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显然急慌了,她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迅速狂转九十度,挂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就被甩了出去。
眼看就要撞上门,她索性把眼一闭,没料到挂着休息室牌子的门忽地让人打开。
「哇--」重心不稳的她摔了进去,两手直觉就是找支撑物抓,死命的抓!
砰、砰、砰、砰、砰!
没有扑倒在地的声音,却出现了怪异的五连声。
十秒的吸气、吐气,回魂后的艾蓁宝偷偷睁开一只眼。
呼!没事,幸好有人揽住她的腰……咦?
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圈在腰上的两条粗臂,视线沿着衬衫袖口缓缓往上爬,扫过敞开的衬衫,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裸露的健壮胸膛,体内的温度莫名上升,发烫。
看来救了她的男人有副强壮的体魄,她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液,才有勇气将目光上仰。
一张青白交错的方形脸孔正瞪着她看,男人来不及发难,她惊喜的声音先一步的发出。
「水电工先生,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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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在地板的五个钮扣可以作证,这个女人是个灾星!
第一次见面,全身被弄得湿答答不说,连带让人念了一鼻子的灰;第二次见到她,这灾星女二话不说,两手施展破坏功,毫不客气将他准备穿出去见人的衬衫给毁了。
「啊~~我说错了,你是冒牌的水电工先生。」房东婆是这么称呼他的。
水个头啦!
「我说过我有名字,叫云一啸,不是什么水电工!」无力低吼,他把小女人扶起站好,随即跳离灾星五步远。
耳边传来一阵嘲笑声,他才想到自己还带着通话耳机,只能赶紧掩饰自己刚才的糗状。「闭嘴!再让我听见你笑一声,你就死定了!」
云一啸的恐吓让小女人当真,捂着嘴表示自己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两条小腿赶紧朝门边靠近,这男人似乎并不高兴再次见到自己,她不该忘记婚礼还等着她。
「有笑话就要分享给大家,我刚刚好像听到有女人喊你水电工耶!你居然偷偷兼差,是不是嫌工作太轻松?回头我会跟大哥报告的。」耳机那方是傅宇翔的调侃声。
「傅宇翔,你别像个女人一样乱嚼舌跟,你……等等,妳还不能走!」长腿一跨,急忙挡住闯完祸就想逃离的现行犯。
艾蓁宝苦恼的看着他,男人指头比了比地上,她「哦」了一声,弯下腰将躺在地上的扣子捡起,小手半伸在空中,但对方似乎不打算接收。
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工作中还有女人相伴,云,你真是艳福不浅。」对方轻笑。
「我发现自己愈来愈讨厌你了,我跟艾蓁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乱说话,我准备进会场了,一切照计画进行……」
傅宇翔截断他的话,「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以前从不记女人的名字耶!」在外人面前谈起计画内容,看来云可不是单纯的头昏哟!
「傅、宇,翔!」
「好,收线,你自己注意点,大蛇要出洞了。」快闪自保,通话瞬间一断。
接下来,寂静的室内就剩下两双互看的大眼,黑瞳对杏眸,打探的注目渐渐转成了赞赏。
经过化妆打扮,她娇柔的一面全都展现出来,最吸引他目光的仍是她那饱满的双唇,橘红色的唇膏将双唇衬托得更加水嫩动人,让他有一种冲动,想看见她对自己笑,他相信她的笑容一定很美。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不知道现在婚礼进行到哪了,是介绍人介绍完,还是要替新娘戴上黄钻炼了?哦~~她可不想错过那一刻!
「妳不觉得应该先为妳的失礼道个歉吗?」他很不悦她的心不在焉。
脱下已毫无遮掩作用的衬衫,炯亮的眼神朝她身后的木头桌看去,这间本来是作为饭店房间用的休息室,抽屉里会不会还留有应急针线?
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脱光上衣,她一时间不知该把眼睛摆哪才好,只能不好意思的盯着掌心上的扣子,钮扣?衬衫?
啊!
小脸顿时一红,她思及自己的杰作。「对不起,水电……这位先生,我很抱歉,你的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是有人推我……」
「云一啸。」他咬着牙道。
她的名字他早就记住了,可她却每每忘记他的名字,被忽略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适应,而且相当让人烦躁。
「云先生,这是你的五颗扣子。」很有诚意地摊开掌心,只是对方不甩她。
「等一下,妳先站在原地不要动。」翻了几个抽屉,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
「我还要帮外头的先生带路……」
「我没见到妳身后有其他人。」方才门一开,就只见她莫名其妙的摔进来。
「怎么会没有人……」那位「白」先生就这样扔下她跑了吗?
突然有个小东西朝她抛过来,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挪出空手一接。「这是……针线?」小脸上堆满问号。
一件白衬衫又突然罩住她的脸,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从上面传来。
「妳扯掉的,当然得由妳缝回去,给妳五分钟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你是要我把五个钮扣缝回去?」
「没错。」他自认讲得很清楚。
但云一啸不知道的是,艾大小姐活了二十四年,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自己拿起针来缝补。
既然是她的错,好,她补!
对着针眼看了许久,她勾起记忆,记起帮她做家政作业的奶妈是如何把线穿过,又如何打了结,有样学样,她完成了第一道穿线功夫,哦耶!
忍不想欢呼的快乐心情,她将第一颗钮扣安置好位置,很仔细的将针插入钮扣洞里,用力压了进去。
然后,五分钟已到。
「艾蓁宝小姐,妳居然连一个扣子也没缝好!」他烦躁的扯扯勒在脖子上的红线,将移位到颈后的玉佩拉扯回来。
「抱歉,我……我动作比较慢。」不纯熟的动作一僵,她不好意思告诉外人自己的缺点。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救,他抢回白衬衫,不偏不倚抓中那根藏于衣内的暗针,一针见血,顿时疼得他哇哇叫。
「疼死我了!妳把针插在衣服上都不说一声的吗?!」
灾星,她真的是个大灾星,他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来还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卡住,她像是见到什么东西似的,两眼突然不可思议的瞪大。
双眸绽放光彩,她站定在他面前,露出一抹璀璨如花的迷人笑容。「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玉佩!」
云一啸像被雷击中脑门,霎时动也无法动。
这灾星的笑容确实如他想象中的美,也该死的让他移不开眼,他的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怎么了?
猛然甩头,怎料怎样都抛不开脑海中的影像,那诱人的笑容刻印在他的心中,就是抹不去……
急促的心跳不断在暗示自己心底有个意念快要进出,难耐得让他有些慌乱,不会吧?他让一个灾星的笑容勾了魂?
「妳很喜欢这个玉佩?」
她大力点头,仰起兴奋的小脸,身子更是依近他。「这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呢!你瞧,质地细腻温润,无杂质的光泽,绝对是罕见的羊脂白玉。虽然经过磨损,还是可以看出刀工一气呵成,刻痕不杂乱,你从哪来的?上次我为什么没见到?」
「那天我穿着背心,所以妳没注意到,它一直挂在我身上,是我们云家的传家之宝,听说这块玉佩是老祖先的妻子最钟爱的饰品。」
她靠得太近,害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环上她的腰际,才见过两次面的灾星,为什么开始让他想亲近了?
艾蓁宝开心地把传世玉佩放置在自己的掌心上摸抚,翻至背面,她惊呼一声。「这里有个字耶!是个古字,有点模糊,可惜我认得的字有限,得翻书查查才能知道写些什么。」
「有字吗?我看看,还真的有呢!」他惊讶道,戴了这么多年,他从未仔细看过玉佩。
晶莹的亮眸对上他,「是呀!刻这字的雕刻师傅真厉害,每一痕都刻得够深,像早有预防字迹会消失似的,不过敢在玉上刻字,的确要有很大的勇气。」一不成功,玉石就毁了。
「妳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看得出来她很有兴趣。
「那是当然的!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珍奇宝石,不是我自夸,我对世界各地的宝物都相当在行呢!不知道这个字是不是就是玉佩的名字?」
「这字应该是老祖宗为了惦记某人而刻的。」
「你才第一次发现这个字,有什么理由证明你的老祖宗是为了某人而刻?」
「因为我是它的现任主人,宝儿,我说它是为什么而刻,它就是为什么而刻,没有其他理由。」又一个很自然的反应,他对这个灾星亲昵的换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