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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大把大把的雨便开始从天上往下落。下班前,成隽赶在丁娜出门前一刻打手机给她,说他等会儿会来「花艺所」接她,要她等他一下。
切断手机通讯,丁娜还开心地转了个圈圈。小吉走过她办公室瞧见,好奇地问:「瞧你开心的!发生什么好事了?」
「成隽说要来接我。」
「呦——这可稀奇了!」打从丁娜与成隽交往,还是第一次听他要来「花艺所」。小吉对这个名叫「成隽」的男人,已经好奇很久了。「请他进来坐坐。」
丁娜抿嘴想了一下。「要先问问,我不确定耶!」
「笨,不会找借口硬要他进来!」
「不行啦,他最讨厌人勉强他了。」丁娜摇摇手指。
话才刚说完,丁娜手机又响,一听,丁娜顿时忘了小吉存在,抱起她中午从花市带回来的向日葵,便急匆匆地往外跑。
「各位各位,明天见!」
话才刚说完,人已经一溜烟冲出「花艺所」大门。小吉探头,只见一辆亮黄色金龟车停在门口,一接到丁娜,便毫不迟疑把车开走,速度实在太快,小吉根本来不及看成隽长相。
成隽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着丁娜。老实说,她是他看过最适合拿花的女子。不过说也奇怪,第一次看见她,他却以为她是个算命师。
想起算命,成隽随口闲聊。「你最近还在帮人算命吗?」
「啊?!」丁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她刚好在帮连咪咪排塔罗。她摇摇头。「从那一次之后,就没什幺机会算了。」
「为什么?」
「因为连咪咪生气啦!」丁娜跟成隽大概描述了下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之后不是跑去认识你吗?她气死了,隔天还打电话过来骂我忘恩负义、见色忘友!」
这么严重啊!成隽惊讶。「想不到我这么受欢迎!」
「你才知道噢……」说到这,丁娜才想起,打从认识他到现在,她都还没问过,除了她之外,他还有其它交往的对象吗?
丁娜顿时脸色惨变。
「我都忘了问,你该不会有什么未婚妻,或者是什么感情已经很稳定的交往对象了?」
「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太晚了?」成隽馍她。
「你不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快点回答我。」
成隽就是这一点坏,明明回答一句「没有」就行了,他偏要说一大堆话,要丁娜自己想。
「你哪时看过我接别的女生的电话了?」
「可是我们又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成隽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放到丁娜手心。
这个是……丁娜像傀儡娃娃似的,傻傻地注视着自己手心。
「今后你就可以自己过来看,看我还有没有其它女人。」
Oh My God!丁娜做出惊恐貌。她不是在作梦吧!为了确定这两把钥匙是真的,丁娜甚至还放到嘴里咬咬看。
「你干什么?脏死了!」
「我在确定它是不是巧克力做的啊,我怕它们是假的嘛!」咬起来很硬。真的!它们是真的钥匙耶!
噢噢噢———她太开心了!虽然坐在车里动作不便,但丁娜仍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
噢不行,不能再继续兴奋下去,她开心到心脏快受不了了!
等等,丁娜突然想到。打两人从小琉球回来,成隽就做了好多奇怪的举动,包括答应带她去他家,接受她的花,现在竟还给了她家门钥匙——这代表什么?丁娜望向成隽。
会是她所想的那样,他喜欢上她了?丁娜在心里开心地尖叫。是吗?是这样吗?该不会是她会错意了吧?她迫不及待想要确定。
「我不懂,你突然给我钥匙的原因?」
「你不是要鼓励?」成隽瞟她一眼。
啊!丁娜转头看着成隽,暗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事?
丁娜张开嘴巴,正打算问,却被成隽早先一步捂住嘴巴。
「唔唔……」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再追问,小心我收回钥匙。」要他坦率地说出他的心绪,这事目前他还做不出来。
这怎么行!
二话不说,丁娜急忙将钥匙收进皮包里,感觉这样还不够,她甚至将皮包塞进靠近车门的大腿底下,严防成隽突然抢了回去。
嗯嗯,这样他就抢不走了!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反应,一旁的成隽,忍不住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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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从昨天下午一直下到今早,一发现雨整夜未停过,成隽心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一早进医院,便看到新闻说气象局发布豪雨特报,提醒民众要随身携带雨具,住在低洼或山区的民众,更是要提前做好防洪准备。
雨下得越大越久,医院就越忙。打从发布豪雨特报,成隽便不再有时间跟丁娜约会吃饭,医院诊疗工作结束,他还不能回家休息,还得一一打电话和他所负责的慢性病人连系,跟他们确认存药量,顺带叮咛他们注意身体,千万别染上感冒。
逮着一点空档,成隽马上拨丁娜手机。
「你在哪?」
「刚回到家。」一边说话,丁娜一边掏钥匙开门。隔着话筒听见声响,成隽唇瓣微微露出抹笑。
「你还在医院忙啊?」看见来电显示号码,就知道他现在人在哪。
「是啊!有一堆事还没做完,等会儿跟你讲完电话,我就得马上到急诊处报到,最近涌来好多急诊病人,医院里每个人都忙翻了。」
「这样啊……」丁娜沉吟。「那今天晚上,不就又不能见面了?」
「我也很想过去 但看这情况,我实在不敢跟你约时间。」
这场雨的确破坏了许多事,上一回在汉来海港餐厅的回忆还一直挂在成隽心上,他本是打算回台北后,找个机会带丁娜到餐厅吃饭,弥补她当时的委屈。怎知天公不作美,竟一连下了三天大雨。
「这也不能怪你啦,谁教老天老下雨下个不停呢?」
成隽早在第一天留守医院,就先帮丁娜打预防针了。他告诉她,医师工作向来最怕天灾人祸,每次遇上这种情况,不要说约会了,一天能给足八个小时让他们休息睡觉,就让他们开心地偷笑了。
他都讲这么坦白了,她怎么好意思再跟他计较陪伴的事情。
「跟你说噢!」丁娜一改失望的口气,用着愉悦的声音说话。「为了祈求老天爷早点放晴,好让我见到你,我每天都会做几只晴天娃娃挂在窗户上,睡觉前都还会跪在它们面前祷告哩!不过看这情形,好象是雨下太大了,我的祷告词没办法传进老天爷的耳朵里。
成隽可以在脑中描绘出丁娜专注缝着晴天娃娃,再满脸虔诚地将它挂在窗台上的画面,唉,成隽叹口气。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浮上抛下一切,直冲她家找她的冲动。不过一想到挤在急诊处排队的病患,成隽再累,还是得强迫自己微笑面对。
这是他的职责,他的使命。
「那也帮我做个两只吧!祷告我会在医院补上。」成隽转头望着白苍苍的墙壁。「我也希望两早点停,我就能早点去见你。」
这是成隽头一次倾诉思念,听得丁娜脸都红了。
「听你这么说,我好开心,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呢!没问题,等等我马上做,干脆一次做二十只好了。」说不定两会因此而停呢。
「小傻瓜!」成隽笑道。
「对了,说到帮,除了帮你缝晴天娃娃之外,还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的吗?」
「有是有,但就是怕太麻烦你。」
「什么事情?」
「我的衣服,我一直没时间拿去洗衣店送洗。」
平常成隽穿的衬衫跟裤子这些衣物,都是送交洗衣店清洗,他只在家洗他自个儿的内裤和袜子。前一个星期日他和丁娜到小琉球,接下来又连下了三天雨,待洗的衣物至今还堆在浴室前的洗衣篮里。
丁娜听见,马上开口说:「没问题,这就包在我身上!」太棒了,她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用用他家钥匙!
「你也太兴奋了点吧?帮我整理脏衣服又不是去旅行。」
「人家喜欢帮你做事嘛!那会让我有种被你需要的感觉。」丁娜甜甜地答。
「反正我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好嘛,你就让人家帮你?」
「好,就让你去。」他实在敌不过她的甜言蜜语。
一挂上电话,丁娜二话不说,急忙抓起皮包钥匙直奔成隽家。这是她第二次进成隽家,一打开门,丁娜立刻冲进他房间,目标是他每晚惯睡的大床。丁娜整个人呈大字形扑倒在双人床上,用力滚了一圈后,这才将脸埋在他枕头上,心满意足地用鼻尖来回磨蹭。
啊啊啊,就是这个味道,成隽身上的香味!
丁娜一个翻身,转头看看自己的左右手边,左边是成隽放衣服的衣柜,右边是成隽每晚看书的书桌,啊!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丁娜忍不住在卧房里转起圈圈,四面八方都是他平常惯用的东西,就像被好多好多的「成隽」环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