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藜不说话,她转头看了秦洛刚一眼,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意思是要她放手去做没关系。
“我送你回家。”她冷静的说了这么句。
“不!我不回家!回家他们又要拆散我和你,我不要回家……”徐耿谅反应激烈的狂叫。
“好,那我送你到小公寓。”子藜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拖起来,秦洛刚已替她拦了计程车。
上车前,她回头望了秦洛刚一眼,像在谢谢他为她所做的包容。
却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仍然会受伤,仍然在淌血。
他恐惧着,自己深爱的这个女人将会弃他而去。
回到熟悉的这个套房里,所有旧时记忆一涌而上,将子藜的脑子塞得满满的。她有些喘不过气,逃避是她最做不来的事。
此刻,徐耿谅躺在床上疲惫的睡去,她却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或许是做了恶梦的缘故,徐耿谅睡得极不安稳,额上急促发着冷汗,惊恐的大嚷一声从床上坐起,瞪大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慢慢的移动目光,看着这个他怎么忘也忘不了的女人,他的眼眶红了。
“子藜……”
“你瘦了好多。”不让深埋在心底的感情重新浮现在脸上,她用朋友的语气淡然说。
“你一定很恨我吧?即使看着我,你都可以表现出毫无瓜葛的神情。”
“在你离开我之后,我从没停止过恨你,但是当我发现恨你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好起来以后,我就努力的试着摆脱你所加诸在我身上的阴影。”
“我……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即使……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回来我身边了。”
她摇摇头,有些讽刺的耸肩笑了笑。
“何必自欺欺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两个的缘分已尽,就算你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失去我,我也没有办法再接受你的感情。”
“……因为你已经有了新对象?那个叫秦洛刚的男人?”徐耿谅颤抖而受伤的问。
“和他比起来,我觉得你能为我做到的实在很少,一样是爱,三年和三个月却没有差别,他愿意接受我的过去,包容我的个性,甚至是毫无条件的为我付出;而你,却无法原谅我的污点。”
“是,我是没有他伟大,但你不能否认,那全是我太爱你的缘故。”话到激动处,他的情绪又有些失控,紧握拳头额上冒着青筋。
“所以,你以前做不到的,以后也做不到。”她还是沉静得面不改色。“而且你父母也不会允许的,我累了,不想再为这种种问题劳心伤神。”
“是吗?我不相信那个秦洛刚会比较值得你去爱!”
“就像当初的你,不认为我这样的女人值得你再爱下去,不是吗?”她冷冷一笑。“我谢谢你占据过我的生命,也同样谢谢你退出了我的生命,让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更辽阔。”
“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徐耿谅怎能再次接受这样的打击,他喃喃自语。
“不管爱不爱,都不会再爱下去,可是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她认真的握住他握成拳头的手。“答应我,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让爱过的一切面目全非,让我知道我们爱得有意义,而不是造成你往后生命的荒芜。”
这怎么会是由子藜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徐耿谅心碎着也震愕着。
“我诚心希望你过得好,就像我现在过得好,说不定当你碰到下一段爱情时,你会庆幸没有选择我。”
徐耿谅痛苦的闭了闭眼,但也唯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爱是什么。
是的,他不该糟蹋那爱过的美好,他要好好的振作起来。
“我知道了,我……我会努力过得好的,就、就像你一样……”他哭了,像个孩子般的哭了。
苏子藜何尝眼中无泪,只是她的泪往心底流,她绝对不要再哭了。
“那么你……你爱他吗?”泪眼中,他忍不住问。
她好用力、好肯定的点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的,我非常爱他。”
因为确定了对他的深爱,所以在回家的路上,苏子藜几乎只能用“飞奔”两字来形容她的心急如焚。
大步大步的跨着两层阶梯来到顶楼,她一边喘一边冲进厅里,左右张望,心想他一定在自己房间内。
她放慢脚步,不想发出声音,轻轻扭动他房门的门把,知道他没锁门而感到心安。
悄悄推开门,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眉头紧蹙,两手紧捏抓皱了枕头。
不知怎地,心情无比轻松与愉快,在他尚未在意的时候,偷偷从床沿爬上他的背,给他脸颊一个大大的吻。
秦洛刚在惊吓中睁大眼,想翻身已是不及,她靠着他的颈边,让他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你……”
“我以为你会偷偷为我掉眼泪。”
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感动,他紧蹙的眉头松了。
“对不起,我的泪腺没那么发达。”
“你以为我会就此回徐耿谅身边?”她故意不爽的拷问。
“只要你过得好,我都祝福你。”
“像你这么优秀的好男人,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她摇头。
秦洛刚移转力量反将她压制在身体底下,她低叫一声被他困住。
“嘿……”
“我是你最后的选择?”他的表情变得冷酷,再承受不了她会从自己身旁离去。
“嘘……”知道他为她受了苦,她决定给他深深一吻予以补偿。
她的熟练让他险些招架不住,但她内心的纯真却让他无庸置疑,这个令他莫名爱上的女人,竟有着如此大的魔力。
“我爱你!”她突然用着清脆响亮的嗓音大喊,似乎在昭告世人知道。“我爱你!我爱你!”
秦洛刚急忙捂住她的口。“好了,说一次就够了。”
“那么你知道我爱你了吗?”她皱着鼻子问。
“知道了。”她可爱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的笑了。“那么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我不知道唉!”她故作天真的将身子缩成一团小虾米。
“没关系,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轻吻她额头。
拉起被子,银铃般的笑语散布了整间房里。
温度一点一点的上升,爱情一点一点的升华。
这儿是他们的舞台,从此以后,上演或下档都不再被干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