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才会看不清这么明显的事实,她只顾虑到自己的爱情,又何尝仔细替对方想过?
或许将来她会可怜颜锦瑟,可是现在不成。受伤的心太痛,她还需要找些疗伤止痛的方式,缓和自己的痛楚。而眼下最佳的发泄,除了责怪颜锦瑟之外,还有什么更合适。
“承平,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你……”
“住口!”承平公主威严十足的开了口打断颜锦瑟的话,她好不容易压下情绪,此刻脸色是漠然而冷凝的,“还要说再多谎来欺骗我吗?我或许无知,可是要我一而再的让你欺骗却没那么容易。”
“我真的没有骗你。”
承平公主杏眼一瞪,只手用力地敲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没骗我?该死的刁民,事到如今,还不说出真话。”
“老实说,我和冠轩曾经是夫妻,可现在……”颜锦瑟吸口气,缓缓道出更惊人的内幕,“我已经成了凌家的下堂妻,所以,冠轩已是自由人,不再是我的夫君。” ”
“嘎?!”
凌冠轩和承平公主两人面面相觑。
“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可以跟老夫人问个明白。”她正色迎向两人的眼光。承平的眼中有着复杂的迷惘,而冠轩则充满盛怒的火焰,掀起这样的风暴,只怕她将体无完肤地离开。
当初答应老夫人离开之后,要不是心中挂念着他,就该早些远离是非之地,那么今日的尴尬或许不会发生。
算了吧,是她自己造成这般难堪的局面,该收拾的人当然是自己。
“颜锦瑟,你……”凌冠轩的忍耐到达极限,额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若不是自制力极佳。只怕他早把她掐死。
他捉住地的柔荑,恶狠狠地瞧人她的眼,“好极了,没见过哪个妻子想将丈夫推出去的,这样的慌言你也说得出口,算我服了。那我问你,休书我从未曾写过,何来离异之说?”
“当年你弃我而去时,我们之间的牵连就已经不存在了。”
想到自己离开她多年,他不由得软下口气,“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我们不是夫妻,什么问题都不存在。”
“你就这么讨厌我?”
颜锦瑟顿了顿,“那跟那……没关系。”
“好了,你们两个,我的头都晕了,到底该相信谁?”承平公主闷声问。
“当然是我。”颜锦瑟抢着答,“若我是冠轩的妻,又怎会百般地容忍你亲近我的大君。”
凌冠轩万分头痛,“你这个女人,真是死脑筋。”
“你不信的话就去问老夫人吧!”
承平公主打断他们的争执,“够了,你们两个玩什么把戏我是不知道,但是拿婚姻当儿戏的态度,却是不容原谅的,”她再笨也看得出来,凌冠轩对颜锦瑟分明有情,而颜锦瑟对凌冠轩也相当在意,可是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横着什么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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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手扶龙头杖,伫立在其间的凌老夫人脸色极为难看。
早知道她不可靠,没想到连向来聪颖的孙子也跟着撒野,太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承平公主受到伤害的事情,早在发生之时就有下人前来向她报告,她来回地踱步思讨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有的良缘,可别因此有了闪火。
“承懿太子到!”
门房乍传太子来临的消息,凌老夫人整整衣裳,急忙前往迎接。
“太子千岁!老朽不知太子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原谅。”她低垂身子有先告罪。
“平身吧,我是微服出巡,又非身在皇宫内苑,这么大的礼数就免了。”承懿太子笑容可掬地搀扶她起身,虽是轻装便骑,到底出身高尚,高贵的气质和常人不同?
“太子请坐。”
承懿太子客气地座下,一面四处张望,“怎么不见皇妹和冠轩呢?”身为皇上最宠溺的儿子,他会出宫当然有特殊原因。
“老朽已经差人去请了。请太子先坐下喝口茶,马上可以见到人。”站在一旁;凌老夫人必恭必敬地说。
他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呷了呷,让茶香满盈口中。
路过凌家,他突然兴起来访的意图,并非原订行程。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只是想见见讨人欢喜的妹子,顺便看看她最近好是不好,毕竟他手头上最重要的是皇上交代的密件。
“三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差人先来报。”过了一会儿,承平公主半惊喜半讶异的声音早已经先声夺人的传出。
承懿太子带着笑脸张开怀抱迎接她,任由她恣意撒娇也不阻止。
久末见亲人,承平公主激动地腻在哥哥的身上。好温暖的感觉,旁人再亲,还是自己家人最好。
所有的委屈同时涌上心头,寂寞与背叛的伤痛同时并发,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哗然落下,教承懿太子一时之间也傻了眼。
“好妹子,你被欺侮啦?”原是玩笑的话语,岂知承玉公主听闻反而哭得更凶,揽着哭成泪人的地,他无辜地扬扬眉,“我猜对了吗?”
此刻凌冠轩和颜绵瑟也相偕来到厅堂上,面对此情此景,她的脸上有着黯然。
“太子,好久未见。”凌冠轩出声。
“你可来了,快,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家承平受到委屈了吗?”承平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再让她哭下去,恐怕要闹水患了。承懿太子苦笑着,双手一摊,要他做个解释。
“是我不好。”除了这句话之外,凌冠轩也相对无言。
该怎么说出口,女人的泪水原就是他最不拿手的部分,不管爱或不爱的人,都害怕看见这样的情景,就算无法融化她的心,至少也软化强硬的态度他并非厌恶承平,只是心有所属,无法接受难以回报的爱情。
承懿太子看了看情势,暗自忖度,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心,眼前陌生的女子,居然让冠轩有了认真的表情,连惹恼承平也在所不惜,实属罕见。
“你也知道自己不好。”承懿太子故意板起面容,威严十足,“当今早上最心爱的公主教你给弄哭了,该当何罪?”
面对此情此景。凌冠轩依然笑容灿烂,显然没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我承认让公主哭泣是不对的。你要冶我的罪也可以,只要告诉我错在何方,说得出个理字,我就服气。”
“三哥……”承平公主轻拉承懿太子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不过是件小事,她好像把事情闹大了。
承懿太子剑眉轻挑,对妹妹的求情故做不知,脱口的言词不怒而威,“哼,好个状元郎,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中,别以为我不敢治你,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我饶是不饶。”
除了凌冠轩之外,所有的人只觉得心惊胆跳,纷纷露出担忧与害怕的脸色,瑟缩如秋风中的落叶。
惹恼太子可不是开玩笑,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翻验比翻书更迅速。最糟的情况不止项上人头不保,连累远亲近成才是事大,万一太子下令诛灭九族,连禽畜都保不住,更遑沦人头了。
凌老夫人的脸色发白,怎么孙子如此不长进,连严重性都不知?
冷汗涔涔而下,她几乎要下跪求饶。
“还请太子息怒。”倏地,颜锦瑟清脆的声音细微却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她笔直跪在承懿太子的膝前,半低着头,平静的面容看不出波澜。“千错万错,都是民女的错,请太子明察,民女愿一肩承担。”
“你?!”
顿时她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承懿太子看着她,瞧那纤细的身子,竟然想以一己之力、女流之辈,肩挑所有的罪过。
他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托起她小巧的下颔,直视入晶亮的眼中。“你想要帮他们脱罪?”
“民女不敢,只求太子明察。”她没有躲避,木然的神情更挑起承懿太子的兴趣。“承平公主的委屈是因民女而产生,论过错,除了民女之外,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承平公主也傻了眼,不过就是流个眼泪,又不会死人,三哥干么小题大做,好像人家做了什么大错。
“三哥,没事了,我只是想家,见到你才会忍不住哭了。你别发脾气,又没人欺负我……”
承懿太子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让她插手,接着威严的对颜锦瑟道:“此事攸关我皇家的面子问题,岂容你一个小小女子说了就算。”
“民女自知身分卑微,死不足惜,但是……”她瞧了承平公主一眼,“如果太子伤害凌冠轩,想必公主内心会更加难过,太子爱妹心切,断不可能让自己变成公主愤怒的对象。”
承懿太子好奇地又看了眼眼前瘦弱的女子,虽然她故作镇静,但苍白的脸色却泄漏出害怕的心情。不过尽管如此,她仍跪在地上,丝毫不移动分毫,带着十足的决心,硬要保护凌家大小。
是什么原因让她勇于站在最前方,捍卫凌家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