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奶奶,我赶明儿个就叫人去问问看。”
“少奶奶!”看到缇莹正要走开,汤婆婆突然出声唤住她,“少奶奶,有件事……”
“喂,你别在那里瞎说,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拉住汤婆婆的手,福伯神色十分惊惶。
“我几时瞎扯来着,少奶奶她……”保探不以为然地拨开福伯的手,汤婆婆不满地嘀咕道。
微微揍近汤婆婆,缇莹朝她笑了笑,“什么事?”
“少奶奶,福伯跟我有件事想跟少奶奶商量商量。”不理会福伯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汤婆婆兀自貌着。
“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少奶奶,我们想把一个病人接回家来照顾……”
“是谁呢?”缇莹讶异地问道。
“我侄子!”福伯脱口而出地说。
“我外甥!”汤婆婆则是理直气壮地回答。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说完后,面面相觑地僵在那里,一时之间都没有再出声。
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不自在的表情,缇莹莞尔一笑,“原来我一直都不晓得,原来福伯跟跟婆婆是亲戚的关系,你们就像是纪家的人一样亲近,既然是你们的亲戚,那有什么关系,你们自己看着辨吧!”
挥挥手,缇莹微笑地看着那条伯利最心爱的德国牧羊犬,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晒太阳。奇怪,最近每到喂餐时,都显得没什么食欲的拘,却愈来愈胖了,圆滚滚地好似一颗毛绒绒的球,会不会是毛太长或是生病了?
逗逗德国牧羊犬那湿湿的鼻头,缇莹盘算着哪天带它去看医生,自顾自地晃进在春日午后,显得空洞了些的筑梦山庄。
第十章
听着阵阵低沉的呻吟声传人耳膜,缇莹忍不住走到东侧那扇累紧着的门外,好奇地想从紧闭的门扉外,得到一丁点儿的证息。
自从福伯跟汤婆婆将他们的侄子或外甥带回来东恻追问向来空着的小平房后,他们说为了怕吵到她,一直阻止她接近这栋小小的平房。
趁着今天福伯和汤婆婆到医院拿高血压的药,缇莹压抑不下愈来愈浓郁的好奇心,她穿过那片菩提树林,悄悄地走近这栋她从未来过的小平房。
“先生,你要忍耐,在新的组织长好之前,将旧组织剥除是必然的程序,请你一定要忍耐,想想痊愈之后,你就能跟你的亲人见面的时候的情形吧!”两名身着白衣的护理人员,将一块纱布揭起后,以镊子挑起了一块泛着花白的皮肤,另外一位则是迅速地擦药,再覆盖上纱布。
而缇莹所听到的那阵类似野兽受伤后的低呜,即是由这个躺在床上,浑身被纱布及绷带所扎满的人所发出的声音。
站在窗外看着护理人员以熟练的动作,很快地为病人将两条腿的纱布都换成新的后,他们一抬头,看到伫立在窗外的缇莹时,不约而同地愣在那里。
而躺在床上的浩云,顺着他们古怪的眼光望出去,见站到窗外的缇莹时,他跛行着扑到窗前,用力又迅速地扯上微敞的窗帘。
认为自己打扰到他的隐私,缇莹决定亲自向他致歉,毕竟他是筑梦山庄的客人,自己没理由也不应该去侵犯他的清静!
想到这一层,缇莹很快地绕到正门,在那两名护理人员来不及阻止之下,即登堂入室地走了进去。
望着四面八方浓浓的灰色,缇莹似曾相识地环顾了一圈之后,这才笑盈盈地走近床前,“你好,你一定就是福伯跟汤婆婆的亲戚了,我叫丁缇莹,你安心地在这里养病,反正筑梦山庄这么大,不在乎多你一个人。”
看着他低垂着的眼睑,缇莹双手交握地放在床畔,仔细地观察着这间她从未踏进一步的小屋子,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修葺整理。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使这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很不自在,缇莹委婉地笑笑,站了起来。
“那么,就祝你早日康复了,再见。”正要转身之际,她却觉得衣角被人拉住,她回过神望着那位包得像木乃伊般的病人,“还有什么事吗?”
接过他自花瓶中抽出的那朵香水百合,缇莹讶异地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好好休息吧!有空我会再来探望你,好吗?”
望着他如捣蒜般不断地点着头,回想起自己住院时的孤单和寂寥,缇莹对自己脱口而出的允诺,便不再那么介意了。
从此每天上午和下午,在他换过药之后,缇莹便会带着报纸去小平房,逐字地念着报纸给他听,而每当她一踏进那间平房时,那位病人就会发出一阵呜咽般的低呜来迎接她的到来。
“根据调查,这两位嫌疑犯都有很坚强确实的不在场证明,但警方叉提不出足够的反证,只得将其两人放回……”念着报纸的声音逐渐消失,缇莹瞪着报纸上王岚姿和游慧怡得意非凡的表情,心里立即又被重重的挫折感所填满。
从报纸上的报载看来,事情发生时正在飞往西雅图班机上的王岚姿,或是正在参加影视圈内某大哥级艺人婚礼的游慧怡,她们的不在场证明是够明显的了,毕竟要跟整架飞机上的乘客,以及婚宴会场上百宾客讨论这两个人的存在与否,不是太离谱了吗?
但是,除去她们有做这件事的可能之外,还会有谁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动机?看着报纸上记者提出的轴心点,缇莹也是百思不解。
旁边的人伸手触碰着她的手,缇莹放下报纸,深深地吸口气地望着他摸着的戒指,“很漂亮的蓝宝石对不对?这是我未婚夫给我的,你想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那个因为失去说话能力,只能发出咿咿啊啊声音的人用力地点点头,缇莹轻轻地帮他杷枕头拍松,让他斜躺。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是一开始时我并不明白他的魅力是源自在于他善感且温柔的心,我只是不由自主地就被他吸引,你晓得别人怎么形容他吗?别人说他是个‘女性杀手’,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什么感觉,但我却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总是偷偷的偷看他了。”望着床上病人那同样是瘢痕点点的眼脸,缇莹耸耸肩地垂下头,“他是我的雇主,我受雇来照顾个正在复健的小男孩,那就是伯利……”
将跟伯利相处时,所发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战役形容给他听,缇莹发现他也笑得很开心,“你不知道当他把那些番茄酱喷在我的脸上、身上时,我真是气得想狠狠地捶他一顿,但考虑了几分钟,我决定不要再待下去了。虽然我很想就这样一直待在筑梦山庄,可以天天见到浩云,但是光想到得跟伯利那个小恶魔耗,我的心立刻冷了一大截,所以我只好无可奈何的回去了,谁知道浩云却去把我找了回来,因为伯利受伤……”
沉湎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他又伸手触摸着自己的手指,缇莹这才很不好意思地掠掠头发,神经贸地笑笑。
“抱歉,我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咦,我说到哪里了?噢,我回来之后,伯利变得很乖,但他后来又闹自杀……我一直搞不懂这个小男孩,他似乎有着很多不同面。汤婆婆曾告诉我,伯利的父亲有精神耗弱的毛病,伯利似乎也得到遗传了。嗯,我看你大概累了,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聊。”为他盖好被子,将他交还给那两个身强体健的护理人员,缇莹信步地漫步在苍绿的菩提树林间。
远远地跑来的是伯利最心爱的那条牧羊犬,它以极快的速度往这个方向扑来,看到它这么有活力的样子,缇莹弯下腰地朝它伸出手,但长长的涎液拖垂胸口,两眼充满血丝的牧羊犬却不像平常般地坐在她面前,等着缇莹。
它像被驱使着般凌空一跃,即朝缇莹的头扑过来,硕宽的血盆大口一张,便死命地钳咬住缇莹的颈子,而后在缇莹失去重心而往后倒下去的同时,它更是直接践踏在缇莹身上,使劲儿地扭咬着,使缇莹的颈子狠快地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或许是因为缇莹的凄厉叫声,不只是那两位男看护,连社区口的警卫都闻声冲过来,起初所有的人见到缇莹和牧羊犬在地上翻滚时,都还以为她们是在玩耍,直到缇莹挣扎着满头血迹地想爬起来时,他人才感到不对劲儿,警卫抄起粗重的警棍,很快地将牧羊犬打退,但它仍虎视眈眈地盯着缇莹,不时咧嘴露出森白的利齿,发出恐怖的咆哮。
“这只狗疯了,快把它打死!并且请医生立刻过来。”刚跨出车门的福伯跟汤婆婆,一听到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描述着事发的经过,福伯马上当机立断地发出命令。
被扶回客厅坐着,提莹仍是惊瑰未定地让社区里常驻医生检查着伤口、包扎、打破伤风及狂犬病针剂,而后她在警卫和兽贤们制服那条狗时,才小心翼翼地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