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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机灵的她,这回懂得不马上回应,保持着沉默的最高原则。

  “是、是没什么。”对于察言观色,张论武就略逊一筹。

  “是吗?论武没事呀?”朗叔的眸子由张论武身上。一下子拉向雒予歆。“予歆,你呢?”

  “我?”拉回视线,雒予歆才假装由恍神中反应过来。“喔?我呀,我最近在帮署里写一本与罪犯谈判心理手册。”

  她才不想再被外调到重案组呢!

  并不是她害怕或不喜欢侦办繁重的案情,而是因话她可怕的母亲已对她厉声地警告过,她若再敢往危险里钻,就与她断绝母女关系。

  “罪犯谈判心理手册?”老实的张论武端着一张不解的脸。

  予歆不是常说谈判不是纸上谈兵?她又是何时写起这类让人吐血的东西?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写手册?”朗叔纠起眉心,他深思了下后突然转向张论武。“论武,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分配好工作后会通知你。”

  “喔。”张论武搔了搔一头短发,先看看朗叔再转向予歆,最后他还是推开椅子,起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雒予歆和朗叔两人,一室安静无声。

  一会儿,朗叔轻咳了声,目光重新调回予歆的脸上。“国安局那边,今早送过来一份资料。”

  他打开抽屉,由里头抽出一个牛皮纸袋,然后将袋子放在桌上,推到予歆的面前。

  看着纸袋,予歆愣了两秒。

  “什么?”她聪明的不动手去拆开,因为朗叔说过这份文件来自国安局,她想,不是极机密,也是机密等级的吧?

  通常这种东西一拆,知晓了里头的内容,就会有挥不去的麻烦。

  对于予歆的聪颖机灵,朗叔当然早已了然于心。“上头要你近身保护他一段时间。”

  他主动抽出了纸袋里的东西,是数十张各个角度的照片,雒予歆看得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们干嘛拍这些东西?”挑起一眉,她亮丽的脸蛋上明显沁着怒火。

  照片里的两人,女的是她,而男的当然是岳远。

  显然由昨日两人见面起,他们便一路被人跟拍——在夜市里喊价、在淡金公路上中途停车、最后则是她与岳远回到住处的照片。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你与岳先生熟。”朗叔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着下颚。

  “我跟他熟?!”予歆挑,起的一眉在微微地颤动。“我跟他半点也不熟!”双手一摊,她急忙否认。

  天地良心,她哪会跟他熟呀?

  “总之,这阵子你得多费心了,注意着岳先生的安全。”不理会予歆的反应,朗叔继续说着。

  “什么安全?”马上发觉了不对劲,予歆立刻喊停。“朗叔,先等一下,你说什么安全?什么要我多注意?”

  该不会就这么决定了吧?!她可是个谈判专员,拒绝外借,更拒绝被指派什么莫名其妙的任务!

  “就这样。上头的意思,从今天起,你就负责多留意岳先生的安全。”看见她眉结渐渐蹙起,朗叔说得很保守。

  “什么叫作多留意他的安全?”予歆的眉尾已在跳动。

  “你知道他身份特殊嘛,所以上头的人不希望他在台湾出事。”朗叔接续地说着。

  “他来台湾那么久了,会出事早出事了。”予歆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思绪无端飘回昨夜斗剑的片段。

  何况他那个男人呀,谁能伤得了他?

  “这种事,谁也料不准。”朗叔实说着。“上头得到了情报,最近怕有人会对他不利。”

  “对他不利?”雒予歆的心绪由困顿中突然挣脱了出来。“他那种以制造军械为乐的商人,偶尔得罪一些狠角色,也是活该。”她心口不一的说着。

  不能想了,她命令自己不能再想起昨夜的吻,可是此刻她的大脑却极端不配合。

  “唉!”朗叔深深一叹,将谈话做了最后结束。“活该也好、报应也罢,上头极不希望他是在台湾出事呀!”

  听着朗叔的叹息声,予歆咬了一下红嫩的嘴唇。“真的得跟他有牵扯呀?”她心里可是万般的不愿意。朗叔点了点头。

  “没有商量的余地?”予歆犹做垂死前的挣扎。

  “我让论武帮你,反正他最近也没事。”朗叔补充道。

  “听来好像完全没商量的余地了。”她喃喃自语着。看来除了懊恼外,她还得快些想出如何对付一头豹子的方法。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今天最后的物品,编号二九三,清康熙年间的青铜剑。这柄剑的剑身七尺、剑柄三寸,纯手工打造,是出于当代名师季佛之手。”

  富丽堂皇的空间中,除了拍卖台上正站着对商品作详尽介绍的拍卖员和服务人员外,前方二、三十个座位,可说是座无虚席。

  “现在我们开始拍卖这件商品,底价是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靠右边走道的一个老妇人举起了号码牌。

  “两百一十五万。”一个中年男子举了牌。

  “这位先生两百一十五万……那边的那位小姐两百五十万……”站在台上的拍卖员依着举牌者的动作,不停地往上喊价。

  “五百万。”细柔的嗓音随着大厅的门被推开而传了过来。

  雒予歆站在门前.轻松自若地开口。

  众人动作一致地回头。站在门前的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她有一头微髻如波浪般的长发、细如新月且高挑的眉、俏挺的鼻、红艳的唇。

  “这位小姐出价五百万。”台上的拍卖员差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几秒后,他赶紧补充道。“还有没有人高于五百万?”

  “五百五十万。”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举起了号码牌。

  “七百万。”没给台上拍卖员任何开口的机会,雒予歆一手优雅地轻抚着下颚,开口便喊。

  “七百万?七百万耶!”台下的群众一阵议论纷纷。

  “有没有人高于七百万?!”见场面再度被炒热,拍卖员趁机赶紧加码。

  “七百五十万。”一开始喊价的老妇人似乎不肯居于人后,又举了次号码牌。

  雒予歆往前走了数步,在找到椅子坐下前,她慢条斯理地扬声一喊:

  “一千万。”这招可是由某人身上学来的,现在用于他的拍卖会上,正好!

  “一千万。”拍卖员的音调略显高亢了些。“如果没有比这还高的价钱,这把青铜古剑,就是这位小姐的了。”

  接下来,因今日所有拍卖物已出清,所以大部分的人陆续离去;至于那此中标者,则自然被要求交出一定的保证金。

  坐在贵宾休息室里,雒予歆气定神闲地看着一群忙进忙出的人。

  “嗯,雒小姐是吧?”方才拍卖台上的人来到她身旁,并且为她端来一杯热咖啡。

  予歆没有回话,只是略略地点头。

  “你标得的青铜剑价格是一千万元,所以……能不能……”见她仍旧不为所动,拍卖员怀疑是不是该将话讲得更白些。

  “我没钱。”她闲散地说着,当然知道对方眼神的暗示。

  “没钱?!”拍卖员大喊一声,瞪大的眼似在说“你在开玩笑吗”?

  “对,我是没钱。”予歆怡然自得地端起咖啡喝着。

  “小姐,没钱你怎么可以……”拍卖员的眉结全都皱在一起。

  “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她终于表明了来意。朗叔给的讯息应该不会有错,这个时间,岳远铁定是在这拍卖场里。

  而方才的小插曲,只是她用来让自己心情愉悦的暖身运动。

  “你要找我们老板?”找老板做什么?该不会又是要人吧?

  “麻烦你告诉他,我姓雒,叫雒予歆。”见他满脸狐疑,予歆由背包中取出一张空白便条纸,在上头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你拨电话给他,就说我找他。”她将纸条递上前。

  虽是半信半疑,但拍卖员一接过便条后,还真的转身拨电话去。

  几分钟之后,雒予部被请到岳远位于楼上的办公室。

  “看不出,你真的喜欢那把青铜剑。”他坐在办公桌后,抬起头来看着她。

  记得昨夜在他的密室里,她是瞧过那把剑的,不过眸光中没泄露出任何喜欢的神情。

  “是不讨厌。”轻声地说着,但她不觉得它有台币一千万的价值。

  雒予歆站在离门只有几步的距离,并没打算再往前走。

  “我听员工说,你把它喊到了一千万。”推开椅子站起身,他来到她的面前。

  这个女人就是这点狡诈,摆明了没钱付款,只是将价钱喊着玩。

  “现学现卖呀,昨天你不也做了一样的事?”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其实因他的靠近,予歆突然发觉他很高.至少有一百八吧?而这样的高度,竟在她的心里形成一股莫名的压力。

  “我可是有付钱的。”提到了昨夜,他便想起了她居然狡猾地打破了那个青瓷瓶;还有斗剑时,明知会受伤,她还是逞强地以空手去撂开他的剑尖。

  “你手上的伤好点了吗?”他问得突然,眼里有真诚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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