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黑眸狠狠的射向石雪琴。
「瞪我没有用,我只是好心劝你。」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迳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石睿一个人坐在那里,又观察了郑深爱好一会才离开。
「姑姑,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啊?」郑深爱好奇的问,探了探石睿的背影笑说:「刚才我以为看见了二十年後的石滕风呢!真的好像啊!」
石雪琴也学著她探向外头。「真有这麽像吗?小时候大家都说滕风长得比较像妈妈哩!」
「咦?」郑深爱回过头惊看著石雪琴。
「没错。你猜对了,他就是滕风的爸爸,那个美国黑帮老大。」
郑深爱吓了一大跳,嘴巴大张。「他……是……是……」
石雪琴换上了一张认真的神色,盯著郑深爱说:「深爱,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听了石雪琴的描述後,郑深爱才对石滕风的「家世」有了具体的了解。
说实在,挺吓人的。
原来石滕风的父亲所经营的精密科技组织,前身乃是国际闻名的黑道组织—「银狼」,是继黑手党之外,最具规模的地下组织。
依照姑姑的说法,石睿当初因某政治事件举家移民美国,最後在美国落地生根。中国人远渡重洋到外国,能够落地生根,靠的当然是血汗与泪水。
强龙硬压地头蛇,不成功便成仁。当初石睿是抱著这样的信念求生存,也就是这样在美国打出天下,才使得原本只是小组织的「银狼」,短短几年间变成国际数一数二,势力范围广达五大洲,从学生到执政大官都有的黑道组织。
当然,成功都必须付出惨痛代价的,石滕风的母亲就是在不堪忍受恐惧的生活压力下,悬梁自尽,这也就是造成了石滕风与石睿两父子渐行渐远的主因。
但是,石睿并非不知反省之人,在物质、地位、权势、财富都达到金字塔的顶端後,他想填满内心空虚的渴望更为殷切,渴望唯一的独子能回到身边。
他明白石滕风嫉恶如仇、讨厌黑道人物,於是,他逐渐走向正轨,除了与敌人解决恩怨外,他更在美国各地大举做善事以漂白身分,并将组织带入正经企业,营造出如今的精密科技组织,其用心实在令人感动。
郑深爱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才发觉石睿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就站在那儿盯著她看了。
「啊!伯父。」她仓皇地站了起来,虽然早料到他一定会来找她,却没想到这麽快就来了。
即使心里已经做了准备,还是不免恐惧。
「郑小姐,我们可以谈一谈吗?」石睿直接说,一点也不意外她已经知道他的身分。
「是,好的。」
他指了指外面的高级座车,郑深爱随著他出去。
她不知道她将被带到哪里,但是她相信石睿不会伤害她。
刚坐入车内那段时间,车内一片死寂。
由於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会晤,石睿十分谨慎地估量郑深爱,不时以犀利的目光,盯视著她的一举一动。
「郑小姐和滕风认识多久了?」许久後,石睿才冷冷地问道。
「我们是国中同学。」郑深爱乖巧的回答。
「国中?」他沉吟了一下。「那麽是他刚回台湾那时候的事情了?」好快,一晃眼这麽多年就过去了!
「嗯,好像是。」
石睿挑了挑眉,眼中的神情,清楚地说明他认为郑深爱不符合理想。
她太安静,或许该说太乖巧,这样的女孩只会成为男人的负担、绊脚石,对男人的事业,绝不会有任何助益,滕风需要的是更为精明的女人。
之後石睿便不再开口问任何问题,郑深爱惶惶然坐立不安,她忧心仲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讲错话了!
很快的,车子在五星级饭店门口停下,石睿甚至不和郑深爱打声招呼就自行下车,郑深爱惶恐地跟在他身後。
石睿住的是总统套房,位於饭店顶楼,连同随从房共八十坪的空间,充满了浓浓的艺术味。
墙壁上挂了许多颜色鲜艳漂亮的版画,整间房间铺著枣红色的地毯,挑高八米的客厅里摆了一组青绿色的沙发,古典的颜色透露出朴实庄重的沉稳,左边是十二人座的大餐厅,其气派豪华令郑深爱有如走进皇宫,步入针毡,那股气势更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石睿摒退了所有人,指了指沙发。
「你坐。」
郑深爱依言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
他沉吟了一下,开口:
「我就直说了吧!我认为郑小姐与小犬并不适合,我想……」
「伯父!」郑深爱惊恐地直视石睿,双手因紧张而颤抖。「我不会和石滕风分开,绝不会!」
他眯起眼,然後点头。
「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也相信你不会是那种妄想麻雀变凤凰的女子,所以,你不需要对我的话先感到排斥。」
他停顿了一下说:
「这麽说好了,我之所以认为你与滕风不适合,这全是为了你著想,当然,我也必须考虑到滕风的将来。
老实说,我认为你太纤弱了,这和滕风的母亲太过相似,你知道滕风的母亲是怎麽死的吗?」
「我听姑姑说了。」郑深爱难过地红了眼眶。「但是,伯父您不能因为个人的想法,就否决了我们,事实上,我们才是当事人,也唯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是不是适合彼此。」石滕风不在,她必须鼓起勇气为自己去争取。
这倒叫石睿意外了,他还以为这女孩只会哭著求他成全。
「我听雪琴说了,她说滕风将你的生命看得比他的还重要,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不会了解当滕风的母亲去世时,我有多难过……」
「我了解。」
「你了解?」
「是的,一个男人无法保护心爱女人的那种痛,就像是一个女人无法保护心爱男人的痛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担心什麽,但是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为了能每天都跟石滕风在一起,我会让自己坚强起来,努力让自己不成为他的负担。」
「你很会说话,但是我不能相信你。」石睿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把枪摆在桌上。「如果滕风把你的生命看得比他还重要,那麽你呢?」
「什麽意思?」郑深爱惊惶。
「证明给我看——如果你做得到,我就相信你。」
证明?!怎麽证明?举枪自尽吗?不,如果她死了,石滕风怎麽办?她要和石滕风永远在一起,她不要死!
郑深爱瞪著桌上的那把枪,颤抖的伸出手拿起它,轻轻的把它抵在额头上……
「您要我这麽做吗?但是这样子和伯母所选择的方式又有什麽不同?我死了,就可以证明我对石滕风的爱吗?那样您不觉得太残忍?
不!伯父,对不起,我不能那样做。如果我做了,滕风和您的关系将会更恶劣,为了滕风、为了您,我不能这麽做。」她将枪口移至手臂上。「我在这儿挨一枪可以吗?,我可以废了一只手,但是我要活著和石滕风在一块。」
石睿凛容,郑深爱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都出乎他的立息料之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老了,识人的能力远不及儿子!
蓦地,房门被推开,沉猛的怒喝介入他们之间。
「住手!」
在迅如闪电的一刻,郑深爱扣下扳机,并同时被抓入安全的怀中,手中的枪枝被踢飞开来,掉在地上。
「我的天,你到底在干什麽?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随後赶到的石雪琴惊讶地喊了出来,瞪向石睿。「这可是你自己搞砸的!」
石滕风急切地看著郑深爱全身上下,确定她并无任何大碍之後,狂怒的面孔才稍稍和缓。
扶她靠在自己身上,他冷冷地望向石睿。
「你一定要这麽做吗?」他声音冷如地狱寒冰。
「滕风……」郑深爱一脸惊吓,没料到石滕风会突然出现。
他赶回来了,在最重要的时刻他赶回来了!郑深爱喜极而泣。
石睿表情镇静,弯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枪枝,在手上旋转了两圈,然後朝墙上开了两枪。
砰砰两声後,掉下来两颗BB弹。
所有人都傻了眼!石睿却突然大声笑开。
「呵呵……好久没玩得这麽过瘾了!」他朝所有人看了一眼,展示手中的玩具枪。「假的。你们都忘了,我现在是正经的生意人,怎麽会带把黑枪入境?」
他们互望一眼,没想到石睿居然会开这种玩笑。
「你疯了啊?!差点被你吓死!」石雪琴忍不住笑骂。
「我只是想试试未来媳妇的能耐,这也是你教我的。」石睿耸耸肩,走向石滕风及郑深爱,看了石滕风好一会儿,才转向郑深爱。「在我把儿子交给你之前,不会介立忌我开个小小的玩笑吧?」
郑深爱摇头,破涕为笑。「不会,当然不会。」
这麽说,她是通过测试了?她忍不住感动的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