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对她动了心。
「哪有,你别胡说。」展彻扬急忙否认。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动心?又不是疯了!
「呵,最好没有。」金镂月也不拆穿他的谎言。
展彻扬直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待在这里,以免老是被她要得团团转,遂转过身,便要步出厅堂。
「你要上哪儿去?」金镂月立即跟上。
展彻扬停下脚步,「你想干嘛?」
「当然是跟着你。」她说得理所当然。
「不许跟!」他斥喝。
「偏要跟!」她笑靥如花。
一见她的笑,展彻扬顿时没辙,只得抛下一句,「随你。」
天啊,她为什么要笑得那么美?如果她再丑一点、再悍一点……他也许就能狠下心将她撵出门。
偏偏她只要一对他笑,他就会有种算了、随她去的感觉。要命!他怎能被她的一颦一笑左右思绪?
再这样下去,他和她打的赌真的又会输了。
他可没忘记上回他赌输的下场,被她套上项圈外,还被人拿着钢刀强押着与她拜堂成亲。若这回再输,天晓得他又会落得何等凄惨的下场!
「呵,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金镂月笑着挽住他的手臂。
「别挽得那么紧,快放开我。」展彻扬想拉开她的小手,反而被她挽得更紧。
「偏不。」她摇头,更贴近他。
饱满柔软的酥胸就这么紧贴着他的手臂,白皙小手更是与他的手指紧紧相把。
「你……」他叹口气。
柔软的触感、细滑的小手、温热的体温……无一不让人发狂。这女人是打算要玩死他吗?
「你怎么啦?不是要外出吗?快走啊。」金镂月催促着。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出门,但你千万别给我惹是生非。」展彻扬认命了。
「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啊?」金镂月撇撇嘴角。惹是生非?哼,他也未免太看不起她了吧!
展彻扬末答腔,带着她坐上马车,往街市驶去。
尧日国位於五国中央,最为富饶,开有十二道城门,城内辟有八条大街,一八十余个闾里,居民超过五十万人。
东西两市,货物堆积,五彩缤纷。漆器、木器、铜器、铁器、丝絮、绸缎、毛线、皮革、刺绣、雕刻、车辆、牲畜……应有尽有。
卖丹砂的、售皮鼓的、磨刀的、算卦的、斗兽的、要杂技的、酒肆、客栈……三百六十行,东西南北腔调,随处可见。
金镂月掀起马车布帘往外看去,只见这里的女子外出不必刻意覆上面纱,掩饰容貌,就连小娃儿也可随意上街玩耍,毫无畏惧。人人脸上挂着笑,就算见到不认识的人,也会热络招呼。
马车停在一条简陋巷弄前,展彻扬步下马车,金镂月立即跟上。
他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他转头,她笑着抬起俏脸。
「你确定要跟?」他问。
「我确定要跟。」她答。
展彻扬知道自个儿是甩不开她了,只得再三吩咐她,「你听仔细了,我等会儿要进去同人谈生意,无论我跟谁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许多说一句,明白吗?」
「明白。」
「那就好。」展彻扬主动握着她的手,往巷弄内步去。
左弯右拐,没一会儿,便瞧见一座金碧辉煌的楼房耸立在眼前。大门前,不少男客进进出出,脸上露出愉悦又满意的笑。
不少女子倚靠着二楼的栏杆,笑着与方才的恩客挥手道别。
「来来来,客官快请进。」浓妆艳抹的老鸨站於大门前,热络招呼男客人内。
此时,她眼尖地瞧见展彻扬的身影,立即奔向前。
「哟,这不是展公子,怎么好些日子不见你来?」老鸨热切招呼着,瞧见他还带了名绝色女子前来,瞪大双眸,「这位姑娘是……」
哇,他上哪找来这天姿国色的美女?凤迎阁的女儿们,没一个比得上。
「嗳,你怎么忘了老规矩呢?」展彻扬笑眯了眼。
「对对对,瞧我一忙,竟忘了老规矩,快快入内。」老鸨立即带领他们入内。
金镂月一眼就看出这里是男人的天堂——青楼妓院,又见他与老鸨如此熟稔的模样,不由得板起脸,万分不悦。天晓得他来这里多少次了!
哼,谈生意?说得可真好听,倒不如说他是来这里花天酒地。
「什么老规炬?」她拉了拉他的衣袍。
展彻扬俯身在她耳畔低语,「绝不过问客人的身分、来历、私事。」不过若是客人自己说溜了嘴,将秘密泄漏出来,那可怨不得他人。
「那我身为女子也能进去?」她还以为这里女客止步。
「当然可以,只要有钱,三岁娃儿也能进来。」有钱的人就是大爷,男女老幼都是贵客。
展彻扬拉着她的手,往内步去。「等会儿千万别从我身边走开,明白吗?」
见他如此担忧她,金镂月轻点着头,露出甜甜的笑。当然好,反正她也不打算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只是才一入内,就有不少女子迎上前来。
「展公子,你总算来了,奴家可想死你啦!」
「你说那是什么话,展公子可是我的贵客,你不许跟我抢。」
「哎呀,瞧瞧你们那是什么德行,争风吃醋的模样多么丑陋。展公子,你可别理她们,快来我这儿,我定会给你许多特别的服务。」
所有女子对展彻扬身旁的金镂月视若无睹,还将她一把推开,伸出纤纤小手朝展彻扬上下其手、搂搂抱抱。
「好好好,你们千万别为了我打起来,我每个都陪。」展彻扬唇办勾勃出一抹笑,任由她们拉着他步上二楼。
金镂月见状,气得一肚子火。
他方才说的话呢?怎么才一踏进里头,就全忘了。什么千万别从我身边走开?根本就是完全忘了还有她的存在。
那些女人靠得极近,她们的脸几乎贴在他脸上了,他却还不避开……真是气死她了。
正当她打算冲向前,将那些女人自他身上拉开时,突然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响,那是……骰子在碗里打转的声音。
没多想,她立即转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的肥胖男子,正笑呵呵地指着碗中的骰子,「一 、二、三,六点小,你输了,快脱衣。」
「哎哟,刘大爷,你好坏啊,每把都赢,人家再脱下去,岂不全裸了?」一名女子娇羞的倚靠在他身上。
「嘿嘿嘿,就是要你脱光,那才有看头。」男子笑得暧昧。
「哎呀,人家不依,再来赌一把。」女子轻槌着他的肩。
「呵呵呵,我可是逢赌必赢,你再赌几把,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是快脱吧!」男子信心满满。
一听到有人竟敢在她面前说自个儿逢赌必赢,金镂月扬起唇角,缓缓步向前。
「刘大爷,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啊?」
刘费看见走到自己面前的绝色女子,相貌可比天仙,身旁的女子根本比不上她的一根指头,他看得眼都直了,连忙唤来老鸨,「你可真贼啊,竞藏了个仙女在里头,现在才让她出来陪我。」
老鸨一见他指向金镂月,吓得惨白一张老脸,「刘大爷,她不是……」
「嗳,你忘了老规矩吗?」金镂月笑眯了眼,不许老鸨说出她的身分。
老鹑虽不明白她究竟有何打算,也不再多说,笑着退到一旁,暗中给予身旁的几名彪形大汉一记眼神,暗示他们只要有个万一,立即前去将刘费支开。
金镂月拿起骰子,置於掌间把玩,绽出一抹笑,「刘大爷,你说,我们该怎么个赌法?」
「嗯……只要我掷出的点数比你大,你就得脱下一件衣裳。」刘费眼睛直盯着她曼妙的娇躯,口水险些流下。
「没问题。但若是我赢了呢?」
「那老子就给你钱。」刘费自衣袖内掏出白花花的银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全是官银,他竟敢拿官银出来花天酒地,完全不怕此事一被上头的人得知,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会不保。
金镂月在赌坊内见多识广,眼前的痴肥男子出手阔绰,一副很习惯他人逢迎、拍马屁的模样,再加上那成堆的官银,他的身分不必道出,便知是名官员。
「一言为定。」金镂月笑眯了眼。看她等一下怎么痛宰这头肥猪。
她抛出了手中的骰子。六、六、六,十八点。
刘费一见她竞抛出三个六点,脸上的笑容立即隐去。
「轮到你掷了。」金镂月将骰于递给他。
「刘大爷,你快扔啊!」一旁女子帮腔吆喝。
早就有许多姊妹讨厌死他了,今儿个总算有人出面帮她们出口气,杀杀他的锐气,可一局兴极了。
刘费掷出骰子,却是四、五、六,十五点,输了三点。
金镂月笑着取过他放於桌面的官银,丢给身旁的女子分红。「来来来,见者有份。」
「哇,姊姊好手气又大方。」
「呵,多谢姊姊。」
金镂月一下子就赢得青楼里所有女人的好感。
「再来。」刘费气不过,再掷出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