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招,他便把耳朵凑了过去,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啥米?项蓓心,为什么妳想出来的方法都这么……下流?」
她双手往胸口一横,没好气的说:「你可以再大声一点。」
「拜托,当我杨东求妳了,下回妳若要帮少爷争取订单,可不可以用漂亮一点的方式?竟然要我去偷拍抓奸!」
「欸,阿东,当初那些人抢走你少爷的凯尔集团,谁有顾什么礼数道德正义?商场讲的是阴险卑劣,你不下流,别人就对你狡猾,况且,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得马上争取到这笔订单才行,要不然,别说是凯尔集团拿不回来,就连杨氏科技都会马上关门,你家少爷人再好,下场还是惨兮兮,别说红豆甜汤了,届时会连白开水都喝不到。」
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杨东不是很甘愿的咕哝,「这么严重?」
「当然,你以为我处心积虑的是要做什么?还不是为了Boss。」
「这……」
「你慢慢考虑吧!等你考虑出了结果,希望杨氏科技还在。」项蓓心抓起水杯,慢条斯理的踱回房。
杨东站在厨房里,一脸的为难。
如果这样做真能帮少爷一把,他不去做是不是太糟糕了,有违管家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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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当项蓓心把一迭相片放到杨惟面前时,他整个人夸张的从办公室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他瞠目结舌的望着相片上头不雅的画面,汹涌的红潮从他脖子整个席卷而上,蓦然间整张脸涨红了。
「谈判的筹码。」
「用这些不雅的相片?」杨惟口气很不确定。
相片里头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家伙,正色迷迷的搂着一名年轻的女孩,那女孩衣着暴露,老男人毛手毛脚的难看。
「沣礼的董事长,你应该在凯尔董事会上见过他的。」
「嗯,见过,」他还得称呼他一声毛叔呢!「Jessica,妳的首要目标该不会就是毛董吧?」
「目标当然不只有他,只是他凑巧的提供了一个机会,」她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我知道他手上握有不少订单,拿这个威胁他,让他分个几张来,应该不是难事,况且,当初他们联手吃掉凯尔,他可也是分了一杯羹,我们只不过是从他杯里分回一汤匙而已。」
「你认为他会屈服?」
「当然,Boss,做生意还是得掌握些小道消息,要抓住弱点打击对方,沣礼的毛董事长什么不爱,就爱女色,他和太座之间抓奸的恩怨情仇早不是新闻了,毛董尽管怕老婆归怕老婆,私底下女人还是要找,这就是他的弱点。」
「相片是谁拍的?妳别告诉我说是妳。」一个年轻女孩看到这种画面,实在有些不堪。
「当然不是我,是阿东。」
「阿东?!」杨惟大吃一惊,这两人不是最不对盘了,他怎么会听项蓓心的话去偷拍?
「Boss,现在这都不是重点,我听礼服公司的人说,今天是毛夫人的生日,晚上在潘芭杜情商借了一座离宫,举办她的生日晚宴,而这正是我们反攻的大好时机。」
连礼服公司都被她收买了,到底她在他背后做了多少准备工作?杨惟对她又佩服又心疼。
「妳该不会是想要到潘芭杜去参加生日晚宴吧!」
「没错!我的确是想当面对毛夫人说句生日快乐。」她总是冷漠的脸孔难得绽放了一抹俏皮。
杨惟轻叹口气,「Jessica,说吧!我该做什么?」他大有豁出去的态势。
项蓓心显然已有了一套周全的计划,他若是再坚持什么原则,她还是会单枪匹马的去做,这就是她,而身为男人的他不该让她孤独的冒险。
她以为她得花一番工夫说服他,不过,显然固执守礼的杨惟已经开始有被洗脑的迹象了。
她嫣然一笑,「Boss,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当我称头的男伴,必要时协助我虚张声势即可,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杨惟忍不住笑了,尽管在这种困难的时候,债务逼得他蜡烛两头烧,可不知怎么的,项蓓心的一个眼神、一个口吻,都会让他觉得有趣万分而忘了心烦。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
「喂,杨氏科技董事长办公室,你好。」项蓓心接起电话。
须臾,她把话筒递给杨惟,丰润的唇形无声的对他说着,「沣礼的毛董事长。」
杨惟满是疑问的高高的挑起了眉,怪了,毛董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喂,我是杨惟,毛叔你好。」
「贤侄啊,最近如何啊?我听说你回来接管杨氏科技了。」
「对,我已经回来杨氏科技了。」
「辛苦吧?做生意就是这么一回事,成天忙得没日没夜的。」
「是啊!杨惟受教了。」
「晚上你毛婶过生日,过来一块儿吃顿饭吧!我好久没看到你了,晚宴设在潘芭杜的离宫,毛叔可以跟你分享一些经验。」
吃饭?有这么简单?杨惟压下疑惑,顺水推舟地说:「好啊!多谢毛叔,爷爷走后,我就很少见到大家了,难得有这机会,我一定会出席的。」
挂上电话后,项蓓心突然冒出一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
「什么?妳都听见了吗?」杨惟诧异的望着她。
「用力捅了人家一刀,现在才故作慈祥,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什么?」
「妳说毛叔找我会有什么意图?我已经一穷二白,没有利用价值了。」
「羞辱你啊!想你当初年纪轻轻就坐拥整个凯尔集团,他们这些老头子全都在你之下,现在好了,他们好不容易咸鱼翻身,不来个庭训怎么说得过去呢!」项蓓心说得冷情。
「我一直都很尊敬他们啊!从没有冒犯之心。」
「别说女人爱计较,其实真正爱计较的是男人,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不过,Boss也别担心,总之今天晚上我们携手合作,一定要扳回一城。」她看着他,「你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
「心狠手辣!」她再次提醒。
项蓓心离开办公室后,杨惟想的全是她说过的话。
事业能够成功,或多或少也跟银行有不法的往来,只要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也是可大可小的筹码……
筹码?他要怎么找到他的筹码?他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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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潘芭杜打烊得极早,只剩下东侧离宫灯火通明的喧哗。
单可薇在房间里,拈盏小灯,母女俩窝在一张贵妃椅上,头挨着头的看著书。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把离宫借给别人?这些人没事办什么豪华生日晚宴,好俗气喔!第三世界的儿童都快要饿死了啦!」单玺抱怨着。
「丫头,妳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第三世界的小朋友了,谁告诉妳的?」
「惟叔叔啊!他跟我讲了好多他在非洲的事情,我觉得他是好人。」
「是啊!傻好人。」单可薇离开贵妃椅,往前方窗台走去,推开窗,正巧看见杨惟和项蓓心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她露出一抹笑。
「妈咪,妳为什么说他是傻好人?」单玺跟着靠过来。
「他不傻的话,千亿的家产怎么会被抢走呢?」
「可我还是觉得惟叔叔人好,有钱人老以为钱能摆平所有的事情,可是,能够像惟叔叔不要钱亲自投身救援工作的,还是少数。」
「所以他是异类。」能够为了不相干的东西跑来潘芭杜当差,这人不送去博物馆展览还真是可惜了。
「妈咪,妳跟那个毛太太认识吗?要不,干么借她离宫?」
「不认识,不过有人拜托我借给她,所以我就借了。」
「谁?」单玺好奇的问。
「嘘,秘密。」
「妈咪,我是妳女儿欸,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是吗?那以后妳长大交男朋友的时候,不论什么事情都会跟妈咪分享吗?」单可薇睨了女儿一眼。
「那是当然喽!」
「小丫头,」她揉乱了女儿的发,「那妳要不要先跟妈咪分享,妳爹最近在忙什么?」
「妳说呢?抓不完的坏人,爹地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一样抱怨的口吻。
「忙得连通电话也没有。」她无奈的搂搂女儿。
「妈咪,妳还没说是谁拜托妳帮忙的。」
拗不过女儿,单可薇一把抱起她倚在窗台前,「喏,走在你惟叔叔身边的人。」
「啥?她该不会是惟叔叔的女朋友吧?」
「天晓得。」她不置可否的笑了。
这厢,杨惟和项蓓心的出现,在生日晚宴掀起了一阵波澜。
「看,那就是凯尔集团的败家子啊!」众人窃窃私语。
「听说他回去捡杨氏科技那个破铜烂铁了。」
「他旁边的女子是谁?」
「搞垮了家业,杨惟怎么还有脸出现……」
一连串的不堪在耳语间急速流窜,杨惟和项蓓心互看了一眼,给了对方一剂强心针,深吸一口气后毫不犹豫的跨入这浮华虚伪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