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吸引你的注意,我只是想出来走走。」韦灵一向不容许莫须有的罪名冠在自己的头上,于是忍住疼开口。
「你可以……」她往前迈一步,无惧于锋利的刀片,在颈项划下另一道血痕。「转身离去,不需要你救我。」
钟孟翰黑眸一瞇,看着鲜血染红银色的刀片。
「妳该死的能不能别动?!」他阴郁的沉眸,咬牙说出这句话,他嘴里咒骂,口气却已放软许多。
韦灵停住脚步,不是因为他的威吓,而是因为他脸上的温柔,他眸里的担心。
她一定是眼花了,韦灵在心里嘲笑自己。
「你别挡路,要不然我对她不客气。」小贼同伙的刀子抵进韦灵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握住韦灵的腰,制止她的行动,小贼们能看清来者绝非容易解决的对手。
「我不挡路,你就会对她客气?」钟孟翰回问,目光挑衅。
小贼哑口瞪他一眼,稍使力,鲜血再度顺着刀片流下来。「闪开,听到没有?」
韦灵黛眉微皱,说不痛是骗人的,她只是没开口喊疼。
钟孟翰心口一紧,知道她的痛楚。
「韦灵……」他突地低喊,用只有两人听得懂的中文。「还记得我教妳的防身术吗?那一招遇到危险时脱身的险招?」
韦灵扬眸,美丽的眸子里闪过疑惑。
哪一招?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招?
「那招我们从没演练过,我说过必须在极危险、迫于无奈才能用的那一招?」钟孟翰心里很急,俊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尴尬,像是有口难言。
那一瞬,韦灵终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的脸色乍红,像是没有意料到他会做这样的建议,不过看眼前的情形,她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小贼们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们不懂的语言,似乎正在讨论什么,于是大喝一声。「闭嘴!你们两个闭嘴!」
韦灵见状,知道再迟疑下去,她铁定逃不了被捉走的命运,只能咬着牙,豁出去!
小手很快的握住V领针织衫领口,猛地一个使力,扣子四处飞散……
月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有着银白色的光,像一块上好的凝脂白玉,呼之欲出的丰满上围仅包覆着薄薄的蕾丝胸衣……
「啊……」小贼三人全吓傻,没意料到她竟会主动提供福利,那白脂般的浑圆让人几乎要流下口水,恨不得以手轻触,看是否如同视觉一般美好。
拿着小刀的同伙,是愣得的最严重的那一个,美景就在眼前,他顿时像是着魔一般的想伸手触摸眼前的美好……
他将刀子转个方向,不再架在她的颈项上,缓缓的将狼手伸往她的胸口……
韦灵趁着这稍纵即逝的当口与钟孟翰一个眼神交换,随即跟着动手。
她扬拳向上,正中那人手腕处,小手随即往下落,接着举起脚往后一踢,正中那人的小腿骨,同时间手肘往后一顶,正中胸腔,听见那人闷哼的一声,她趁机往前跑,逃脱他的控制。
钟孟翰也没有任何迟疑,一个飞跃,扬脚就踢中其中一名小贼的肚子,顺便又赏他一拳,鼻头随即流下鲜血。
「唉,你打断我的鼻子了……」小贼哀号。
另一小贼见情况不对主动攻击,握住刀柄朝着钟孟翰冲过去。
他一个弯身闪过攻击,小贼回手再攻,直攻钟孟翰的胸口,钟孟翰转身闪开连退几步,在稳住身形之后,随即施展擒拿术握住小贼手掌,一个反手,小贼发出难听的咒骂。
「痛、痛……放手、放手,手快断了。」小贼右手被擒在身后,以不正常的姿势被捉住。
「现在是不会断,他们要是再继续动,我可不保证。」钟孟翰眼神阴冷,瞧着另外两个目前还自由,但脸上挂血的小贼同伴。
「别过来、别过来。」小贼赶忙大喊,手上疼痛加剧,他不敢妄动。
其余两个同伴,对望一眼之后,很有默契的往回跑。
「喂!你们两个……别走啊!」小贼一阵错愕,他只是叫他们别过来,没叫他们把他丢下啊,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韦灵见状,知道危机已经解决,来到小贼的面前,对着他怒吼。
「你再叫啊!你再叫啊!没人理你了吧?!」韦灵插腰,劈哩啪啦胡骂一通。
小贼抬头,看着眼前的韦灵,张口结舌,忘记呼喊。
「知道要住嘴就好,他们是不会回来救你的,你死心吧!」韦灵继续骂,隐约察觉有人的脸色相当不好……
「穿好衣服!」低沉的声音响起,韦灵倒抽了一口气。
啊?!她的衣服?!
韦灵一回神,赶忙握住衣襟,小手慌乱地找着钮扣,脸蛋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只是,那几颗扣子,全不知道飞哪去,愈急愈是慌,眼角余光中,还见到小贼看得入神,口水像是就要流出来一样。
她咬牙,正想开口骂人,却见钟孟翰扬手,朝小贼颈项上一劈,那人还来不及喊疼,就昏过去。
她惊讶的扬眸,迎上他莫测高深的黑眸,却怎么也读不出他的情绪。
她没见过他伤人,再大的挑衅,他都只是点到为止,而刚才……他却把那小贼给劈昏了?
「我还想挖他的眼珠子。」钟孟翰冷冷的开口,只要想到那个小贼的眼神与表情,他就一肚子气。
他瞄了一眼她的衣襟,发现她的窘状,想也不想的脱下身上的休闲衫,朝她的小脑袋罩了过去,男人味充盈在她的鼻尖。
原来,幸福也是会让人掉泪的。
韦灵的心里泛着甜蜜,纵使他不相信她,对她说话的语气很冷淡,但……他还是对她很好,好的让她感动。
衣服还没罩好,她的头还在休闲衫里探寻衣领的出口时,整个人被抱进更温暖的怀抱中。
他温暖的温度将她密密实实的拥在怀中。
韦灵一僵,没意料到他会这么做,她有些惊讶,好一会儿,才确认那温度,真是来自于他。
虽然白天他才刚抱过她,她不应该还有讶异,但她的心湖仍猛烈波动着。
白天,他抱她,是因为她哭了、她难过、她失态,所以他体贴的抱住她。
但,现在呢?他又是为了什么抱住她?
「该死!该死!该死的妳!我教妳那么多,妳为什么还不会保护自己?!」钟孟翰收紧手臂,一字一句吐出口,都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攫住他,在刚刚那一剎那,他以为他会失去她,那一刀划上她的颈项时,就像是划在他的心上。
夜晚似乎有魔力,会削灭人的克制能力,他像是被恶魔吞蚀心智,忘情的将她抱在怀里。
要是他没走出门透气,她现在不就被人押走了?
要是她的偷袭没有成功,那她是不是就受伤了?
太多可怕的可能,让他慌了手脚,深邃的眼底潜藏着激动。
衣衫下的韦灵,目光所及一片黑暗,但是他的关心却一丝不漏的传达到她的身上,她僵直着手,缓缓、缓缓地上移,然后做了一件她白天不敢做的事……回抱住他。
伟岸的身躯有半晌无法动弹,惊诧、疑惑,却还是没松开手。
他该后悔他的冲动,该斥责自己的动作,该马上推开她的身子,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她拥得更紧,心里上翻搅的情绪不是后悔,而是满足……
他该死的,竟然感到满足?像是满足了某种极为渴望的情绪?
他,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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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贼交给希腊警方之后,两人回到饭店,沉默不语。
坐在床头边,仅穿着汗衫的钟孟翰拿着医药箱,替韦灵处理颈际上的伤口,眼色黯沉。
他很温柔的沾湿棉花棒,轻拭她的伤口。
微疼传来,她敛下眼睫,紧咬着牙,没有喊疼。
「疼吗?」他语气中有着压抑的情绪,动作极尽温柔,大手更加小心翼翼。
可他的温柔,却叫她好难过、好难过。
她的胸口好痛好痛,堆迭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因此红了眼眶,却没有流泪。
她不要再一次的在他的面前掉泪,那只会让他同情她,而她,不要他的同情。
「大半夜的,妳跑出去做什么?」钟孟翰问她,眸光还是盯着她的伤口,深怕多使一分力,就会让她多疼上一分。
「散步而已。」韦灵淡淡开口,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唇,她想细心的将他烙印在心上,一辈子记得。
「散步?」他的声音扬高,黑眼对上她的。「妳是神经太粗?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
韦灵摇头,笑得有些凄楚。
她不是神经太粗,也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自信,她……只是想他。
不过,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没事了,我以后会自己小心。」她浅笑,从他的身前站起来。
该走了,再不走,怕又要开始留恋他。
看着她又要再从他眼前消失,钟孟翰心口一阵紧缩,那种不确定的感觉,教他惊恐。他紧抿着唇,不自觉握紧拳头,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