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还在跟我抱怨,说你的心里八成有别的女人,否则不可能对她无动于衷。”
“她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就算我心里没有别人,和她也不会有可能。”
齐卫磊语带讥讽的说道。
看着他忙着收拾东西,亚当忍不住凑到他身边,吹了一声口哨。
“你这个工作狂,终于想到要回台湾去看看了!”
“好几年前就在想了,只不过那时还是咱们集团的草创时期,我想要把事业先做好。。
他看着亚当一脸讶然的表情,继续说道:“生化事业是我们从大学到现在的梦想,我不想只顾及私情,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卫磊,谢谢你,”亚当的心底涨满了无以言喻的感动。
“谢什么!”
“回台湾去,记得好好大玩特玩,有空别忘了泡泡美眉,美国的公司业务一切由我负全责,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的身边已经多了个她。”
齐卫磊重重的拍拍亚当的肩头,随后拥抱了他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章
当飞机降落在跑道上的那一刻,齐卫磊的心底涌起一股怀念的情绪。
步出机场,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他一眼就认出是齐家的专属轿车,一个年过半百,神采奕奕的男人,正站在车旁等人。
“嗨!明叔,好久不见,我好想念你!”齐卫磊张开宽阔的臂弯,给了明叔一个热情的拥抱。
“少爷,十多年没看到你了,你变得既高大又强壮,更加英气逼人了。”
明叔笑着为他打开车门。
齐卫磊微微欠身,高大的身子没入车内。
“这几年,少爷在美国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德瀚集团成为美国生化界的龙头老大,夫人在其他同业界面前提到你时,总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她还是没改掉把孩子当成炫耀工具的习惯,”齐卫磊嗤之以鼻,
“少爷,你快别这么说!如果今天你不是这么优秀杰出,夫人会有向别人夸耀你的本钱吗?”明叔大半生都在齐家,对齐夫人可谓是忠心耿耿。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齐卫磊换了个话题。
“我还不错,只不过这几年特别想念你。唉!可你就不快点回台湾来让我看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美国人了。”
“明叔,你不要这么说,过去十多年我在美国,虽没有回过台湾来看你们,但我不是常打电话给你,打给你的次数,还比打给我妈多。”齐卫磊带着一脸的笑意说道。
虽然明叔只是齐家的总管,但他一直把明叔当成自己的亲人般尊敬,两人从小感情就很好,所以他去了美国之后,明叔时常主动打电话给他,告知他家中的近况。
距离他们上次通电话是在一个星期前,也就是那时,他从明叔的口中得知霞姨罹病去世的事。
“但你十多年来一次都没回来过,可真教我们想死你了。”明叔的眸底竟泛起一抹泪光,
“我有我的无奈,前几年刚好处于我的创业时期,我的生活重心全放在公司上,鲜少有心思想到台湾的事。”
“唉!虽然夫人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她很想念你——”
“先别聊我妈,我最关心的是阿里不达,它现在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不认得我了?”他没让明叔把话说完,迳自聊起他的爱犬。
“阿里不达过得很好,有银杏在照顾着它,它怎么可能会不好?”
“银杏最近好吗?你说她将阿里不达照顾得很好?”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张爱笑的圆脸。“等一下我到家,就可以看到阿里不达了吧?”
“呃——这恐怕有点困难,阿里不达现在跟着银杏一起住在她的店里。”
“为什么银杏要把它带回她的店里去饲养?”他皱着眉头问道。
“事实上是这样子——”明叔有些支支吾吾的,“有一阵子夫人嫌阿里不达太吵,想要把它给送走,银杏就自告奋勇说要带走它,夫人也就让它跟着银杏去了。”
“原来我妈已不得让它早点成为流浪狗。”齐卫磊俊逸的脸上挂上一抹冷冷的笑意。
一会后,他们抵达齐家,
“银杏的店在哪里?我想去看看阿里不达。”
“少爷,你才刚下飞机,连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想探视阿里不达,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况且银杏前阵子才刚办完她母亲的后事,心情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恢复过来,我看你还是先别去吧。”明叔叹了口气,为银杏这个乖巧却命运多舛的女孩感到心疼。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去慰问她才对。”他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明叔摇摇头,知道自己拗不过齐卫磊,于是他掏出纸笔,将银杏在淡水开的烘培屋的地址写给他。
“少爷还记得淡水要怎么去吗?”
“我当然记得。”齐卫磊从明叔的手中接过车子钥匙后,立刻上了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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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暮色美不胜收,夕阳西下,余晖燃亮了渡船头的每个角落,映照着水面上的船只,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观赏日落美景。
随着黄昏时刻的来临,“馨点烘培坊”的工作人员也终于可以稍做休息。
银杏和店员纪子娴,还有工读生小瑜,一边清点着剩余的面包和糕点数量,一边闲话家常。
“今天一样也卖得很好!全店的商品剩不到一成的量。”小瑜开心的说道。
“嗯,是啊,辛苦你们了,如果等下还有客人上门,剩下的商品就以定价的七折出售好了。”
“好的!”小瑜朝她愉悦的一笑。
“谢谢你们,过去这一年,我比较少在店里,你们真的帮了我很多的忙。”银杏感激的对她们说道。
“银杏,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才真的佩服你呢!过去一年,你除了要照顾你妈妈,还要不时回齐家接下你妈的工作,半夜的时候,还得跑回烘培坊来监督面包出炉,简直是根两头烧的腊烛嘛!”
听完她们的话,银杏低首敛眉,眸色也变得黯淡,彷佛有什么事正在困扰着她。
“对不起,银杏,是不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如果霞姨的后事,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那么我们——”
银杏连忙摇摇头,“不是的,我母亲的后事都处理好了,齐夫人帮我出了不少的力,否则我根本也不知道要从何忙起。”
“那样就好啊!所以真正困扰你的事,到底是什么?”
银杏坐了下来,眸底染上一层阴霾,和她平日开朗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烘培坊短期之间无法再经营下去,可能得要歇业一阵子,至于要歇多久,我心底还没有个数,我想先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闻言,子娴和小瑜愕然,异口同声的问道。银杏站起身子,佯装出轻快的模
样,“这间烘培坊是我和我妈的心愿,现在她都走了,我一个人守着这间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就是因为你妈走了,所以你才更要守住这间店哪!”纪子娴有些激动的说道,
“事情没那么容易,我妈在一年前,又和齐夫人续了两年的帮佣约,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生病了,现在我想帮我妈偿还这两年的佣约。”
“那个齐夫人一样要你做满两年吗?”小瑜忿忿不平的问道。
银杏叹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银杏姊,你不要理那个女人啦!当初是伯母和她立的合约,又不是你!她要找就去找伯母解决!”子娴也忍不住发难。
“话不能这么说,记得妈妈生前时常告诉我,人生在世,不要亏欠太多的债。当年齐夫人收留我们母女,给我妈一份工作来养活我,还借了钱给我们来创立这家店,不管是金钱债或人情债,于情于理我都亏欠齐夫人。”
闻言,两人皆保持缄默,无话可说了。
室内弥漫着一片窒人的气氛,银杏紧蹙着秀眉,许久不发一语。
两人发觉银杏异常的沉默,连忙将话题岔开。
“银杏姊,你怎么了?肚子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子娴率先提议道。
银杏摇摇头,“我想带阿里不达出去蹈蹈,你们先去吃饭,我晚点再吃。”语毕,她起身走到厨房后的小阳台,把阿里不达牵出来。
一被牵出小阳台的阿里不达,简直是乐不可支,片刻也不想安静下来。
银杏蹲下身摸摸它,朝它露出一个笑容。
“好了,我们走吧!”
子娴和小瑜诧异地面面相觑。前一刻银杏的心情还那么低落,下一刻不过只是亲亲抱抱一下阿里不达,她就能一扫阴霾,重展欢颜?
哼!原来她们这些好朋友的软语安慰,还比不上一只好吃懒做的黄金猎犬!
望着银杏和黄金猎犬的身影渐行渐远,她们回过神,对彼此噘一噘嘴,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