有人洗澡洗那麽久?」
石滕风的表情完全僵了,下一秒——
「我出去一下!」他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那是关铁门的声音。
「呵呵……紧张了吧?」
石雪琴的姑姑狡猾地笑著。
什麽六次电话?她才不过打了一通就接通了,郑深爱啊……她好得很咧!
嘻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石滕风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到杂货店的门口,气喘吁吁地站在路灯下,看著杂货店内灯火通明,马上,他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该死,被耍了!」他朝空中挥了个空拳,转身要离开。
突然,一个欧巴桑与石滕风擦身而过,走进郑深爱家的杂货店,她在店里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嘀咕著又离开。
石滕风定在那里看著欧巴桑离开,又回头盯视杂货店,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下一秒,他拔腿奔进杂货店内。
「喂,有没有人在?回答啊!郑深爱。」
喊了半天,店内确实没有人回应,他觉得不妙,人止即往里面找。
「喂,到底有没有人?回答一声!」
「郑深爱!」
郑深爱抱著肚子缩成一团,脸色发青,整个额头都在冒冷汗。
她听到了房门外的叫声,想回应,却痛得叫不出来,眼泪滴滴答答地滚下来。
「郑……」
石滕风奔进她的房间,看见她像虾子一样缩在床上,他急坏了,立即冲上床去。
「喂,你怎麽了?」
粉唇蠕动了一下,又意志坚定的紧抿,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她却摇了摇头。
「笨蛋!」他气得骂人,「是不是肚子痛?」
她又摇头。
「摇头是什麽意思?」他急得快跳脚。「算了,起来,我背你去医院。」
「不用了……」她推开他靠上来的手臂,虚弱地反抗。「我忍一忍就好了……你不要管我……」
「忍什麽忍?!忍出人命怎麽办?」他大吼,一急之下,什麽也顾不得了,使劲就把她往背上一背。「我看八成是盲肠炎……」
「不是啦……」她双手紧抓他的肩,汗颜得无地自容。「是……我那个来了……」
「哪个?」
她忍住想往地洞钻的冲动,小小声,胆怯又羞涩地吐实:「就、就『那个』嘛……」
好丢脸!
「讲话讲清楚一点,什麽这个、那个,到底是怎麽样啦?」女人真罗嗦,连生病都这麽麻烦!
「快点说!」
「就是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嘛……」
她又要哭了!
石滕风愣住,手松了。
他呆呆的看她又缩进床角,而他只是站在那儿瞪著她看。
「那你干嘛哭成这个样子?不是每个月都会来?」
天啊!他的脸好红哦!
「就是很痛嘛!」她抱著肚子,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冷汗直由她额头上淌下。
「很痛啊?!」
她点点头,咬著唇。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砰!
他夺门而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该死,乡下就是这样,才十一点,居然每间药局都关门了!」
石滕风在村子里找不到药局,又回到镇上找,但结果还是一样,每间药局都关门了,他站在一家西药房门口,对著铁门气得连打带踢。
「开门啊!有人病急!」
「快点开门!」
叫了半天,铁门终於拉开。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老板不太高兴地一边打呵欠,一边说,「这样会吵到邻居,我们明天九点才开店……」
石滕风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领,把他从铁门里揪出来。「快给我女人生理痛吃的药!这已经是第四间了,如果你敢赶我走的话,我就杀了你!」
石滕风横眉怒目的模样吓坏了药局老板。「有……我这里有一种特效药……」
「快点拿给我!」
买到了药,他又急奔回杂货店。
「药买回来了,你快点吃!」他忙著倒水,扶她起来喂药,喂了药又要她躺下。「对了,你们家厨房在哪?」
她指了指後面。
「知道了,你躺好。」
郑深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去厨房做什麽,但是她现在没有力气管那麽多。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意识模糊地想著,石滕风这个人其实不错的……
好像是睡了一会,等到她意识再回来时,腹部多了件沉甸甸的东西,她手一摸。
「不要乱动,老板说,把这个放在肚子上会舒服一点。」石滕风听到了声响,由床边的椅子上抬起头来。
郑深爱摸到了,那是一个热敷袋。
「还有这个,老板说喝这个比较不会痛。」
他扶起她,让她躺靠在他的身上,然後伸手取了一碗黑黑的水给她,要她喝下。
「慢慢喝,很烫。」
郑深爱接过手,尝了一口,是黑糖姜茶,因为不小心烫著了嘴巴,她轻叫了声:「好烫!」
「真是的,我来拿!」他取过她手里的碗,一口一口的慢慢喂她喝下。「小心,别又烫到了!」
郑深爱的脸颊好烫,但不是因为黑糖姜茶热度烫人的关系,而是……而是这样紧靠著他,她心跳变得好快。
他似乎也不是很自在,偷瞄著她线条优雅的侧面,他的喉咙像是哽住了似的,突然变得好乾,身体也好热!她的头发又不时轻轻搔痒他的面颊,那柔柔的触感,让他一阵心荡神驰。
「好香……」
郑深爱的头顶突然传来石滕风略嫌沙哑的嗓音,她愕怔一下,抬起头来,撞上他来不及闪避的多情黑眸,里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迷人深邃。
那一刻,他脸上有著窘迫,他快速地别过头,整张脸都红透了。
「快一点,你喝得好慢!」
「啊?好。」她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涨红,烫得厉害。
接下来场面变得好冷,两个人都僵著,谁都没办法开口说话。
也不在乎黑糖姜茶有多烫了,她几乎是一口气地灌完,而他也是迫不及待逃离现场,冲到厨房去把碗洗乾净。
许久後,他才再度回到她的房间。
郑深爱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平常就不太会说感激的话,遇到紧张或害羞,就更是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喂,你在干嘛?」
石滕风被郑深爱盯得不好意思,突然又凶了起来。
「你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被我姑姑强迫来看你……算了,反正你也不痛了,我要回去了!」
「我……」
他打住脚步,定在门口,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著。
「我老是给你添麻烦,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她像猫叫一样的声音窜入他耳里,震动他的心弦,他的脸立即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