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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予歆默许他的服务,让他帮着她将外套脱下,然后交给了阿铁。

  伸手接过外套,阿铁看着两人的互动,眉字问有抹了然,他识趣地退了下去。

  “一会儿后我们比什么?”予歆问得突然。

  阿铁眉宇间的神情她当然全见着了,她不喜欢被误解。

  “比剑,如何?”她的反应他当然全烙在眼底,敏锐好像是两人的共通点。

  “比剑?”他的话适时拉回了予歆的注意力。

  “你怕?”岳远嘴角微勾,笑得有几分喻意。

  “谁怕?”挺胸,她潋滟黑瞳中净是挑衅味。

  她不喜欢他嘴角的笑,不喜欢极了他嘴角那抹若有隐喻的笑。

  “那走吧!”他知道他又顺利挑起她的斗志了。这个女人身上有无限的活力,若是能跟她在一起,将会是最有趣且神秘的挑战。

  他头不回地往前走,甚至没停下脚步来等她。

  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瞧不起人的轻笑,予歆的心里有满满的怨愤,不过她很快地跟上他的脚步。

  这个密室比她想象中的宽敞,而且隔音效果极佳。

  走过几个玻璃陈列柜前,雒予歆的目光不禁被吸引着,开始打量起橱子里的东西。

  “清初,青铜剑,剑身七尺、剑柄三寸,纯手工打造薄剑,所以剑身锋利,见血封喉。”双手后背,她一边看一边说着。

  站在她的身后,岳远单手抚颚,欣赏着她的观察和分析。

  “想不到你对剑也有兴趣。”

  “好说。”她转回身来看着他。“我也想不到你一个制造军火的人,居然对古剑产生了兴趣。”说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对锋锐的武士刀前。

  “我是有兴趣没错。”他跟上她的步伐,伸手端起眼前的一对母子刀。“不过这些都只是拍卖品。”

  他将刀子放回刀架上,视线再度回到她的脸上。

  “拍卖?”予歆轻轻地笑着。“一个军火商居然会想搞起古董拍卖?”她挑起一眉,语调中有浓浓的质疑味。

  “你说得好像我是在搞漂白。”她的眼神引来岳远一阵低笑。

  “难道不是吗?”虽然目前她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不过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会为这件事而感到匪夷所思吧?

  “我没必要搞漂白。”岳远坦然直言道。

  截至目前为止,他不认为家族的事业有何见不得光。或许制造军火会让人觉得有罪恶,但使用者是否也需负担部分的责任呢?

  “那你干嘛躲到台湾来搞古董拍卖?”迎着他的视线,她的眼里有着正义的烈芒。

  “拍卖古董只是我的兴趣。”他不喜欢她的口吻。说得他好像浑身罪恶似的。

  “兴趣?”予歆嗤哼了声,径自往前又走了几步。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所为何来。”岳远跟着她。她吸引他、让他着迷,但她却表明了非常厌恶他的身份背景。

  “是因为我的家族事业吗?”他想,也唯有这个原因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应该为你喝采,谢谢你造出许许多多的枪枝、飞弹、装甲武器……”她说了一长串,直到发觉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才忽然停了下来。

  岳远看着她,眸光闪烁地让人猜不透心思。

  “我不认为你以上所说的东西有何罪过。”从不怀疑她有副好口才,但他心里的是非标准,早有认定。

  “与其说我家族所制造的是罪过,倒不如说使用者更当秉持着良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能因为江面上有船只翻覆,就说江水罪恶。

  简单的譬喻,军警界每年不都编列预算,来购买这些枪枝武器吗?如果制造商没了,那这些社会治安的维护者,是否都要赤手空拳地与歹徒搏斗?

  “什么使用者良知?”予歆的语调突然拔高了几分,“废话少说,你不是要比剑?”她决定将怒火发泄在武斗上。

  虽明知他所说的不无道理,但她却无法认同他的说词。

  “西洋剑如何?”看了她一眼,岳远走向前方的墙面,伸手取下两把挂在墙上的西洋剑。

  看来他又将她给激怒了,只是不知这个狡猾的女人,发起火来是否会狠心地招招要他的命。

  “可以。”她无惧地走向他,主动地抢过他手中的一把剑。“就在这儿吗?”她已忍不住想将他大切十八块。

  “前面有个练剑室。”看了下四周的古董,岳远可不希望一会儿后,这些东西全遭池鱼之殃。

  “走吧!”手上握着剑,雒予歆看来有绝对的气魄,她越过他,径自往前走。

  看着她傲然的模样,岳远轻轻一笑,很快地跟上她。

  寂静的空气中不时传来铿锵的金属撞击声。

  雒予歆左手叉腰,握剑的右手笔直地指着前方,调息之后,再度采取主动攻击。

  锋锐的剑尖往前刺杀,在逼近岳远俊脸时,轻而易举地被挑了开来。

  “你的西洋剑使得还不错,在哪学的?”他脸上绽着淡淡的笑,沉着地应付着。

  与他相较,雒予歆显得有些微喘了,她连番攻击,却总是让他轻易地撂开,急躁地想探出他破绽的结果,就是连连的急攻皆失败。

  取决于男女先天体能上的落差,她的脚步有些迟缓不稳;而他则还是稳如泰山,不见喘息。

  “在FBI时向一个剑击老师学的。”又是一阵犀利的攻势,予歆洁白的额上已挂满了汗珠,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见她喘着气,岳远握在手里的剑往上收起。“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非常懂得狩猎的道理,知道不能将猎物逼得太紧。

  瞧瞧他的眼神,再瞧瞧他嘴角似嘲讽的笑,予歆飞快地拒绝。

  “不用!”她硬气地将剑执平对准他,恨不得将他给劈成两半。

  “真的?”他挑起一眉来,再度见识到她硬直的个性。“如果累了不用客气,毕竟男女间的体能天生就有差别。”

  “不累!”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好似在嘲笑她不堪一击。

  “真的?”岳远挑起一眉来,嘴角仍旧噙着笑。

  “当然。”她往前又是一阵攻势,但每次剑尖还点不到他的近身即被揽了开来。

  雒予歆开始慌了。

  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也许是因今晚喊价时的首度交锋让她松懈了,没瞧出他的深藏不露。

  “怎么?累了吗?要不要休息?”比比她淌着汗水的脸,他眉开眼笑,语调听来满含着浓浓揶揄昧。

  就算会累死,她也要先挑去他脸上刺眼的笑。

  “累?不,劈了你,我才会休息。”犯了习武者的大忌,她开始心浮气躁。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脾气,让一向自认有高人一等修为的她,连专业素养都连带丧失。

  “劈我?”岳远的眸子里含着笑意,比起一指来摇了摇,嘴里发出啧啧响声。“你不会真舍得将我给劈了!”

  若真将他给劈了,她往后该到哪儿找个像他这么契合她的情人呢?

  “不要脸,谁会舍不得?”予歆动气了,奋力往前猛攻。

  同样地,在剑尖直逼胸膛时,岳远轻易地又闪过攻势。“你不觉得我们两人很契合吗?”

  他单手叉腰,摆出一个完美姿势,模样像极了十八世纪优雅的法国剑客。

  “鬼才跟你契合!”予歆咬着牙,首度尝到处于劣势的懊恼。

  这个男人不仅嘴巴坏,还喜欢调戏她、占她便宜,偶尔所显露出的得意模样,真让人会看得恼火。

  “也许吧!”岳远哼哼一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许到了地府,我俩都还该绑在一块。”

  “你……”一句不要脸,在她的喉头萦回许久,但因太过气愤却怎么也骂不出口。

  “我?我怎么了?”岳远明知故问,当然知道她气极了。

  不过他欣赏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那让她本就亮眼的外表更形艳丽。

  “姓岳的,我今天要不劈了你,我就不姓雒!”因动气的关系,使她吸呼问的气息更无法调匀,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不姓雒?那你打算姓什么?”几乎是站在原处不动,他轻易又撂开她一记戳刺的攻击。“姓岳如河?”

  直觉地,觉得岳远个姓氏如冠于她的名字上,会是件令他偷悦的事。

  “跟你姓岳!下辈子吧!”

  这个低级又不要脸的家伙!

  灵机一动,她没持着剑的左手突然指向他,然后对他比起了中指。

  赫见她修长纤细的中指,岳远几乎是失笑出声。

  “你居然对我比中指?”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有极佳的修养,没想到在气极时,也会做出不雅的骂人动作。

  “有何不可?”予歆的黑瞳中有着因气愤而更显耀眼的光芒。

  虽然这骂人的动作略显粗陋,但他也不是什么高雅的男人,用在他身上不正合适?

  “是,是无不可。”岳远的嘴角一勾。“但我觉得用做的,会更恰当。”

  他决定改被动为主动,所有刺激她的行为到此结束。享受过狩猎过程后的豹子,接下来该做的,就是享受猎得的美味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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