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妳有感觉?妳这无知的女人!就因为我三番两次对妳的退让,所以让妳有了自抬身价的错觉?」
朱烜俊脸紧绷冷冽,让人浑身打颤。
「妳太天真了!我之所以花大把银子买下妳,是想确保妳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安排妳吃好、住好,是因为我不想碰触病恹恹的女人!我会看上妳?妳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不……我虽然很笨,但我知道这是真的,你对我的若有似无的一丝情意是确有其事的,这绝对不是我平空想象出来的!」事到如今,秋小菱已无任何顾忌,她一字一泪的说:「我早知道你不会承认这种事,因为你早已经习惯将情感包装在冷酷无情的外表下,你习惯替自己的屈服找借口……你根本就承受不起被爱的包袱!」
无视朱烜阴騺狠戾的表情,她毫无保留的诉说着自己的情感。
「但我不像你,可以忽视、否认自己的感情。你以为在这之前我迎合你的一切行为,全是为了保命装出来的吗?真是如此吗?要不是我已经喜欢上了你,试问,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对一个终日威胁自己性命的男人死心塌地?你可以无情,我却做不到,一辈子也做不到……」
秋小菱真心的剖白,让朱烜俊脸抽搐。
「妳不用再演戏了!收回妳那可憎的泪水,我不会心软,更不可能因此屈服!妳认命吧!」
「我早就认命了,在你我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你手中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么让我无法接受……我知道当你走出这间陵墓,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在这最后与你相处的时刻,让你明白这世上并非没有真正的感情,纵使我是你杀母仇人的女儿,我依然有爱人的权利……」
「够了!住口,妳给我住口!」朱烜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一脸冷峻的吼道:「不管妳再怎么说,这里将是妳的长眠之地!不管妳是忏悔也好,寻死也罢,从今天起,妳我再见面时,便是在阴曹地府!」
朱烜狠心的站起身,大步离开陵墓。
四周静俏黯然,只有秋小菱的抽泣声回荡其中,久久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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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烜回到王府后已经十天了,整座王府就像笼罩一片乌云般令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朱烜那愈来愈阴騺的表情,更让府中所有的人无不提心吊胆,深怕有个闪失,火山便要骤然爆发。
这天,天空不起了毛毛细雨,一名仆人满脸不安的走进书房。
「王爷……奴才有事禀告。」
朱烜连头也没抬,声音冰冷的开口,「说。」
仆人暗暗吸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说:「回王爷,是这样的,门外有名妇人不论如何一定要见你……她自称是……是……」
朱烜不悦的瞇起眼,「有话快说!」
「是!」仆人用力吞了口口水,「那名妇人自称是……娴王妃!属下明知不可能,但妇人坚持不肯走……」
他话还没说完,朱烜便震怒的瞪大眼,斥道:「混帐!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的母妃已经去世多年?一个女子随便冒充母妃的名讳,这事也要我出面解决?!」
仆人吓得跪在地上,「回王爷,属下也是这么告诉她,但是她坚持不肯走,还在门外淋雨等了数个时辰,就是要求要见王爷一面。属下见她好几次都差点要晕倒,怕闹出人命,所以才斗胆禀告王爷,王爷明察!」
「有这种事?」朱烜铁青着脸色站起身,咬着牙道:「好,你就把她带到大厅,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
「是!」仆人急急走了出去。
朱烜大步来到大厅,寒着脸坐在椅子上等着。
不一会儿,仆人带着一名身着布衣布裙的妇人出现,浑身湿透的妇人虽然虚弱得要人扶着,但依然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气质。
「是妳?」朱烜瞇起了眼,他已经认出她了。
原来她就是秋小菱的干娘!朱烜当日跟踪秋小菱时曾亲眼看过她。
妇人缓缓抬起眼,看着雄伟不凡的朱烜,原本平静的神情突然起了剧烈的变化,她推开搀扶她的仆人,激动得浑身打颤。
「你……你就是朱烜?」妇人声音颤抖,话才说出口,泪水便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大胆!不可直呼王爷名讳!」仆人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妇人。
她彷佛听而未闻,不顾仆人的阻拦,直走到一脸严厉的朱烜面前,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抚摸着朱烜僵硬的脸颊。
「我的儿……你就是我的儿子……没想到母妃还能再见到你……老天有眼,真是老天有眼呀!」
不知为何,妇人虽然举止放肆且不合常理,但是朱烜不但没有出声阻止,反而心情莫名的随之起伏。
但是这样的感动只有一会儿,朱烜很快的回神,倏地站起身,「放肆!妳到底是何人?为何冒名而来?快说!」
妇人的泪水未停,仰头看着昂藏的朱烜,她既骄傲又感动。
「我的儿,垣儿,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娘!二十八年了,自我失去记忆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了!若非你两个月前派人来通知我小菱的事,我也不可能恢复记忆……」
「妳在胡说些什么?来人,把这女子赶出去!」
「我没有胡说!你当日派来的人是长叔对吧?我爹是尚书,长叔是尚书府里的仆人,从小看着我长大,他当日虽然有些怀疑我的身分,但事隔多年,他也不敢贸然认我……」妇人哭得柔肠寸断,「所以他留在安徽,三番两次上山来看我,就是想找出蛛丝马迹。也许真是天意,就在十天前,他意外跌落山崖,我为了救他也跟着掉下去,就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儿呀,你就是我二十八年前让淑妃抱走的那个孩子呀!」
「胡扯!一派胡言!」
朱烜的心情早就随着妇人的话语而剧烈起伏,但是要他相信她……不可能!
他严厉的说:「别说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八年,长叔自然有错认的可能!就算长叔真的曾经怀疑妳就是本王的母妃,为何不立刻回京来禀告本王?由此可知,这全是妳胡乱编造的谎言!」
「儿呀,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当日情况不明,长叔又怎么敢将这件事告诉你?」
朱烜脸颊抽搐,紧握拳头,咬着牙道:「本王怎么可能单凭妳几句话就相信妳?长叔呢?长叔现在人在哪里?如果妳说的是事实,为何他没有和妳一起回来?」
「长叔受了重伤,行动不便,现在他在安徽的一间客栈里休养,你只要派人把他接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朱烜眼里闪着激沉的精光,汹涌的感情不断冲击着他二十八年来寂冷的心。看着妇人慈蔼的脸,霎时,他突然觉得心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就是母子连心的感觉?
难道眼前这名妇人真是他的母妃?
他一直以为母妃已在二十八年前去世……没想到事情竟有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她会不会是为了营救秋小菱而刻意编造了这么一套谎言?
不管如何,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所有真相!
第十章
秋小菱在陵墓中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虽然三餐有人按时送来,但是她不仅食不下咽,就连睡眠时间也不长,十多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这天,又到了送饭的时间,秋小菱听见外面有声音,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岂料,那人居然开口了。
「堂妹,是我!」
乍然听到秋凤凰的声音,秋小菱缓缓回过神来,倏地转头,她张着小嘴不敢置信的说:「堂姊?怎么会是妳?!妳没有回安徽?」
秋凤凰小心的看了陵墓大门一眼后,紧张的神色才完全松懈下来。
「哎,知道我的好堂妹让王爷关在坟墓里,我这个做堂姊的又怎么能安心回去安徽呢?」她虚情假意的道:「妳要知道,自从得到这个消息,我就担心得睡不着觉,一心想来这里看看妳的情况。今天我可是想办法把送饭的女人给弄晕了,才终于能够进来这儿。」
十多天来终于有个人肯对她表示同情,秋小菱有些感动。只是,这份感动却已无法让她有丝毫的生气。
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重新燃起求生意志了。
「堂姊,没想到妳这么关心我。但是妳这么做万一让人知道了,只怕会引起王爷的不高兴,他要是怪罪下来,连妳都有事的。」
「是吗?只要我不说,妳也没机会说,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秋小菱形同活死人的样子,秋凤凰心里暗暗高兴。
「好了,堂妹,发生这种事大伙的心情都不好,我也知道。来,快坐下,先吃点东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