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有梅子露!”宗小绿高兴的惊呼一声,明亮的双眼紧盯着两瓶梅子露瞧,不过光彩并没在她的眼中停留太久,很快地她又垂下了双肩,甚至深深地叹息。
有梅子露喝当然是件好事,但那酸甜交杂的感觉却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真是讽刺。
“怎么了?”观察力敏锐的睢予歆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神情上的改变。
视线由梅子露缓缓上移,如蜗牛爬行的速度,利用这段时间,宗小绿慎重思考过,最后黑白分明的眼在对上予歆时,决定将心中难解的问题说出。
“予歆,我好像恋爱了!”如果恋爱是一种病毒,她现在就是个患病的病人。
扪心自问,她对言昊是因为同情心,或是太过投入于工作,才一而再、再而三允许他侵犯的拥吻?
但很快地,宗小绿即在心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她了解自己的脾气跟个性,就算她是个对于工作过分投入、且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也绝对不会让一个男人因而侵犯她。
事已至此,一切昭然若揭,就是她恋爱了,爱上一个大冰块。
“恋爱?” 予歆的表情中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一切早在她的观察中。“那,对于你的发呆,是找到正常的理由了。”
会心一笑,她突然补上一句,却没急着追问关于那位雀屏中选的男主的消息。
“是吗?我最近老是发呆吗?” 听进了予歆的话,宗小绿眉头顿锁。
唉——看来她真的得了恋爱症候群。
“恋爱中的女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打开了一瓶梅子露,予歆畅快的喝了一口。
“可是,我这个恋情是……”宗小绿陷入了一片懊恼,啵一声跟着打开另一瓶梅子露,大口大口的喝着。
她这个恋情是应该喊停的,因为她已违反了职场规则,不该喜欢上委人、或委托人的任何亲属。
哎——真烦!
“是什么?” 睢予歆沁着笑意的眼里有着一抹淘气。“不能爱吗?”嘴角的弧度上扬。
其实在她心里早将有可能成为宗小绿男主角的人选筛选过一遍,小绿的个性一向大刺刺,要能吸引她注意力的男人,恐怕还得性子完全相反呢。
所以最佳男主角,搞不好正是那日小绿口中,所谓恨得牙痒痒,想咬下一块肉来的男人。
“哎!不是不能。” 叹了一口气,宗小绿满脸的无奈。“你不会了解的!”她的苦衷又有谁知?
因为撇开职扬道德不谈,她也没把握言昊到底将她当成什么?或许只是逗逗玩玩她而已。
“是,这个中滋味,只有尝过的人才会了解。”收起喝完的梅子露空罐,予歆淡淡一笑,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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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闷沉了几天,就像这几日来阴郁的天气。
下班后,宗小绿才踏出公司门口,便无预期的撞见了穿着校服等在人行道上的方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连忙上前,宗小绿着急的问。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方甄又岂会连校服都来不及换下,就到公司来找她。
看见是宗小绿,方甄微微一笑。“没有。”摇了摇头,看了街道的对面一眼,突然说;“小绿姐姐,我请你吃肯塔基好不好?”
其实方甄的心里知道不该一再的打扰、麻烦宗小绿。但,因为有一些话不知该如何对着家里无血缘关系的冰块哥哥说,只好找小绿姐姐帮忙。
“你要请我吃肯塔基?”小绿轻轻一笑,直觉告诉她,方甄有心事。
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方甄露齿绽出漂亮的笑容。
“好吧,可是你不怕我会把你的零用钱都吃光吗?”小绿故意说着,做出一副打算大快朵颐的模样。
有些事是毫无逻辑,从接这个案子开始,宗小绿就觉得眼前这女孩与她特别投缘。
“不会啦。” 知道宗小绿在吓唬自己,方甄咯咯一笑。“从我搬去跟他住开始,他每天都会给我零用钱,现在我已经有自己的存款了。”
死去的纪美妈妈果然说得没错,言昊哥哥只是常常顶着一张老K脸来吓人,其实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否则也不会收留她,还供她读书、照顾她吃穿,外加给零用钱。
“他?”听到由方甄口中说出的他字,宗小绿的笑纹骤失,心口深深喘出了一口气。’‘你说的他,是指言昊吗?”
原来这对兄妹的关系似乎还不见改善,否则方甄该说的是言昊哥哥,而不是他。
看着宗小绿,方甄又很用力的点了两下头。
“我、我还不习惯叫他哥哥。” 又思考了一下,方甄实话实说。
知道言昊面恶心善是一回事,但打起勇气来与他说话又是另一回事,至少目前为止,方甄觉得自己还鼓不起勇气来。
“是不习惯,还是怕他?”小绿的心里甚是同情。
用脚想也知道,那张冷得如北极的大冰块脸,光看一眼就能让人寒毛直竖,更何况是要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独自面对他。
宗小绿的问题让方甄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迟疑了许久。
“我、我……他是个好哥哥,只是我……”双手紧紧交握,她支吾着。
只是我不知该怎么与他沟通,方甄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与其说言昊哥哥的个性冷漠,倒不如说她己身也有问题。
若不是纪美妈妈收养了她,她会一直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更不可能会有兄弟姐妹,所以她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只是以后若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就告诉我吧!”不忍看着她继续支吾的模样,小绿接声说。
对于方甄的背景,这段期间来宗小绿算是彻底的了解了,一个孤儿面对一般的人情世故,确实比常人多了分敏锐。
“谢谢你,小绿姐姐。”方甄的眼里盛满了感激。
“要谢我,就请我吃炸鸡吧!”方甄眼里的感激让小绿顿觉不好意思,搔着头发,她只好拉起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对于方甄,她也是有照顾的义务,毕竟她还未真正完成那份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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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了数通的电话,宗小绿居然得到了千篇一律的答案——
我们总经理放长假,暂时不会到公司来。
这句话伴随着天边渐落的夕阳,和宗小绿拉长在人行道上的影子,一步步走向熟悉的小店。
在拐进巷道前,她停住了脚步,不禁怀疑起脑中的念头。
经过几秒的挣扎,她又看了街边来来回回掠过的车影一眼,在心里喘过无数个叹息,最后她还是迈开步子往前走。
来到熟悉的花店面前,隔着小小的玻璃门,她的目光搜寻到他——简单的休闲服饰外套着一件宝蓝色的围裙,看来真是不搭。
轻咳了一声,宗小绿推门入内,再转身小心地关上门。
听到门上的铜铃发出了响声,言昊很自然地回过头来。“欢迎光……”尾音没了,他发觉来人竟是宗小绿。
而她则是表情怪异,双眼发直的盯着他瞧。
不会吧?这就是她所认识的冰块男吗?方才只是由店外瞥见了他的背影,觉得他与那件围裙乱不搭的。如今正面一瞧,宗小绿眉笑、眼笑、嘴笑,甚至是刻意强忍着,才没让夸张的笑声窜出口来。
天啊!那件围裙挂在他的身上,如一个大人身上围着一件小孩用的围兜一样搞笑。
“什么事让你觉得好笑?”见她极力忍笑的模样,言昊不觉懊恼。
为何这女人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挑起他的脾气?
收敛了笑,没敢忘记来找他的目的。“你、你现在亲自当店长呀?”婉转地先将话题拉远,等到适当机会,再道出方甄委托的事。
居然有人会放着、放着大公司不管,跑来当个小花店的老板?
看着他,宗小绿怎么也想不通,本认为对他已有几成的了解,但如今看来又没把握了。
“嗯。”只应了一声,表示并没否认她的问题。
言昊转过身去,继续整理着手边的一束玫瑰。
经过几日来的反复思考,他的心情也较为平静,而思前想后的结果,总令他后悔自己先前对母亲的误解。
因为自责、因为隐藏在心里深处对母亲的爱,让他毅然作出决定,开始亲自打理起这间母亲遗留给他的小花店。
“喂,你在这儿当起了店长,就表示你不回言氏去上班了吗?”小绿好奇的接着问。
学业有专长,术业有专攻,这个男人该不会真对花店起了兴趣,而不回他的科技王国去了吧?
这次言昊连头都懒得抬起来看她。
“你打听得这么清楚做什么?”不排斥心里对她的好感,但也不表示他会允许她介入他的生活和决定。
“我才不是打听。”若不是了解他,她肯定又要为他冷硬的口气生气了。“我只是不想你大才小用!”
他虽冷、虽硬、虽不好相处,但却是科技业中公认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财经杂志争相采访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