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杜维伦点头,他不经意地看丁筱蔷一眼,突然说:“帮我跟对方要求改个时间吧!”“为什么?两点老板不是没事。”丁筱蔷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知道经人事革新后的BOC兴业是杜维伦目前最渴望与其合作的对象,好不容易有机会合作,她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反而不若预期的积极?
“我是没事,可是你有事,我不希望谈至一半,我的秘书突然莫名的昏倒,让人产生我苛待员工的印象。”杜维伦难得摆起经营者严肃的一面开口。
他微愠的口吻令丁筱蔷为之色变,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双眼迅速闪过一丝落寞,“你这是在暗示我自动请辞吗?老板。”
这下震愕的人换成杜维伦,“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我想叫员工走路,从来就只有明示。”他板起脸不悦地说。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老板。”丁筱蔷也觉得自己言过于重,她应该是最明白他的为人的,这会儿惹他动怒,全是她不好,“近来我的表现不甚理想,我会注意的。”
杜维伦重叹了口气,“以礼很担心你。”他语气沉重。“我们不晓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你的消沉、自闭,也无法强迫你说,但至少,希望你明白还有我们在关心你。”
他真诚的语气令丁筱蔷眼眶为之一热,自她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悸动,他们的友情及关心总在她最沮丧、痛苦之际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怎会忘了呢?宣豪走了,她还有以礼和维伦啊!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谢谢你,老板,我会振作的。”她感激地说道。
“那两点的会晤——”
“我绝不会失态,请老板放心!”丁筱蔷立刻接口。
丁筱蔷和杜维伦比约定时间早几分钟到达会面地点。
“我有点纳闷。”丁筱蔷突然说道,“BOC不曾和我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为何这次会突然地找上我们?”她说出心中的疑惑。
“针对这点我也怀疑过,但接触后觉得这又不像有诈。”杜维伦也说,“反正就当投石问路,看情况后再做定夺……啊,对方来了。”由于杜维伦面对大门,所以能立刻反应,他起身相迎,“幸会,夏先生。”
“很高兴见到你,杜先生。很抱歉来迟了。”
这个声音?!熟悉的低沉嗓音让起身相迎的丁筱蔷双腿差点一软,不!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也姓夏。
“不,你很准时,是我们早到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丁筱蔷小姐;筱蔷,见过夏宣豪先生,BOC兴业的总裁。”
“幸会,丁小姐。”夏宣豪微笑地说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炽人的。
丁筱蔷闻言脑袋轰然作响,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来到他的脸
真的是他!他竟然就是BOC兴业的总裁……
她当场震愕得无言以对!
“筱蔷?”杜维伦发现她的异状,纳闷地轻唤了一声。
杜维伦的轻唤使她猛然自震愕中回过神,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你好,夏先生。”颤着声音,她飞快地打声招呼后立刻抽回被紧握住的手。
杜维伦敏锐地感觉席间气氛的异常,首先是丁筱蔷,她的脸色白得像张纸,仿佛随时会昏倒的模样,他开始担心他的“预言”会成真,再反观夏宣豪,双眼紧盯着他的秘书,似乎压根儿忘记今天见面的目的,奇怪的现象!
难不成——他们认识?!他看向丁筱蔷,再望向夏宣豪,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印证他的想法。
“你还好吧?筱……丁小姐,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夏宣豪关心地询问,专注的目光不习自她身上移开,他怕是自己的乍然之举吓坏她,因为此刻她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不是想吓她,但除了以公事当借口,他再也想不出任何冠冕堂皇接近她的理由。
她瘦了!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地授精神,他不舍地想道,他多想将她纳入怀中好好地呵护。
那个眼神——
杜维伦一愕,他不会看错的,那是看待心爱人儿的眼神!他倏地望向丁筱蔷,骇然发现她的脸色益发苍白了,“筱蔷,你怎么样?不舒服吗?”他担心地脱口问道。他形于色的担忧今夏宣豪微皱起眉头,和那晚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难道这个杜维伦也对筱蔷——
丁筱蔷摇头,困难地硬挤出一句话,“我没事,老板,只是有点不舒服,不碍事。”她试着对他展开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颤抖的嘴角令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不要紧吧?”
“你还是回去休息好了。”两人几乎同时说道,他们很有默契地打量彼此一眼,心中各自充满疑问。
“不!”丁筱蔷惊叫。“我真的没事,你们谈公事,很抱歉我失礼了。”她说完就准备拿起随身的资料。
杜维伦衡量情势,明白这个会是开不成了,不过,他至少得到一个重要讯息:就是夏宣豪和筱蔷,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他敢肯定。
“我看——”在杜维伦开口之际,夏宣豪的声音快一步地盖住他的。
“人都不舒服了还逞什么强!”看不下去的夏宣豪,索性一把夺去她眼前的一大堆资料。
“你做什么?!”她发出一声惊呼,霍地起身打算夺回他手上的东西,“还给我!那是我们公司的文件资料。”
杜维伦被眼前的意外发展吓傻,看着你争我夺犹小孩般斗嘴的两人,他怀疑他的立场究竟在哪儿?
“还给我!你这小偷!”她气得浑身发抖,头也剧烈地抽痛着,她忍不住要想,他是不是策划了这一切,想害她丢饭碗?
夏宣豪二话不说地将资料全数递给杜维伦,“抱歉,杜先生,依我看,阁下的秘书玉体微恙,我想公事方面下次再择期讨论如何?”他问道,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丁筱蔷。
“你——”她死命地瞪着他,全身气得僵硬无比,她的头更像被紧绷住似的难受,太过分了!他真的太过分了!在气愤的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她迅速地背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接着冷不防说走就走。
“筱蔷?!”杜维伦立刻起身要追上去,“抱歉,夏先生,改日再谈。”
然而夏宣豪并没有听到杜维伦说了些什么,因为他看见丁筱蔷一个摇晃,接着整个人就毫无预警地倒了下去,他惊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就赶至她身旁抱起她往外冲。
“等等!你要将筱蔷带去哪里?”杜维伦焦急地问,当他看见夏宣豪头也不回地抱着丁筱蔷夺门而出,他见状不对,也火速地追了上去。
眼前这位对丁筱蔷种种关爱、怜惜之意溢于情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一看见他会神情乍变,甚至还受刺激,惊吓过度而昏倒?
此刻在杜维伦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正待解答,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倚在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床上尚未清醒的丁筱蔷及守在她身侧寸步不离的夏宣豪,状似优闲的态度中却隐藏着一股犀利、谨慎,虽然他的举止在在充斥着对筱蔷的在乎,但他还是不放心,因为对他而言,夏宣豪是个陌生人,是害筱蔷昏倒的人。
“家庭医生说筱蔷已无大碍,你可以放心了。”杜维伦突然说道。他决定要试探一下这个人,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请他离开。
敏锐如夏宣豪自然是听出来了,他缓缓地起身面对杜维伦——他可能的情敌,打从进屋以来,他就一直感受得到身后那道来自他的视线。
“你……和筱……丁小姐很好?”他控制不了心里那翻涌的醋意问,小小的房间里头,气氛因他这句话而变得诡异。
杜维伦的嘴角向上弯成一个小小的弧度,“我必须很抱歉的告诉你,这是我和筱蔷之间的事,而且——”他顿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倏地变得阴郁的脸色后又说:“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你的关心真叫人吃惊,夏先生。”
“这也与你无关吧!杜先生,你无权过问。”夏宣豪冷冷地说道,眼中燃起对他的敌意。
面对夏宣豪表现出的敌意,杜维伦丝毫不引以为意的又说:“需要我提醒你吗?关于你与方夕黎小姐之间的传闻。”
夏宣豪突然冷笑了一声,“杜先生都是这样关心员工的啊?”轻松的口吻却蕴含使人不寒而栗的威力,杜维伦在心里暗地庆幸自己幸好没与这种人为敌,光是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就能使胆小的人为之丧胆,他对筱蔷的强烈占有欲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不知怎么搞的,他就是忍不住想逗他。
“当然!因为筱蔷是特别的。”他笑称。
“你——”夏宣豪眼中发出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寒光,他身上迸射出一股强大的怒气,“离筱蔷远一点,她是我的。”他冷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