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月光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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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她开了几盏夜灯,在暖黄的光线下凝视着他,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在只有院落虫呜的静谧夜里无声地降临,在她体内滋长着。

  「石头,什么时候你才会真正地喜欢我?」她吻了他的鼻尖一下,喃喃轻问。「我能等到那一天吗?我好心急,想立刻就得到你的允诺,你会给我想要的幸福吧?你一定会的……」她站起身,带点小女孩的羞怯,抿唇巧笑着。

  「我想偷一点点未来的幸福,你不会介意吧?就一点点……」

  她缓缓褪去牛仔裤、衬衫,只剩下单薄的贴身衣物。「这样就好了,不能太过火。」她吐吐舌。

  掀开被子,她像条鱼般敏捷地滑溜进他怀里,密密地贴着他,感受他暖暖肌肤散发出的魔力,偷来的愉悦几乎要将她融化了。

  她揽住他,亲吻他的胸肌,微微吁了口气。「你可别骂我喔……」

  抱几分钟就好了,不贪心,她很快就会抽身,不管他有多引人垂涎、多令她爱不释手,她绝不贪心……

  她边发着誓,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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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臂往头上举,两腿打直,伸了个筷子型懒腰,精神舒爽得想喊口号。

  啾啾鸟鸣,淡淡的玉兰花香,在明亮的曦光中飘进室内,那回异于以往的晨起景致,慢慢地唤回了她前一天的记忆。

  隐隐觉得不对劲,她转个身,男人的面容立即对上了她,两只黑瞳,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似乎持续有好一段时间了。

  她惊呼,朝上弹坐起,不是因为自己曾投怀送抱,占了男人便宜;而是昨天气息奄奄、昏睡沉沉,任她「轻薄」的男人,此时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鹅蛋脸有些削减,但是干干净净的,胡髭已剃,服装仪容整齐,手上的腕表也戴上了,全身上下显不出一丝病容,双手盘胸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让她怀疑昨晚根本只是一场美得冒泡的春梦。

  「终于醒了?」他的目光很快地扫了她的胸口一眼,「到浴室梳洗一下,牙刷和毛巾是新的,弄好就出来吃早餐吧。」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他真的没事了!那副很闷的样子是他最正常的表情,不过,这也代表他恢复了难缠的水准,想要再对他「一亲芳泽」就更棘手了。

  她只花了三分钟就打点好一切,然后蹦蹦跳跳地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到外头寻他,他早已端坐在餐桌旁,沉默的吃着全麦吐司夹蔬菜沙拉。

  她不假思索的走到他身边,手掌搭在他额上,他头一偏,直着嗓子道:「干什么?」这女人,动作永远那么轻率,她对异性大概从不设定安全距离吧?

  一早天未亮,他从汗水淋漓中清醒,不是退烧后的必然症状,而是把他当尤加利树缠抱的女人身上的体温与他的交相作用的结果。即使他将空调设定在二十七度,但没有人可以在夏天这样相拥入睡而不会流汗的,可她竟然酣睡如常,没有要松手的迹象!她到底有多爱恋他?竟可以不顾一切地爬上他的床,与他近乎裸裎相对。

  「看你退烧了没啊!昨天晚上九点以后你就没吃药了,不过现在不烫应该是已经差不多了。」她不以为忤地坐到他对面去,拿起他准备好的牛奶张口喝下。

  「吃药?我记得我只吃了粥,何时吃了药?」而且粥的味道不错,一吃即知是从巷口那家门庭若市的清粥小菜馆买来的,她绝不会有这等好手艺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不爱吃药,我自有办法。」她扮了个鬼脸。「我把药丸磨碎了搅在粥里面,吃不出来吧?」

  他闻言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里的吐司差点吞不下去。「妳……真是自作主张,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不,他说错了,他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做这件事了!

  「病好了,有力气骂我了?过河拆桥!」她努努嘴。

  「妳是怎么进来的?」看不出来她还能飞檐走壁,这些伎俩是她那个一脸精怪的叔叔传授的吧?

  「钥匙啊!小瑜家有一副备用的不是吗?」

  他居然一时忘了,还有另外一个灾星随时助阵,令她如虎添翼。

  「你两天没出现,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公司急着找你,我当然得想办法上门啊!」她满腹委屈地解释着。

  她照顾了他一夜不是吗?虽然她也从中谋取了些「福利」,但是他也不该质疑她坐在这里的正当性吧?难道身为他的女朋友不能随侍在侧吗?

  还是--他仍无心正视他们的关系?

  「家里电话线老旧,通话不良,我刚才已经和公司联络过了,新加坡那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他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早餐,平声道:「妳一个女孩家要好自为之,随便在男人家过夜,对妳不好。」

  「可是你不是别的男人啊!」

  她一说完,马上领悟了他的语意,他表面在讽刺她举止随便,实则是在宣告他并不认同他们的关系可以亲密至此。

  他并不是第一次拒绝她,她应该要习惯的,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是座难以攻顶的坚石山,可愈难征服就愈显其珍贵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头还是酸酸的,酸得好似吃了颗陈年乌梅一样让她想掉泪呢?她明明没有那么脆弱的啊!是谁说一分耕耘就会有一分收获的呢?也许是她努力不够吧。或许她该相信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得把这八个字贴在书桌前,天天勉励自己,不要轻易被击倒了。

  想归想,桌面上还是出现了几个豆大的水渍,而且有愈来愈多的趋势,她慌忙站起身,随便往眼下抹了一把,佯笑道:「我得先回家换了衣服再去公司,我先走了。」

  没等他开口,她匆匆越过他,一心只想远离这里,疗愈她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伤口。

  刚走到玄关处,肩膀忽然一紧,她被一股力道旋回,再度面对他。

  她并不是易碎的搪瓷娃娃类型,算得上是乐观爽朗、不拘小节,几度掉泪,多半是为了他,他也就无法等闲视之。他平日极重视原则,很少感情用事,杜蘅的眼泪却总能推翻他的坚持。

  「对不起,我忘了跟妳说声谢谢了,昨天妳很辛苦吧?」他用袖口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她微闪开来。

  「不会,昨天我很早就上床睡了,比起在PUB当外场服务生轻松多了。」她厚着脸皮道,调侃自己比对着他流泪有尊严多了。

  「不见得吧?」他轻笑道。「剪破那件T恤要有点技巧跟胆量,我的身材还可以吧?」

  她乍听,耳根一热,急道:「我是为了要替你换掉湿衣服,怕你会--」

  怕他会什么?她还能怎么解释?她直接帮他换上的是她的体温不是吗?他比她更早起床,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他捏捏她的鼻子。「怕我二度感冒?妳把我给热醒了妳知不知道?」

  她噗哧笑出,方才胸口的酸闷化开了,她想起了小瑜的那句问话--

  有这么爱吗?

  有的,有这么爱,爱到受点委屈也没关系,因为他是石峥,所以她甘愿领受。

  第七章

  对着镜子,她细心地抹上粉红色的亮釆唇膏,画龙点睛的将丰润的脸庞衬得飞扬生俏,各种角度的微笑都试演过后,她回过头道:「阿姨,妳说今天他会多喜欢我一点吗?一点点就好。」

  张瑛走到她身后,拢一拢她那一丝不乱的直亮长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表情。「当然会!我们家小蘅漂亮得和娃娃一样,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娃娃?」这两个字的作用跟「欧巴桑」一样。「阿姨,他超讨厌幼稚的女人,我们也不过差个十岁他就嫌说是老少配了,还因此老是拒绝我,我怎能还打扮得跟娃娃一样让他倒弹?不行不行--」她从梳妆椅上弹起,快手快脚的褪下那身粉红色的裙装,一头栽进衣柜里,翻找着那堆早已分不清你我他的衣衫。

  「喂,他也太难侍候了吧?妳上次为了照顾他,结果被传染了感冒,连病了三天,他还敢说妳幼稚?」张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别找了啦!妳的衣服除了上班的套装以外,其它一律都像是浅草桥青春少女大汇集,想装成熟穿我的还差不多哩!」

  「没那么惨吧?这件怎样?」她从角落里拖出一件缎质连身圆裙,去年毕业舞会亮相过一次后,就被她嫌「造作」而束之高阁,不过剪裁简单俐落,颜色偏橄榄绿,穿起来应该不会太「幼齿」。

  「可以啦、可以啦!又不是去相亲,紧张什么?坦白说,他要是爱妳,妳就算穿得像槟榔西施他都照样爱得发疯,不必想那么多啦!」

  「别给我漏气嘛!」她白了张瑛一眼,在镜子前转了三圈,稍微有了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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