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镇泰放下话筒,叮咛道:「好吧,妳自己小心,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妳不要再乱跑,好好在家养精神,要当个最美丽的新娘。」
「知道了,你再唠叨下去,就像我妈咪了。」
「我可没有嘉姨的好功力。」
两人相视一笑。
郝艳挥挥手,离开了经纪公司。
虽然那句向夫哥哥哭诉是玩笑话,可是在遭受到莫大的心灵创伤后,她真的需要一双温暖的臂膀拥她入怀,给她安慰,抚平她的惊惧,所以她来到陶氏律师事务所楼下。
她克制住立刻上楼的冲动,先打电话给他。
「夫哥哥。」
「艳艳,有什么事吗?」
他公事化的回答让郝艳有些不满,「夫哥哥,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吗?」
「我在忙,没时间聊天,若没重要的事,我们回家再说。」
担心他挂电话,郝艳连忙说:「夫哥哥,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在楼下,你下来一赵好吗?」
陶伯夫不相信,「艳艳,我真的很忙,别玩了。」
「我是说真的,我遇到一些事,身心受到很大的惊吓,我需要你的安慰,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妳先在电话里说,我听听。」
「你没诚意,人家要你下来嘛,我就在你公司楼下,你来一赵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下来看看我好不好?」她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他为何还要一再推托?
陶伯夫叹口气,「艳艳,我马上要开会,没时间陪妳胡闹,不管妳在哪里,先回家,晚上我们再谈。」
知道他又想挂电话,郝艳急叫:「夫哥哥,我真的在楼下,你连下来一趟都不肯吗?」
他没了耐心,「要开会了,我挂电话了。」
「夫哥哥,我就让你这么不耐烦吗?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我?」郝艳伤心的问。
「老天,又来了!艳艳,妳在无理取闹,我不想再说了。」他毫不犹豫的挂上了电话。
郝艳拿着手机,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事已至此,她还看不明白吗?
她错了,真的错了,不是她的,用尽心机终也不会是她的。本来他们还有美好的手足之情,现在也完全荡然无存,她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泪水落个不停,她知道接下来的决定会令自己痛彻心屝,但却是解救两人最好的办法。
他终究只能成为她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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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进来。」
郝艳推开门,走入房间。
陶伯夫抬头看是她,很惊讶,「艳艳,妳竟然会敲门。」
她漾开微笑,「人总要进步的,你很忙吗?」
「差不多了,明天要结婚,事情总要告一段落。」他正在整理书桌上的物品。
郝艳走上前,「抱抱我好不好?」
陶伯夫好笑,却也没拒绝,伸手拥抱她,「明天就结婚了,妳还要撒娇。」
她没回答,只是抱紧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阳刚气息,享受最后的温存。
「夫哥哥。」
「嗯,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想叫叫你。」她微笑,感到泪水涌出眼眶,浸湿他的衣服。
「昨天妳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陶伯夫想起,立刻开口问。
「我骗你的,我没去找你。」她撒谎。
「小坏蛋,婚后妳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
眨眨眼,止了泪,她离开他的怀抱,「不会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陶伯夫轻笑,「为明天保重吗?这是妳来我房间的真正目的吧。」
郝艳扯扯唇角,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不打扰你了,我回房了。」
看着她的背影,陶伯夫的心冒起莫名的异样,「艳艳,妳还好吧?」
她没回身,点了点头,「我很好,谢谢你,大哥。」拉开门离开。
陶伯夫有半晌失神,她叫自己大哥?这丫头真有古怪,女人结婚前都这样阴阳怪气吗?他摇摇头一笑。
郝艳回到房间,躺到床上。睡吧,她需要体力来应付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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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举行婚礼,陶宅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
郝艳和郝逑天未亮就起床,由司机陈伯载着到礼服公司化妆、换婚纱礼服,然后新郎会来迎接,一起到教堂举行婚礼。
来到礼服公司门口,郝艳和郝逑都下了车。
「大姊,妳先进去,我拿了东西就来。」
郝逑点头,快步进入礼服公司。
陈伯从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行李箱,「三小姐,我帮妳提进去。」
「不用了,陈伯,你去停车吧。」
陈伯坐回驾驶座,车子转入后面的停车场。
郝艳看看礼服公司,却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坐上车子离开。
展开她的新生活。
第十章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入房间,爬上依墙而放的床铺,顽皮的溜上美丽的睡颜。
不久,床上的人儿在朝阳的催促下醒了过来。
郝艳伸个懒腰,略微栘开脸,看着枕上的阳光,这是她最好的闹钟,每天她都是在太阳的亲吻下醒过来。
深吸口气,照例她闻到对面面包店飘来了刚出炉面包的香气,还带着一丝隔壁早餐店的蛋饼香,在这个靠海的小镇,人们都起得早,一早见面就热络的寒喧打招呼,就算才去买两次早餐,老板娘也会热切的问候。
她到此快半个月了,开始喜欢上这有着浓烈人情味的淳朴小镇,大家所聊的都是谁家孩子不听话,邻居老王又和老婆吵架,晚上八点看哪一档的乡土剧……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压力,生活平淡自在。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太看影剧新闻,不认得她是谁,其实也是因为她已改头换面,就算影迷也未必能认出她来。
掀开被子,她起床了,走入浴室。
镜子里映照出她一头不很整齐的短发,这是在火车站的洗手间里她自己剪的,剪去注册商标似的长鬈发,她拿出化妆品在脸上点上雀斑,换上轻便的T恤、牛仔裤,再戴上鸭舌帽,她就变成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没人会多看她两眼,她大方的买了车票,探险似的搭上往东部的火车,远离台北。
牙刷干净了,她将脸泼湿,倒了点洗面乳,开始洗脸。
在火车上,她拿出手机开机,将准备好的一篇篇简讯发出,交代了她的心情,也表达她的歉意,短短的简讯或许无法解释她成为落跑新娘的原因,但至少能让亲友安心,她没被绑架,只是选择了出走,沉淀心情,寻找她的人生新目标。
甩去手上的水珠,她来到简单的书桌兼梳妆台前坐下,抽出面纸拭去脸上的水渍,倒出在寻常药妆店买的保养晶,轻柔的涂在脸上。
你说得对,你不会是我的幸福,我终于在犯下大错前想通了,可惜有
点晚,我只好不负责任的将婚礼这烂摊子去给你,当是我麻烦你这大哥的
第一件事,希望它也定最后一件,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我只是想出
去散心,过些时间就会回家。大哥,对不起,也谢谢你,艳艳。
留给他的简讯仍深刻的刻印在她脑海里,想到他,说不心痛、不思念是骗人的,这个伤口太深了,不可能痊愈,只能尽量淡化,尽量做到不在意。
她也清楚,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她现在还想不出应该怎么面对他,所以仍未和家人联络,鸵鸟心态的告诉自己,再过一阵子吧,她应该就能走出情伤了。
涂完了保养品,郝艳走到冰箱前,拿出昨天买的吐司和果酱,将吐司放入烤面包机里,再从柜子里拿出麦片包,为自己冲杯热饮。
当初她漫无目的的闲逛,先来到宜兰,找了家温泉饭店住下,却被隔壁客房那对情侣整晚的淫声浪语弄得脸红心跳,一整晚没睡好,第二天就连忙退房离开。
接着她来到花莲,她不爱热闹的市区,随意跳上公车,来到这她还念不出地名的小镇,没想到镇上连旅馆都没有,她正烦恼要住哪时,就看到这二楼的公寓要出租,家具虽老旧,但是一应俱全,房租更是便宜,她二话不说付了租金和押金就搬了进来。
爹地有不少警界好友,她担心用金融卡或信用卡会被锁定找到行踪,所以离家时她带了笔现金,但是不知道她会在外面流浪多久,她不敢随意花用,只再买了些生活必需品,便在此住了下来。
烤好的吐司跳起,她涂上果酱,配上麦片就是她的早餐,简单又能填饱肚子。
她的日子过得也很简单,餐桌上、柜上和床上都堆着小说、漫画,是她最好的精神粮食,她从小就爱看浪漫的爱情小说,以前忙碌,让她抽不出时间,现在她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除了看书,她的行李箱里还有台笔记型电脑,有灵感的午后,她会带着电脑穿过小巷,来到海边,在废弃的雕堡旁寻个不会晒到太阳的地方,将脑里的思绪化成文字,写下一篇篇的心情日志,也许是受了小说的影响,她总能下笔如飞,已经积了不少的文字量,或许以后还能集结出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