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算是个孝女呢,了不起!”
“别损我了行不行?”
“是是是,”她语锋一转想到别的事。“对了,我告诉你唷,我和峻恩决定公证结婚,一切从简,不过我会在自己家里办个小聚会,到时候你带徐耿谅一块来,好不好?我还会邀请一些自己的朋友和峻恩的朋友。”
“嗯。”
“还有啊,我们公证完就要去加拿大度蜜月一个礼拜,你放心,一定来得及参加你的婚礼,只不过没想到比你早一步结婚就是啦。”她呵呵地笑。
“雨安,你一定很爱很爱他对不对?我好像从你眼中看到了好多道彩虹,一道比一道美丽。”子藜望着她灿烂的笑容,心中莫名地觉得感动。
“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巴拉?我本来就很爱很爱峻恩啊,如果没有了他,说不定我会去死呢。”
“没事干嘛用死这个字,很不吉利的。”
“无所谓啦,人都会死,只是早晚而已。”
“我如果可以像你这样每件事都看的很开就好了。”她不禁有感而发。
雨安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与其说我看的开,倒不如说我是看多了,有一颗平静的心。”
看多了,就会有一颗平静的心?
子藜不懂,但她有一种预感,她以后会懂,而且会懂得很透彻。
但,为什么呢?
“对了,现在几点了?”子藜突然想到要打电话给徐耿谅,他说等她逛完街会来接她回去。
“七点多了。”雨安有些吃惊的自言自语:“哇塞,不会吧!?原来我们已经逛这么久了啊?”
“那我去打个电话给徐耿谅。”
“OK,没问题!”
子藜离开座位找到了投币式电话,拨了徐耿谅的大哥大,才响了三声他便接起。
“喂,你总算想起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啦,一逛就忘了时间。你现在在家里吗?”
“废话!不然我能到哪去?”
“我现在人在信义路附近,你几点可以到?”
“四十分钟吧,唉,我看得给你办个手机才行,不然你生活圈一广,人都很难找了。”
听完他的抱怨,子藜挂上了话筒回到位子上。
“如何?他要来接你了吗?”
“嗯,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去别的地方,要不要陪你等他?”
“不用了,你去忙吧,路上小心点。”
“噢,那我先走一步喽,拜!”雨安拎起她的大小家当,心满意足的先行离去。
子藜看着旁边几桌恩爱的情侣打情骂俏,心情陷入一种若有所思的境界之中。
等着等着,渐渐忘了时间的流逝……
徐家凯一回到家中,便嗅出了今儿个的气氛不对劲。
像他们这样的一个大家族同住一个屋檐下,照理说晚上时间,大厅都会坐上好些人在一块看电视、聊天、吃东西,可是今儿个却空无一人,实在奇怪的很。
这会儿,突然看到桂嫂脸色难看的悄悄走到他面前:
“家凯少爷,太太要你一回来就到她房里去。”
“噢,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他还是很快的来到母亲的房门口。
连门都还没敲下去,樊雅梨便直接开了门,凝重的表情连徐家凯都略为错愕与心惊。
“进来吧。”
“……噢。”
在他的心目中,母亲一直都是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很少看到她有如此严肃的样子,因此他也不敢再嘻皮笑脸了。
“怎、怎么了吗?”
“你对那个苏子藜到底了解有多少?”
“苏子藜?”他一愕。
“还有,你认识一个叫王秉忠的人吗?”
“王秉忠?”听到这个名字让他更加呆怔。“难道、难道大伯他们……”
“他们一直很不喜欢这个苏子藜,你应该知道,他们一直有请人去调查苏子藜的背景,结果前两天,有个叫王秉忠的人打电话来找你,正好让梅云姐接到,因为你不在,她就问他是哪位,要不要留个电话,王秉忠就说是你的高职同学……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猜得到吧?”樊雅梨感到十分的痛心。“我真不知道一样都是为人父母,为什么要去揭人家的旧疮疤?我想帮耿谅,可这又不干我的事,实在不方便插手,而且这事还都是因为你才惹出来的。”
“王秉忠找我?他找我干嘛呀?”徐家凯气圈的要命,但又感到莫名其妙。“我跟他真的不熟,他……”
“他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在跑路,会找上你是因为知道你是有钱公子哥,所以想跟你借笔钱周转。”樊雅梨难过的摇头。“从小到大,我就没管过你什么,不肯好好念书也就算了,在那种烂学校还交到这种烂朋友,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妈,相信我好不好?我跟他才不是朋友,就像你说的,他会找上我是因为想跟我借钱,我虽然书念得不好,却也没做过任何会让你蒙羞的事啊!”他懊恼又愤慨的极力想撇清。
“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好好的一桩婚事就被那个王秉忠给搞砸,也不晓得耿谅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樊雅梨是心疼这个孩子的,比起自己生的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徐耿谅实在是优秀多了。
“王秉忠到底说了什么啊?”
“说了什么?他说苏子藜为他拿过一个孩子,还说如果不信的话,他可以去那间动手术的小诊所拿证明,没想到他为了钱还真弄了份证明来。”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徐家凯在顿时间也无法接受的震住不动。
“天哪……”他失神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这……这个传言竟会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开铨他们放话绝对不会收子藜这个媳妇进门的,”樊雅梨忍不住红了眼眶。“可怜耿谅这孩子,一方面要承受他们的责难,一方面也在知道这件事后痛苦的要命,我……我真恨自己没办法帮上忙。”
徐家凯的心情同样煎熬翻腾得剧烈,想到苏子藜,想到徐耿谅,想到那个该死的王秉忠,还有该死的自己。
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他却成了罪人。
谁该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或许连他这个烂人也无法幸免。
第七章
瞪着玻璃窗内的那件水蓝色长裙,苏子藜一边猜测着它的价格高低,一边想像它穿在自己身上会是如何模样。
然而此刻她的心情是极为郁躁与不爽的,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却还不见徐耿谅的身影,拨了十几通的大哥大,一开始是没人接,而后是没有讯号,到最后,她按捺不住直接打到徐耿谅的家里去。
意外的是,电话是徐家凯接的,口气迥异于以往的嘻嘻哈哈,显得十分沉重,并且说徐耿谅出了一点事不能过来,但他却问明了子藜此时身在何处,还说他马上赶来。不等她拒绝,他便挂上了电话,而她也无心再继续待在茶坊里,选择在外头等待,顺便呼吸点不一样的空气。
不到二十分钟,徐家凯果真飞车赶到,再度看到她,内心里的感受已是完全不同,尤其他不知该以何种眼光看待她这样的人,他相信她也是受害者,然而世俗的眼光绝对不会如此看待她。
“徐耿谅出了什么鸟事不能过来?”等他一站到她面前,她立刻不悦地问了这么句。
“有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绊住了他,所以他暂时抽不开身来找你,”他试着像任何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照旧以轻松平常的态度与她交谈。“这样吧,我先送你回住处,等他解决完那些事情,他会亲自向你说明的。”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身为女人,子藜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即逝的不安与犹豫。“重要到无法抽空和我讲一句话?”
原本佯装若无其事的脸孔一下子无法再掩饰下去,他微愕地叹了口气,为难而困踬的顿了半晌。
“因为这事很严重,由不得我这个外人转而告诉你,我想,还是等他跟你谈吧,我真的不便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情?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他父母强制他不许和我见面?”焦躁不安的情绪霎时涌进千肢百骸里,她义愤填膺的握紧拳头,脸上神情极度愠怒。
“给他一点时间好不好?如果你相信他,就要给他一点时间解决这些事情。走吧,我先载你回去好吗?”徐家凯作势要拉她上车。
“我不要!”子藜反弹的怒吼一声推开他伸出的手,转身大步离去。“我要去找他,现在就非见到他不可!”
“不要这样,你如果现在跑去找他,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徐家凯头痛不已的拼命抓住她。“而且你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又何苦硬要增加彼此的痛苦?”
“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要弄清楚。”苏子藜愤慨地把手上拎着的袋子摔到人行道上。“还有,我警告你徐家凯!我和徐耿谅的事不要你管也不要你插手,你最好离我远远的,我讨厌看到你,非常非常痛恨看到你!”骤然拉大的音量在引起别人注目的同时,也让徐家凯愣在一旁感到万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