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心动·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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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颖……」

  看著她满面春风,品帧不晓得该怎么对她开口,叹气。破坏一个少女的怀春梦,会不会下地狱?

  「品帧哥哥,你知不知道,毅爵最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成熟妩媚?青春可爱的?还是……」

  「爱情不是条件论,设定好了性格、职业、年龄、学历,一经输入後,爱情於焉产生。」他试图和她说理。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嘟嘴,她不依。

  「为什么非要毅爵,换个人不好?」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换谁啊?又没有人像他那么好。」

  「我啊!」品帧试探。

  「你不行啦!你是又慈的白马王子,我和又慈是好朋友,怎么可以把你抢走?这样子很没有道德呐。」她说得振振有词。

  「那你和又慈讨论一下,好朋友应该要分享好东西。」品帧再度试探。

  「喜欢就是喜欢了啊,怎么能够随便换手,爱情哪会那么随便。」她可是从十二岁那年,就决定暗恋他。

  「不再考虑?」

  「不考虑了,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可以让他爱上我。」

  「这么有自信?」

  「因为我很可爱啊!品帧哥哥……拜托拜托……你帮帮我,好不好?」

  莞尔,少女还不是讲道理的年龄。「我要怎么帮你?」

  「你可以在他面前说我的好话,制造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久而久之他就会喜欢我。」

  「不需要久而久之,毅爵他现在很喜欢你,只不过喜欢不是爱。」

  「所以我才说久而久之啊!现在是喜欢,等喜欢的量超出警戒线时,就会变成爱了。」

  这是什么论调?喜欢超过警戒线就会成爱?

  品帧摇头,他不是擅长说话的男人,他不太对旁人说话,就连对又慈也不例外,但对思颖……虽然和她相较,他仍属沉默寡言,但对品帧来讲,已属难见。他明白自己为何对她不同,但不打算告诉她。

  爱情习题对这么小的女孩来讲太深奥,他不想加重她的负担,只想守在身边,等她一天天长大,等到她有足够能力认识爱情。

  「就像你和又慈啊!小时候你们是单纯的兄妹关系,现在友情蜕变成爱情,不是很好吗?」

  是谁告诉她,他和又慈之间是爱情?他实在不晓得怎么面对这两个对爱情似懂非懂、偏又自以为是的小女孩。

  他没回话,思颖自顾自往下说:「又慈说,毅爵对我很不错,平常他是不太搭理女生的,所以,他一定很喜欢我,只是还没搞懂这种『喜欢』就是幼年时期的『爱情』,无所谓,他不懂我懂,我会好好照顾『喜欢』,让它茁壮成长,到时……我……我……」

  说完第二个我,她红透双颊,突地低头,把脸藏到手心中。

  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引起品帧的注意,猛地煞车,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你怎样?」

  他以为她不舒服,拉开她的手,审视她的表情,红通通的脸、水亮亮的眼珠。她病了?前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的人……

  深吸两口气,羞涩是少女的专用表情。「我没怎样,品帧哥哥,你说,我穿新娘礼服会不会很漂亮?」

  原来是这个。品帧憋住笑,轻咳两声,避免伤害少女自尊。

  「会。」他重新发动车子,驶入车道。

  「等结婚时,你陪我一起去度蜜月好不好?」勾住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迷蒙的眼眸里有浅浅幸福,

  蜜月是和丈夫一起去的,如果她设定的丈夫对象是毅爵的话,他……垂眉,思索,他无法专心开车,他问:「为什么要我陪你?」

  「我有心事的时候才能随时告诉你啊!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国玩吧?我会害怕。」她回得理所当然,仿佛有她在的地方,他出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笑了笑,不晓得她怎会忘记,她说的是蜜月旅行,蜜月旅行是夫妻两个人的事,她不可能单独一个人。

  第六章

  一九九九年五月十二日

  亲爱的妈妈:

  计画即将展开,我在等待。

  早上,我带著一双黑眼圈进入江善薇房里,我摔坏温度计、打破玻璃杯,她凶恶的问我,是不是想将她的房子掀了才开心?

  我沉著脸告诉她,整晚,一个穿著芭蕾舞衣的长发女人站在我床边哭泣。

  妈妈,你该看看她当时的反应。

  她吓得打翻牛奶,双手不协调地推著自己的轮椅,颤巍巍地翻出她的佛经、佛珠,低头默念。

  呵!她是心虚的,对於你的死,她有强烈恐惧。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晚她都要念佛经才睡得著,现在懂了,她怕你,怕你向她控诉冤屈。

  原来再凶恶的人,都会对死亡恐慌,这点给了我想法……

  日记没写完,不懂礼貌的男人推门而入,中断她的思绪。

  「进门前,不能先敲敲门吗?」

  溱汸刻意的疏离,他感受到了。是为著那个吻吗?

  浓眉上扬,他是霸道的傅毅爵,向来只有他能拒绝别人,旁人无权拒绝他,所以她的疏离——驳回!

  「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我的人。」

  没给她时间反应,勾起她的下巴,激昂强烈的吻封住她的双唇,他强索她的心、她的情。

  她的拳头阻止不了他、她的全力推拒撼移不了他,他是王,他做他想做、爱做的事。

  强行侵入她的檀口,吸吮她的芳津,他的大手在她周身游移,勾撩出点点心悸。

  他吻红了她的唇,他没打算放手;他软化了她的意志,仍不放手。他要她为自己疯狂,为自己撤除防线。

  最终,她瘫在他怀里,紊乱的呼吸贴上他紊乱的心跳。

  「以後不准用对待陌生人的口气和我说话。」

  他不准的东西很多,不准她不对他笑、不准她在他怀里想其他事情、不准他在她梦中缺席……这一大堆的不准,他将要求她一项项适应,直到她心里想的人只有他、眼中看的只有他,她的世界只为他而运转。

  没错!他强势且霸道无理,因为他的名字叫傅毅爵。

  「我们不算陌生人,我们是主雇关系。」溱汸说。

  再多的,她不给了,往後他们之间只有仇恨,现在送出太多心情,会让未来日子变得艰辛。

  他的回答是一个更热烈的吻,这回他将她一把抱到床上,辗转的吻、流连的吻,他要将全部的自己灌入她体内,不管她乐不乐意。

  溱汸无力反抗,任由他一遍遍吻、一次次吻,直到他心满意足。

  「你可以试试,不爱我的下场。」

  这句话是恐吓,但他只对她一个人说,就如同他从未打算把爱情送给穆溱汸以外的女人。

  别过脸,她发觉在他面前固执叫作自讨苦吃,虽然那种感觉不该称之为苦,但是她晓得,甜头尝得越多,未来苦果会涩得难以入喉。

  「我不爱你。」她的反抗太微弱。

  「你会的,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他一松手,她忙翻身下床。孤身男女躺在床上,谁都无法保证下一刻不会有事情发生。

  今夜,不逼她了。

  毅爵换个话题说:「你说,昨晚有一个穿芭蕾舞衣的女人站在床前?」

  「什么?」她佯装出一脸茫然,仿佛全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你没讲?」语气是怀疑的,他审视她的表情。

  想看出她是否说谎?他这部测谎机太老旧,在人人都戴上假面具的虚伪时代,早该被淘汰。

  「我为什么要说?你们家族有新成员?是芭蕾舞星?我见过她?」

  演戏对她不难,从前她演冷漠姊姊,後来演耐心护士,现在……她演「称职特护」。

  「这些话是你告诉我母亲的。」毅爵指控。

  「我告诉她?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李嫂看见窗帘後面站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张妈在洗衣服时,发现一套蓝色芭蕾舞衣?你可以拿这些问题去问李嫂或张妈,我相信她们给你的回覆和我一样——一头雾水。」她的口气和往常一样淡然,缺乏起伏。

  「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过你,陪她去看精神科。」她老早将话踩在前面。

  「以前的护士没有过这种反应。」毅爵说。

  「那么……对不起,是我多事。」转身。不信她?她无所谓,反正她的目标不是他。

  「她的情况很严重吗?」一番考虑後,他选择相信她。

  「我不是专业医生,不能评估她的病情,你若真在意,就找个时间陪她去看医生。」

  「这件事我会著手去办。」

  著手去办?说得真没感情,好像只是件公事。耸耸肩,不干她的事。

  溱汸走到镜子前,从镜面里观察背後的男人,他把电脑放在她的书桌上,没多久键盘敲打声响起,他埋首工作中。

  「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可以工作吗?」她提出问题,却不转身面对他。

  「我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工作,以前你没反对。」他也背对她,十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跃。

  「反对有用吗?」她反口问。

  「没用。」他简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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