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说过,那她怎能……
“救、救我!”气力已尽,再也无法站稳身子,柳青丝身形一晃,顿然倒下。
“你?!”铁东极心一惊,疾出双手搂进她纤细身子。
但是,他及时的拥搂,却换来她一声抽气。
“嗯!”她受到棍棒重击而严重瘀青肿痛的背部,禁不起任何的碰触。
然,不知情的铁东极,僵着酷颜,冷眼瞪她。没有理由的,他厌恶她这样的感觉与表示。
因为,那就好像他的怀抱,有多令人无法忍受一般!不想让自己成为多事的人,伸出手,他想推开她。
可,他这么往后推,身子再经扯动的她,表情痛苦不已。
“嗯!”
“你?”铁东极霍然放手,瞪视紧贴着他身子的她。
推也不是,搂也不是。铁东极首次发现自己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扰。
“你,你没事吧?”他表情不耐,口气极冷。她的反应真的太异常了。
“痛……好痛……”她气若游丝。
“痛?”他怔住。
“背……我的背好痛、好痛!”不只是背部,她的四肢也因为被痛打而辣痛难耐。全然松懈下的心情,教她再也无法忽视背部被毒打的痛苦。
顿时,来自四肢百骸的疼痛,教她额际猛沁冷汗。
她的背在烧、她的腿在抖,她的手也不自觉地在颤抖。
“拜……拜托,求、求你……救我……”微仰苍白容颜,柳青丝眸光凄然,再一次向初见面的他开口求救。
“你到底在说什么?把话说明白点。”他想弄清楚她话中的意思。
救她?她怎么了?她的背又怎样?为什么他只能站在这大马路上,任由她柔软的身子紧密贴靠着他,却不能动她一下?
她虽然年纪小,但高挑纤细的身子,散发出一股女性独有的幽香,实在不适合如此毫无防备地赖在他身上。
因为,吸闻着来自她身上的淡香,让他因忙于公事,而久未再有激情的身躯,突生一股强烈欲望。
突然,一声惊叫转移他的注意力。
“五先生,你流血了!”才跟下车的小刘,瞠大眼睛,直指他的手。
“流血?你在胡扯些什……”话声未落,铁东极即因看见自己手上沾有一抹殷红而顿住。
骤地,他眼色一变,动手疾速转过她的身子。
“啊,好痛!”
拧紧浓眉,他动作随之放轻、放柔,盯看她的背脊。
一眼晃过,她黑色衣裤并无任何异状,可当他再仔细瞧看,即愕然发现她身上的衣裤,颜色深浅不一。
为证实心中所想,他掀起她背后黑衣的一角。
顿时,映入眼底的是怵目惊心的红色血痕,教铁东极蓦瞠黑眼。
“该死!”他脸色难看,愤声低吼。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忘了自己还要赶赴机场,飞往国外参与年度经济高峰会议的事,铁东极铁青着脸,命令司机调转车头,将她紧急送往雷法医院。
冷着酷颜,铁东极站在看得到她的地方,盯着护理人员为她处理伤口。
可,望着她原该白皙滑细的背脊,被人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一双原该美丽诱人的长腿,也被打得红痕交错,伤痕累累,铁东极顿时感觉气血攻心,而呼吸困难。
他以为她会哭,因为那样的伤势,恐怕就连男人也支撑不住。
但,她没有,她一直强忍着所有的痛楚。
该死的,都伤成这样了,竟还逞强!看到她痛拧柳眉,却不肯喊出声的倔强模样,令他恼怒。
然,望着她苍白的脸孔,他向来冷硬的心,却有了陌生的情绪。
对她,他心生怜惜……
“嗯!”痛苦的呻吟自她口中逸出。正为她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牵动她全身痛感神经,同时,也牵引出他胸口再也压制不下的怒火。
“给我小心点!”像痛的人是自己般,他愤声低吼。
“是!”被他一吼,受惊的护理员吓到掉落手中棉花棒。
看着上药中的她,几次晕眩过去,又几次痛醒,他别过头,不再看她咬唇忍痛,最后却又晕眩过去的倔强模样。
她的伤势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恶意毒打所造成,因为,她的伤口全部在背后,正面几乎全无损伤。
所以,在紧急为她处理过伤口之后,医院为预防万一,立即为她做更为精密的检查,
而在经过数十项的详细检查之后,柳青丝被送进十八楼特等病房。
因为她的伤势情况特殊,医院想询问相关资料报警,但从头至尾一直保持沉默的她,教他们连她的名字也问不出来。
看出她有心隐瞒一切,铁东极只得出面压下医院对她的询问与处置。
他找上雷法医院负责调查病人背景的部门主管。
“铁先生,这样好吗?万一被新闻界知道,那……”主管好为难。
“我会全权负责!”他态度强势,“这样,你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看着酷颜冷厉的他,主管再有异议,也不敢提了。
铁东极地位高、权势大,得罪他,对谁都没好处。只是……
“铁先生,我听你家司机说你和那女孩并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替她出面?又为什么要替自己揽下麻烦?”
铁东极面无表情,不作任何回答,即转身步出医院会议室。
在她差点被他的座车撞上的那一刻、在他的心为她而失常之际、在她向他开口求救之时,她,就已经成了他的麻烦。
走进病房,看着俯卧病床,正打量四周环境的柳青丝,东极举步迈近。
感觉到他的出现,柳青丝转头抬眼对上他幽沉的眸光。
她不怕他。闪进脑海的发现,教铁东极心情有些愉快。
但,他的愉快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发现她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在她清亮的瞳眸里,他看见她对他的防备。
“现在是过河拆桥?”他该不该说她现实?
救了她,却得到这样的对待,他应该生气才对,但,想到她背后那教人怵目惊心的伤痕,他……选择隐忍心中不快。
紧闭双唇,不回一句,柳青丝只拿一双戒慎的大眼,瞅着他看。
“看什么?”
“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以为你是好人的!”她神情警戒。
“好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不过,“那为什么向我求救?”
“因为当时我神志不清,你的座车又差点撞到我。”她说出自己刚想到的答案,再加注说明:“那是出于人类的求生本能。”
而现在她既然没事了,就不该忘记他们男人的可怕、就不该再接近任何一个有可能伤害她的男人。
因为,天下男人一样坏!她爸爸如此、继父如此、赌场经理如此、保镳如此,那,他是男人,当然也是如此。
“算你说的有理。”不在乎自己是好人与否,不想与她计较太多,铁东极想起自己必须赶赴国外参加会议的事。
“我必须出国几天。”
还在心中重复提醒不可与他太过接近的柳青丝,一听,愕张黑瞳。
“你、你要出国?!”那她怎么办?
忘了刚才心中的警戒、忘了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责任,更忘了他没有保护她的义务,柳青丝一听到他要出国,突地感到惊惶无措。
看着她突然慌乱的眼神,铁东极挑扬浓眉。
她的心,就和他的心一样,都很不听话,总会违逆他们的意思,而做出莫名的自然反应。
不过,他喜欢她的心,喜欢她因他要出国而诚实显示出惊慌的心。
“你可以等我回来。”在病床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铁东极双膝交迭,双肘置于椅把上,看着她。
他不怕麻烦,甚至可以接收麻烦,之后再解决麻烦,还自己一身的轻松。
所以在她伤势未好之前,他可以暂时接收她。
“等你回来?”她脑袋一空,无法思考。
“除非,你有其它的地方可以去。”他希望没有。
“我……我没有……”咬着唇,她埋首枕头里。那里她是不能回去了。
拧眉,他倾身向前,伸出手,小心不碰触她的伤处,轻转过她的头,避免上药时在医护人员面前,倔强地不喊一声痛的她,在病床上意外窒息。
可,意外碰触到的柔细发丝,教他微愣住。
转手抓取她披散于颊侧的发,卷绕于指上,东极讶异着它细致的触感。
她乌黑亮丽的柔发,和他之前所碰触到的女人的发,触感完全不同,就连现在他轻抚她肌肤的肤感,也和她们不同。
若说,那些为保持完美而喜欢在发上,抹发雕或慕丝的女人的发,就像是一阵刮人肌肤的沙风,或是一沾手,就会有救他忍不住想洗手的油腻。
而,她的发,也似风。但,是舒人心怀的春日午后凉风,是一匹教人碰了就舍不得放手,质地柔细的上等丝绢。
甚至,她褪去苍白,而恢复原有红润的粉颊,就跟丝绸一样,有着教他惊奇的绝美触感。她的发、她的颊,都教他为之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