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开玩笑。你是可能拿这个打火机换你想要的东西,但得视你的表现而定。”
“什么意思?”
“你看到镶在打火机正面的亮亮的石头了没?
“看到了啊!满天星。"周庄的口气很不带劲。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很俗,俗得很没气质,跟我不相配。"周庄一拗起来,讲出来的话,利得可能把人的心砍成两半。
“收礼物的人哪有这么挑剔的。”
“没办法,你问我。我只是照实说出我的想法。”
“可是你刚才说只要是我送的,你就会喜欢。"芷芽驳道。
“喜欢归喜欢,但我觉得它俗到家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么说,你还是有可能会弄丢了?,,周庄摇了头,"这我不敢保证,截至目前,最长的纪录是两个月。”
“才两个月!那你得努力去打破这个纪录了。”
周庄听了,狐疑地扫了她一眼,"你言下之意是打破纪录后有奖喽?
“不错,反应很快,"芷芽点了头,"只要你能使用并保有这个打火机超过一年的话,我就答应送你那种金金、黄黄、圆圆、中间有个洞的玩意儿让你戴在手上。”
周庄歪着脑袋,神情呆滞地瞅了芷芽足足三十秒,才像是被人重重拧了一下,乍醒过来,不确定地追问着:“有可能吗?上了年纪的男人最承受不了打击,你确定你没在欺骗我的感情?你确定一年后不会临阵反悔?
芷芽看着他神经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卟嗤出声,"你究竟想不想要礼物?再不说好,别怪我现在就反悔。”
他不理她,狂野地长嗥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将臀下的皮沙发当木摇椅似地晃来晃去,不时低头用力挲着她的鼻尖,然后啃咬她的耳垂,喃道:“我想死了!劝你开始存钱,不然你恐怕要经济破产。嘿,豆芽小姐,你的耳根为什么这么软?你的嘴巴为什么这么甜?还有,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
芷芽伸出食指轻挲着他的下巴,仰头回视他说:“这个问题,我们闹一辈子的时间去找答案。不过……见她迟疑地拉长语调,周庄全身的寒毛陡然竖了起来,"不过什么?
芷芽挪开他的下巴,改往他头顶上的片天花板比了一下。
周庄顺着她的食指往顶上望去,发现贴了名贵乳白雕花壁纸的天花板竟变成了黄褐色的抽象画,他方才明白那是被他的烟熏出来的杰作。
他觉得稀奇万分,回头就对芷芽道:“太夸张了。你搬进来前我才找人装潢过,没想到才几个月就黄成这样了。”
芷芽也很绝,她回给周庄一个恬静的微笑,雀跃地说:“真好,如此一来我不用上医院照x光,也可得知自己和宝宝的肺部情况——想必是跟你的天花板一样黄。”
周庄哑口不能语,瞄了天花板,看了芷芽,又睨到了她壮观的肚子,想像着芷芽和未出世的孩子在他吐出的二手烟雾里挣扎,愧疚不觉油然升起。他当下作了一个决定,"既然如此,我下定决心戒烟,这样打火机准不会被我遗失。”
芷芽见他一副认真的模佯,收起笑容,摇了他一下,"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不,这有关你和宝宝的健康,我当然得当真。现在咱们改一下游戏规则,你给我一年的时间戒烟,若我在这期限前戒成,你就提前嫁我,若失败,你还是得嫁我。”
芷芽不敢相信他有脸跟她提这种条款,"哪有这种事?大老板你一点亏也没吃到。”
“谁说,套句政治术语,这是双赢的格局。想想,若我没戒成,还是得冒着弄丢打火机的险,而这点,没有抵触老板娘你先前提出的条件。”
芷芽瞪了他一眼,"谁是老板娘,你别乱喊。”
周庄将头抵着她的颊,嘻皮笑脸地哄着,"快说好。"两手便开始在她的双臂轻揉慢挲。
芷芽禁不住他的指上功夫,整个身子软得跟棉絮一般,"好吧,既然你肯戒,那是再好不过。不过老实说,我不奢望你会戒成,”
“嘘……对我有点信心。”
尾声
芷芽在娃娃出世四个月后,终于嫁给了周庄,不是因为周庄戒烟成功,而是她觉得得该嫁的时候到了,没必要再拖。
在芷芽的坚持下,他们的婚礼很简单,没有繁琐的白纱与满室的鲜花,只邀请双方至亲好友上馆子吃顿酒席,见证传统的红烛婚仪后,就算隆重了事。
至于周庄有没有在一年内戒烟成功呢?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第一年,他戒过三次,薄荷糖、口香糖、曼陀珠,只要是能嚼到嘴麻齿酸的替代品,他都去试,但不到三个月就又碰起香烟,然后抽了一个月良心发现后又开始戒,这段体重疾增遽减、烦躁难捱的"戒烟断代史"一直持续到他们婚后的第三年才算有个了断,而那时的周庄大约已有一年没碰过烟了。
他和妻女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只除了一点……。
“妈咪!爸爸又要把蛋蛋拿去喂狗狗了!”
一脚踏出阳台的周庄,急忙回头将拎着"橡皮皮蛋"的食指竖在嘴中央,哄着女儿:
“嘘……小乖,别说……”
芷芽拿着一瓶牛奶出现在厨房门口,"谢谢你的合作,小乖,妈妈听到了。爸爸没把蛋吃完,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罚他?
“我们要用'爱的教育',请爸爸把蛋吃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