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杜维伦的嘴不自觉地形成一个O型,天!他没听错吧?如此赤裸裸地警告竟就这样脱口而出,“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他试探性地一问,没办法,万一他吓得就此开溜,害筱蔷出事,以礼第一个就不放过他,衡量情况,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不能走。
“你——”夏宣豪铁青着脸,深邃的双瞳清楚地耀动着两簇怒火,他一步步地朝杜维伦逼近。
不……不好了……杜维伦在心里惨叫,此时闪人或求饶太窝囊了,但他又偏偏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情急中,一个念头跃入脑海,他倏地指向床上喊道:“啊!筱蔷醒了。”
眨眼间的动作,夏宣豪人已来到床边,怒气更是霎时化为无形,“筱蔷,筱……你竟敢骗我!”他忿忿地转身瞪着杜维伦,怒火更形旺炽,他毫无预警地扑过去——
“筱蔷!”
就在这时,只见一团黑影如风般刮进来,一声焦急的呼唤后紧接着是一声哀嚎,蒋以礼与夏宣豪撞个正着痛得倒向一旁。
“以礼!”杜维伦见状大惊失色地来到她身旁扶起她,“要不要紧?”他边问边检视她的情况,霍地转头瞪向夏宣豪气急败坏地朝他说道:“如果以礼有何差错,我惟你是问!”
被杜维伦乍变的态度吓到的夏宣豪,再听到他的话后怒火再次窜升,“你这家伙——”音一落,他冷不防又扑向他。
而这次为了蒋以礼,杜维伦也火大了,当场就和他扭打成一团。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蒋以礼惊叫道,根本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错愕归错愕,她还是上前推着夏宣豪,“住手!你要对维伦做什么?不准你打我的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夏宣豪本能的愣住,结果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吃了一记杜维伦挥过来的拳头。
他捂着脸怒瞪向已爬起身站定的杜维伦,“你该死的!你是她的男朋友?你竟脚踏双船!我不准你再接近筱蔷!”
“谁脚踏双船了?”杜维伦反唇相稽,“我又不像你!夏总裁,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筱蔷是我的女友。”他强调,暗示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一点也听不懂。”蒋以礼纳闷地说道,她皱起眉头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陌生人,即使满面怒容,但依旧是致命地吸引人,“你是谁?为何会在筱蔷……啊!筱蔷。”她骤然低叫一声,不再睬理眼前的人,转而绕过他奔向床边。
“筱蔷、筱蔷,你醒醒!”她担心地呼唤。“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会无缘无故昏倒?”她转向杜维伦焦急地问道:“有没有请医生看过?”
“医生说有点轻微贫血,又加上受到刺激……”杜维伦瞄了夏宣豪一眼。
“贫血、受到刺激?!”蒋以礼讶异,“是你说话刺激她吗?”
“拜托!你扯去哪了?”杜维伦发出挫败的一喊。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夏宣豪突然说道,接着他走向丁筱蔷蹲下身,伸出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额头,蒋以礼被他的举动吓着,无言地询问着杜维伦。
“他是夏宣豪,也是BOC兴业的总裁。”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就仅知道这么多。
“啊!你就是夏宣豪。”蒋以礼闻言惊愕地张大眼看着他,原来他就是……她突然板起面孔寒声道:“你还来做什么?你害筱蔷害得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害她昏倒,你到底要将她折磨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她老实不客气地朝着他冷言攻击。
“你知道他?”杜维伦就眼前情况推测。看来这个夏宣豪似乎与筏蔷很熟,否则以礼不会用折磨这个字眼,可是说他折磨筱蔷?他却又偏偏一副很在意她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假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懂。
“知道得够多了,他就是狠心绝然弃筱蔷而去的人。”蒋以礼对着他冷哼一声。
“当年……我的确是错了,但……”他的解释只讲到一半,飘远的眼神显示他已沉浸在昔日时光中,眸中闪过懊悔、自责、痛苦等复杂情绪,“我最不愿的就是伤害她啊!”他沉痛地说,双眼没有一刻自丁筱蔷娟秀的脸庞上移开。
“只是不愿就造成她无数的痛苦,假若你是故意的,那筱蔷不就死无全尸了。”蒋以礼讥嘲,在夏宣豪开口之前,她继而又说:“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而且我自忖没此资格,你还是留待筱蔷清醒后再说给她听,如果她想见你的话。现在,请你离开!”蒋以礼小手一挥指着门口下逐客令,她脸上的神情是不容贵喙的坚决。
“不,我不离开。”夏宣豪也笃定地回答,他站得僵直挺立,动也不动一下。
“你!你根本没权利说这种话。”蒋以礼忿忿地朝他咆哮,这时,杜维伦走过去轻拍着她气得发抖的双肩,“维伦……”她的眼神请求他帮忙,她不要再见筱蔷受到任何伤害了。
“在筱蔷清醒之前,”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道,“我哪里也不去。”
“你凭什么!”蒋以礼这下真的被夏宣豪目中无人的口吻激怒了,她一脸激动,“这里又不是你家!”
“冷静点,以礼,别吵到筱蔷。”杜维伦的话立刻收到效果,转眼间她的怒气敛去许多。
毫无预警地,夏宣豪突然转过头来,审视的眸子分别停驻在他们脸上,良久才说道:“请你们让我留在她身边,我只是想特在她身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他转而注视着丁筱蔷,几近自言自语,瘠症低沉的声音,仿佛充满无数的痛苦。
蒋以礼闻言一颗心好像被人紧揪住般地苦涩,她退至杜维伦怀中寻求他的支撑,“你为什么求我?又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我不会再伤害她的,这是我的保证。”他慢慢地又开口说道。
“你为何以为我们可能答应?”这次说话的人换成杜维伦,他平静的语气令人无从听出他的打算。
“基于……同样的心境,对筱蔷的同样心境。”
“我明白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沉寂后,杜维伦如此说道。“好一句同样的心境,希望你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筱蔷暂且就交给你。”
对于他堪称大胆的决定,蒋以礼并没有加以反对,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也多少为夏宣豪流露出的情感动摇,她盯着他的背影,希望自己没有做错。
“谢谢你们。”在杜维伦和蒋以礼相偕离去的前一刻,夏宣豪再次出声说道。
第六章
“筱蔷……筱蔷……”
夏宣豪颤巍巍地朝床上的人儿伸出手,轻抚着她细腻的粉颊,他难以遏抑冲动,怯怯地、小心翼翼地就像捧着价值连城的宝贝,将熟睡中的她紧拥入怀。
“筱蔷!”他激动不已地低喃,不管怀中的人儿有没有听见,分别多年,他根本不敢幻想的一刻终于发生了——拥着她,感觉她温热的身子,他的心悸动得无以复加。
几年不见,她出落得益发脱俗动人,已然从娉婷的少女蜕变成为一个迷人的女人,芬芳的气息、纤柔的娇躯,温暖的体温传来,看着她,即使不言不语只是在他怀中静静地沉睡,却比任何女人更能挑动他的心,他勇敢又坚强的小女人啊!
夏宣豪忍不住俯下头亲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在她脸上落下无数个细细碎碎的吻,埋首于她的颈项间汲取着属于她的淡淡清香。
睡得如此香甜,在我怀中……是否梦见了我……筱蔷……我的小女人……
谁?是谁在吻她?
翩翩然犹如和风轻掠,极其温柔的吻,却又深具浓烈的占有欲,一股熟悉的悸动仿佛水波涟漪自心底深处缓缓漾开……
“宣……豪……宣豪……”睡梦中,丁筱蔷不自主地脱口轻声呼唤。她下意识地偎向温暖的来源,微启的双唇逸出轻声细吟。
“是的,是我,筱蔷。”夏宣豪难掩狂喜地说道,他紧拥着怀中的佳人,不知该如何形容在听到她的声声低唤时的激动之情,他相信,她心中还是有他!
这是梦吗?如果是,那她宁可不要醒,丁筱蔷完全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里,让幸福的波涛尽情地冲刷着她,抚慰长久以来饱受疲惫蚀刻的心灵。
夏宣豪——她用尽每一分真心去爱的男人,曾几何时,她只能在梦中与他相见。与他共同度过的每一个时光,甜蜜而短暂、伤悲……她眼角突然沁出悲伤的泪珠。
就在由悲伤凝聚而成的泪珠滚落时,夏宣豪见状万般心怜地迅速吻去它,他贴着她的脸庞,温柔地轻抚着她柔顺如绸缎般的长发动容道:“往后的每一天,我不会再告你悲伤哭泣。”
不是!
她不是在做梦,真的有人在吻她。这个发现令丁筱蔷惊惧万分地猛然自睡梦中睁开双眼——一双炯炯有神的漆黑眸子就这么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