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采访得到或采访不到新闻,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只要她的本质不变就好,因为他喜欢的就是这般纯真无伪的她。
虽然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他早就注意她很久了。
当然,她的甜美可人是吸引他的第一个原因。
她有一张粉嫩得像颗苹果、教人很想咬上一口的俏丽脸蛋,浓黑的眉毛,深而黑的眼珠,以及两个笑起来会微微凹陷的小梨窝,非常的亮丽抢眼,是那种会让人在第一眼就沉溺在她笑靥中的超级甜姐儿。
但她亮眼的外貌并不是他喜欢她的最重要因素,因为新闻界中的美女多如繁星,要论容貌比她出色的亦有,更何况他身居高位,认识的名媛淑女、明星艺人又岂会比别人少?
所以他喜欢她的地方,显而易见的,当然就不只是她漂亮的皮相而已。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一次开完党务会议后被记者包围的场合中。
当时虽然人声鼎沸、场面混乱,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注意到那个挤在人群中、个子不算太高、几乎要被淹没的她。
看着她被挤得脸红脖子粗的,却仍奋力的想要往前挤,试图要将麦克风递到他面前来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感动。
这样的她给了他一股在政坛上继续打拼、冲刺的力量,使得原本对政治环境感到灰心、意欲离开的他打消辞意,而能为提升人民的福祉努力到现在。
不过也或许是那个缘故的关系,从那时起,他对她就比别人多了好几份关注。
但关注归关注,他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她,也没有特意去认识她,他完全把邂逅的缘分交由上天安排。
连竟尧相信如果他们有缘,上天自会将她带到他面前来,而今老天爷将她带来了,这应该就是他们两人有缘的最好证明。
所以他才会决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当然方式是有些卑鄙,他承认,但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又何妨?
这是他在尔虞我诈的政治圈中领悟到最透彻、最精髓的一点,也是最管用、最犀利的一招。
郁千仪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与智慧,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委婉又不伤人的拒绝方式。
“连先生,我想我必须拒绝你开出来的条件,原因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了。”她仍不忘力挽狂澜,“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由衷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独家专访。”
“你都有男朋友了,还敢奢望我会答应你的采访?”她有男朋友,连竟尧一点都不讶异,甚至可以说在意料之中。毕竟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有人追,虽然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但他相信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跟他一样有眼光的,不可能会埋没她这块璞玉。
所以他才会有先见之明的下了一个决定——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敢奢望……”她很清楚他会说怎样的话,也很明白她今天是空手而回。“我只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给我一个发挥采访能力的机会,当然如果你坚持不肯的话,我也没办法。”沮丧的情绪盈满郁千仪的心中,她垂头丧气得几乎想起身告辞。
孰料连竟尧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丢给她一大串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题:“你的男朋友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喜欢他吗?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上过床了吗?”
一连串极为私密的问题逼得她更是连坐都坐不住的立刻站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问她这种话?太失礼,太过分!
“这是我个人的事!跟你没关系。”郁千仪怒气冲冲的瞪视他。
“说话这么冲,该不会是因为被我说中而恼羞成怒了吧!”始作俑者却好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在熊熊大火上加油添薪。
“你不要胡说八道!”她豁出去了!
管他的权力地位有多高、管他是哪一党的秘书长,像他这般没品的人,他不配得到她的尊敬。
原本她还在为自己没办法拿到他的独家专访权而懊恼,但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希罕。
“胡说八道?那就是还没有上过床?要不要我教他怎么做?”连竟尧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如果她还保有纯洁之身,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但如果不是,他也不会介意,因为他的思想并没有迂腐到那种地步,都这个年代了,还存有处女情结岂不可笑?
他喜欢她是喜欢她这个人,可不是她的处女膜。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她弄离她男友身边才行,他可不管她的情人有多优秀、多英俊,他都要定她了。
虽然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抱歉的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所以她绝对会是他的。
“下流!龌龊!无耻!不要脸!人面兽心!”郁千仪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连串铿锵有力的骂人话语。
亏他长得相貌堂堂,没想到讲出来的话竟是如此不堪入耳,真是太侮辱人了。
“就这样?没有啦……”她骂得怒气冲天,连竟尧却像是被骂上了瘾般,还兴致勃勃的要求她多说一点。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郁千仪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过世上会有这么无赖、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再继续待在这里,她相信她迟早会疯的。
她一定得趁自己还有点理智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对不起,打扰了!”她随便丢给他一句话,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连竟尧叫住了她。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生气,不过逗弄她实在很好玩,让他几乎停不下来。
“连先生,还有何贵干?”她回眸不耐的瞪视着他。
“我是想告诉你我答应接受你的独家专访。”他给了一个出人意表的答案。
“什么?!。”郁千仪怀疑她的耳朵出了毛病,她非常不确定她所听到的。
他在玩什么把戏?
“我说我答应接受你的独家专访。”他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次。
“你少骗人。”她才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
瞧他那副奸诈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在动歪脑筋,他以为她会上当吗?别傻了!
“不相信你就回去等消息。”连竟尧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过你……我是绝对要定了,你是跑不掉的。”
连竟尧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他说要她回去等消息,又说他要定她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又没答应要用自己来交换独家专访,他不会自以为是的认定她答应了吧?
不过等了这么几天,也没见连竟尧那边传来什么消息,她看他一定是信口胡诌,只是耍着她这个傻瓜玩罢了。
一想到自己还因此自担心了好几天,郁千仪对那个满口仁义道德,但行为却龌龊下流的坏家伙的恼意不由得又加深了不少。
她希望她这一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他了,除非不得已。
不得已的理由当然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谁教她现在主跑政治线,连竟尧那家伙又是那么的爱出风头,很难说公司不会又派她去跑他的新闻,所以说她才不敢把话讲绝。
“郁千仪,进来。”
严正气突如其来的嚷叫声,吓得郁千仪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什么事啊?
勉力撑住自己,不让自己和地板有太过亲密接触的她,心跳得像在击鼓般的响亮与急促。
“喔,马上来。”郁千仪赶紧应道,省得组长以为她没听到而气得发飙,万一她刚好又做错事,那她今天恐怕就会非常的“难过”,而且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不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在她印象中,她好像才刚来上班,连位子都还没坐热,所以就算她想捅纰漏,也应该还没有机会吧?
但是组长喊得这么大声,大到都快震掀屋瓦,会有这种状况发生,照理说,应该只会有两种原因,一个是有人立了大功,另一个则是有人闯下大祸。
可是他叫的是她的名字,那表示那个立大功或是闯大祸的人是她,不是别人。
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立什么大功,她不要把访问搞砸,组长就该谢天谢地了。
郁千仪非常清楚自己的能耐跟在严正气心中的分量,所以她一点也不敢异想天开的幻想组长扯开嗓门叫她是为了称赞她。
既然不是为了称赞她,那当然就是要骂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得组长大动肝火?
带着一头雾水,郁千仪走进严正气的办公室。
“组长,你找我?”虽然自觉没做错事,但她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心虚,在严正气还没来得及答腔之际,又紧张兮兮的说:“是因为我做错事了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我真的做错事情,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瞅着她无辜的脸蛋及茫然的大眼,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严正气也忍不住爆笑出声,还幽默的反问她:“到底是你要听我说还是我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