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答案是无解。
「意思是,妳是被迫的?」看得出来,倘若她是自愿的,又何须端出这一副淡然的态度?
「是或不是,有什么差别?」还是笑,车琼玲没打算正面回答。
反正,她只是颗受人摆弄的棋子,压根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感受,那么她又何须费心解释?
再说,说不说有何差别?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所以,还是别浪费唇舌了吧。
「不想来,大可不来。」她的回答,让他觉得有些气闷。
从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但她明摆着就是被逼来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的自尊被彻底撕毁。
「他需要钱。」
这四个字,车琼玲说得又轻又柔,感觉就像是传述他人的事般。
「所以?他要妳来,妳便来?」单勍冷睨着她,难以理解她的云淡风轻。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亲生父亲,而她把那人说得像个外人也就罢,最让人感到生气的是--她对自己的事,也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她不懂,他何必摆出一副拷问者的姿态?于他,她情愿与否,应当一点也不重要吧?
「我若真的点头,同意要娶妳进单家门呢?」她的淡然姿态,着实惹恼了他。
「那我就嫁。」不需思索,车琼玲的答案很直接。
「回答得这般笃定,可妳真心想嫁吗?」她的语气、她的眼神、她的一切,在在都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真切,教他如何相信她有心想嫁?
「真心?」忍不住地,她笑了出来,微扬红唇悬挂着的是抹淡淡自嘲。「待价而沽的货品,如何有资格讲求真心?不,这太奢求了,货品本就无心。」
所以,她也不会有心。当然,更遑论会有「真心」了。
「谁说妳是货品?」又是那抹嘲弄的笑,看得单勍不快到了极点。
「不消人说,事实本是如此。」乱线落进他眼底,车琼玲始终不懂他怒从何来?
他是买家,她是物品,她的认命配合,他该感到满意才是,为什么他却如此生气?
「该死!谁准妳这样看轻自己?」而,为什么他要因此感到难受且心痛?
她是这么的美、这么的柔弱又纤细,合该是被捧在掌心上呵护爱怜,而不是这般无意识的自我放逐及自我作贱。
他的话,教她怔然。
看轻?她这是在看轻自己吗?
不,她只是看「清」了自己!他的斥责,着实毫无道理,因为他根本不懂她!
「我想,我们不需要为此而争论。」为了她是怎样看待自己而起争执,
这实在多此一举也白费工夫。
而且,真的不值得。
「嗯哼?」挑眉,他直觉她还有后文。
「要不要娶,你才是最后的决定者。总之,结论如何,我不会有任何异议。所以,该慎重考虑的人是你。」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淡然口吻,让人压根就摸不透她的心思。
「妳!」她竟敢这么对他说话?而撇除她冷然以及无所谓的态度之外,最教他感到气恼的,是她的甘于被主宰!
「今天,就这样好吗?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将垂落在颊边的细发勾回耳后,车琼玲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回望着她,单勍突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她是天生就这副性子?还是全赖后天养成?那样的淡然冷漠跟无所谓,着实让人看了又气又怒也……心疼。
常有人批他太「冷」,但他最多也只是话少又不爱笑,再加上五官又刚巧长得性格了些,所以才会让人误以为他真的很冷酷。但,现在,他倒觉得她才真的是冷到骨子里去。
但是,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何必如此为她费神?不过是个不太热的陌生人,他为何要这么在意她?一个晃首,单勍强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她让他太不对劲了。而这似乎不是个好现象。或者,让这事到此为止,这样对大家都好吧?
「想走就走吧!需要我送妳吗?」虽然是有点想跟她划清界限,但绅士风度还是让他这么问了。
「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就好。」得到了他的应允,车琼玲旋即冲向马路边,迫不及待的拦下车,不消多久已扬长而去。
瞪着远去的车身,单勍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
是怎样?他有这么可怕,所以她巴不得要逃离吗?一股闷气窜上心头,单勍气恼的跟着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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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扬科技
开完例行性的公务会议,单勍本是想直接回自己办公区的,但才走没几步就教兄长给叫唤住,只好跟着回到副总裁办公室。
「怎样?相亲的结果如何?」听说,小弟饭也没吃就把小姐带走了,这着实让所有人都觉得讶异。
「不怎样,也没有如何。」单勍瞇眼看向自家兄长。
没想到兄长会提及此事,单勍觉得有些纳闷及不解,然而更多的情绪是不悦。
他不想再跟她有所牵扯,也不想有人再提及关于她的事。
「看来,是大伙想错了。」单勋坐回自己的位子,眼底含笑的直望着自家小弟。
「正是。」单勍回得冷冷淡淡,对这事不想有过多的反应。「要没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好,你先回去忙吧。」摆摆手,单勋也没再留人。
对兄长点头示意,单勍便转身往外走,不过,走没几步就又被唤回,他只得再度转身面对安坐在大办公桌后的兄长。
「RD(研发部)那边,新产品试Run的怎样了?」
「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我相信要抢到订单并不难。」只要他还在。研发部做经理,产品的存活率就不能低于百分之九十。
他向来亲力亲为,也认真的参与每一场检讨会议,甚至也能对不足的地方做出适当的加强。
换言之,有他在,研发的速度、准确度、精密性、成功率,都被设定在最高的境界。
「嗯,很好,那就这样了,回去忙你的事吧。」再摆子,这次是真的要放人走了。
「好。」再点头,单勍终于功成身退。
办公室的门才一合上,单勋立即往话机上一按,接通了总裁室的内线分机。
「爸,你输了。」薄唇悄然上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都还没到最后,怎能论输赢?」那头传来不服气的声音,听得单勋直想发笑。
「小弟明摆着没意思,这局当然是算你输!怎么?愿赌却不想服输?」
「胡说!谁说我不服输了?你等着吧,我赌他们一定会有什么。」
气呼呼的声音传出,单勋听得更是乐。
「好!那就再加一码,我们就等着看吧。」他其实压根不在意输赢,只是……日子过得太制式了,偶尔也需要添加些娱乐,所以就来赌赌看啰!
「再加一码就再加一码,我还怕你不成?哼!」冷声哼出,显示出对方的不快。「不跟你多说了,小弟适应的情况如何?公司里的事,他都上手了吗?」
「放心吧!他做的很好,你不用为他担心。」毕竟都是单家人嘛,焉有不优秀的道理?更何况小弟还是他在带的,怎么可能会不OK?
「那就好、那就好。」
「好了,那就不多说了。」收了线,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务去了。
至于这一局会是谁胜谁负?
Who kn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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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天的事,用了一天的脑,他现在只想回家休息,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再遇见她。而且,这样的相遇,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大马路上,车阵全数停摆,因为--她跟两个大男人僵持不下。
看着前头对峙的景象,单勍直觉一朵乌云自头顶飘过。
老天,她那小小的个子,恐怕只要对方挥个一拳,她就不晓得会被打飞到哪去,她怎么还有胆量这么做?
扫了下前头的阵仗,单勍犹疑着是否该下车为她助阵。
并非是他没胆色,而是他真的不想再跟她有所牵扯,但……老天爷似乎不这么认为,硬是让他俩接二连三的相遇,这到底算什么?缘分吗?
呼--大大的吐了口气,单勍还是坐在车里,但双眼却仍是盯在她的身上。
如果这真的是缘分,那他是不是该坦然接受?想想,两个不相识的人,如何能有这样的巧遇?
上顶楼喘口气,却撞见了她在哭泣;被迫去相亲,她则是他要相亲的对象;现在又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她……这样,真的算是很有缘了吧?
倏地,前方争执有加剧的迹象,单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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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很『卢』耶!是那欧巴桑自己骑车不小心,所以才会摔倒的啊!我们都没要她赔了,妳是还在机车什么?」两个大男人被烦到快疯了,口气跟脸色自然也就差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