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办的就要办一办,尽管有人死活不愿意,但那不重要,因为始终持反对票的人有点过分没用,得不到大家的尊重。
不过虽然婚礼要办,可面子也要顾,这场打破双边长久僵局的联烟,该要谁主办、怎么办,在在考验着双方的智慧。
「首先是婚期,今天八月三日,留个两个月的准备期,目前暂订十月三日。这没问题吧?」朱慎朗率先打破沉默。
「没问题。」两位新人并没有太大意见。
「有问题,太接近年底选举,届时婚礼变成选举场,不好。」关本律有异议。
「如果照这个说法,十月之后到年底都会有这种困扰。」朱慎朗不以为然。
「我觉得九月二十七日是好日子。」关本律提出己见。
「也可以。」两位新人依旧不是很介意。
「这个日子不是黄历上的宜嫁娶日。」黄历一翻,朱慎朗当机立断的否决。
「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好。」狄致奔还在气。
没有人要理他。
「九月二十八日呢?」朱慎朗继续问。
「好……」新人应声。
「不行,教师节又是孔诞,政界人士比较忙。」关本律投反对票。
如此经过了半个小时,针锋相对、你杯葛我、我反对你的民主过程中,婚期终于定在九月二十五日,而且是在朱慎朗选日子,关本律勉强同意还附带条件的情况下通过。
「接下来是主婚人。」朱慎朗进行下一个议程。「由于男女双方家长都不在人世,所以主婚人我认为由女方的养父母,达飞的狄董事长夫妇担任。」
「我反对。」关本律一点也不用考虑地提出异议。……这对男方是一种不平等,我个人认为……」
「我个人认为结婚不好。」狄致奔始终忿忿不平,但是因为刚刚听说这一顿是温焕光要付钱,而且菜色不错,所以气有稍稍消退的迹象。
看见表哥的神情逐渐缓和,路荷夜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平缓下来,只是……听着很有章法,但是实在表演过度的讨论会,她真的觉得有点坐不住,拉拉温焕光的袖子,她附耳过去偷偷问:「还要多久?」
「主婚人之后,还有证婚人、介绍人、亲友致词、场地、人数、式样……」温焕光一路数下来,看着甜美的脸蛋垮下,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
「我想……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的吧?」路荷夜咳声叹气起来。
明明是她跟温焕光要结婚,那两位像在开党政协商的人士到底在忙什么?
「我们走吧!」温焕光拉起她,大方离席。
反正所有的人都很忙,他不便打扰,也没有人会在乎。
拉着路荷夜出了饭店,外头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如果半年前,有人对温焕光说,他会遇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会让他变得不再喜欢独处,让他愿意低声下气哄她,让他想要宠她一辈子,永远不让她哭泣,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地说:「男人那样太窝囊。」
可是很奇怪,真的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之后,他却甘愿了,就算窝囊无用也没关系。
俊酷的嘴角莫名扬起满足的笑意。
「因为偷跑所以你很高兴吗?」看着他唇边勾起那抹迷人致命的笑,路荷夜脸颊热热的,好心动。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男人。
他为自己改变了很多,她知道。
所以,手握得好紧好紧,她不要放开。
「妳想偷跑得更远吗?」温焕光低眸看着她,眸光里莫测高深。
「跑去哪?」她笑意甜甜。
「未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身分证、印章、公证结婚请求书,五天以后,我们会在九月二十五日。」
「好。」
阳光艳艳,小脸上的笑意甜甜。
不管外头的世界吵得昏天暗地,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好了。
只要这样就好了,她小小的幸福。
番外篇
雨水哗啦啦的在透明的窗户上淹成蜿蜒的小河。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天空还有一丝亮白,可是图书馆里却因为潮湿的气味而阴沉沉的。
连续好几天,雨都是这么下,好像天上有永远用不完的水。
从中午十二点的下课钟打了之后,她就一个人躲到图书馆里,楞楞的看着窗外的雨,等着时间过去。
图书馆向来人不多,尤其放冷门书的二楼,几乎没有人会上来。
而这个位子特别好,刚好在书柜挡住的角落,就算有人上楼,不走到尽头,也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在这里,她觉得很安全。
她不喜欢新学校,这里的人都已经有自己的朋友,只有她,谁也不认识。
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让她害怕。
事实上,自从爸爸妈妈车祸过世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好陌生,她开始住在不一样的地方了,早上没有妈妈做早餐给她吃、没有爸爸送她上学,到学校没有好朋友可以聊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丢掉了。
十二点三十分。
午休钟响了。
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她一动也不想动。
她不想回教室,她想趴在这里,永远都这样,她不要回去教室,也不要回家。
就假装她真的被丢掉好了,没有人在乎她是谁,也没有人关心。
看着天空,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然后,小小啪的一声,她发现自己的眼泪掉在书页上。
看着透明糊开的泪水,她突然觉得好难过。
为什么别人都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只有她……
她好讨厌这一切,爸爸妈妈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那天晚上出门不带她去?如果带她去,她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
眼泪越掉越凶,她急忙挪开书,伸手想抹掉满脸的眼泪,可是没有用,她一直哭。
为什么会这样?她好难过,压抑着喉咙一直发出的啜泣声,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哭起来。
细细的、悲痛的哭泣声在安静无人的二楼回荡着,让举步踏上二楼的俊美少年停住了脚步。
有人在?制服上绣着三条杠的高三少年蹙起眉头,不太高兴。
他向来讨厌午休时间的干部会议,本想偷溜出来图个清静,怎么这种时候这里还会有人?
一点点好奇和地盘被侵犯的不悦牵引着他的脚步,往声源处走去。
转过最后一排书柜,他看见自己最喜欢的角落被一个纤瘦小小的身影占住,剑眉扬了起来。
那是个穿着国中制服的小女生,她趴在桌上,娇小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一面发出一种细细的、像受伤小兽的悲鸣声。
她在哭。
而且哭得很厉害。
少年受不了地揉揉眉心,她这样他也不好赶人,斜倚在书柜上,他考虑了很久。
算了,让她好了。
他有点无奈地决定好心一次,脚跟一转,准备走人。
只是……走得越远,那低低的悲泣好像跟着越紧,缠缠绕绕揪住了他的心脏,缚住了他的脚步。
唉!搞什么鬼。有什么好哭的?还哭得……这么可怜。
少年觉得自己的同情心有点过分泛滥,最后还是受不了地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草草写了一行字,丢进手里那袋学妹刚刚送他的糖果里。
转过身走回去,他轻巧无声地搁在桌上,没惊扰到过分伤心的人儿,觉得义务已尽,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
另一端的书柜后,一双窥探的眼睛将一切收入眼底。
那个学长……到底写了什么?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高一的男孩,他趁着午休来替老师找一本书,没想到会偷看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他心跳得好快。
那个走掉的学长,他是知道的,学长姓温,朝会颁奖时经常上台领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到底在纸条上写了什么?
压抑不住好奇心,男孩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
虽然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可是,他好想知道那个学长的事情……奇妙的心情主宰了他的举动。
他伸手探进糖果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纸条。
只要看一眼就好了。
纸条里,是龙飞凤舞的字迹。
给妳糖吃,妳不要哭,
一种温柔的感动突然充斥在男孩的心中,他的心脏跳得好快。
一点整。
钟声响起,敲醒了男孩的思绪,他急忙想把纸条塞回糖果袋里,始终啜泣的学妹突然抬起头,泪眼对上了他的错愕。
他楞了一秒,不顾还没放进糖果袋的纸条,抱着老师要的书,转身匆忙离开。
外头还下着雨。
哗啦啦啦……
女孩看着那个背影发呆。
摊在桌上的纸条,那龙飞凤舞的字和有些生涩的安慰字句映入她眼底。
给妳糖吃,妳不要哭。
那是一个夏日午后,下着极大的雨。
有一个少年,留下了短暂的温柔。
有一个男孩,为少年心跳得好快。
有一个女孩,将会在未来,遇见他们的存在……
【全书完】
温焕光后记 花暖
对不起,我吃话了。
我说过要写袁家兄弟,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走我走。(后记写不到三句话就要走,是要去哪里啊?)
这种预告当前还临阵脱逃的行为实在很可耻,所以当阿暖硬着头皮交上跟预告完全不同的故事时,一在信箱按完「寄出」,就埋头躲起来,生怕受到退稿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