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东西放入自个儿袖内?快还我!」展彻扬很努力地转头,以眼角余光瞧见她那近乎强盗的举动。
抢劫啊!
「什么还给你?你是我的夫婿,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而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明白吗?」她这人绝不吃亏。
展彻扬无奈的叹口气。今儿个他误入贼窝,被她看上,强逼着拜堂成亲,连他在前几日向齐陵园的某位皇族所讨来的两颗月光石也被她强行据为己有……他怎么这么衰啊?!
等等,话又说回来了……
「你究竟要带我上哪儿去?」
马车持续往前奔驰,目的地不明。
「那还用说,当然是带你回去见我爹娘,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你。」金镂月拍了拍他的臂膀,要他放心。
展彻扬闻言,更想哭了。
第三章
马车缓缓驶入豪宅,早就听到消息的金钱豹与甄满意两人亲自来到庭院,迎接宝贝女儿的夫婿。
「喂,你快下去啊!」
「不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什么性子?快给我下去!」金镂月伸腿往他的背部用力一踹。
砰。
一名身着银灰衣袍的男子就这么跌到马车外,俊脸着地,模样狼狈。
金钱豹与甄满意蹲下身,看着那名男子。
「你还活着吧?」甄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小子,你是个男人吧?别老赖在地上不起身啊!」金钱豹皱着浓眉,抚着胡须。
「我也不想啊……谁敦那疯婆子踹我下来……」展彻扬咕哝着。
「啊,你说什么?」金镂月不知何时下了马车,蹲到他身旁,拉着手中的铁链,逼得他非得起身不可。
方才的话,他敢再说一次看看!
「没……没事……」展彻扬连忙站起身,朝眼前的一对男女拱手作揖。「在下展彻扬,向两位问安。」
甄满意眯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过一回,见他脸上虽有尘土,不过倒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谈吐温和有礼……
「嗯,不错、不错。」再加上颈上所戴的铁圈,看来更像是宝贝女儿的宠物,甄满意是越看越满意。
金钱豹则没那么好打发,「我问你,你是怎么和我的宝贝女儿认识的?」
展彻扬很无奈地看着身旁的金镂月,「由你回答会比较好。」他到现在还不太确定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
金钱豹挑眉看着金镂月。事实上,逍遥楼的一些夥计早在他们拜堂完,马上就前来通知他和甄满意此事。
而他真没想到她为了想要获得那个「宝贝」,竟不择手段到这地步,随便找个男人当夫婿。
「哎呀,爹、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再问那些琐事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还有,这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金镂月从衣袖内掏出一只锦囊。
展彻扬瞪大双眸。「什么定情之物?那明明是你硬从我身上搜括过去的。」这强盗撒起谎来竟脸不红气不喘。
然而金钱豹与甄满意却仿佛没听到有人在说话,凑上前,摆明了只对那个锦囊有兴趣。
「他给你什么?」
「快掏出来瞧瞧。」
金镂月立即打开锦囊,掏出那两颗月光石。「你们瞧,这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月光石。」
金钱豹讶异的瞪大一双眼,「哇,是真品啊!」
甄满意连忙伸手接过来,置於掌间把玩,「哇,这么大一颗,我活到这么老了,头一次见到。」
「呃……喂喂喂,请来个人理理我好吗?」展彻扬朝他们三人招了招手,别对他视若无睹。
却怎么也没料到金钱豹仿佛变了个人,从原先有些不悦的态度,瞬间变得十分和善。
「你叫展彻扬是吧?有没有特别喜欢吃什么?我马上命令大厨为你准备。」
甄满意对展彻扬也是真满意。
「是啊,以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我们二老铁定为你办到好。」
「你看,我就说吧,爹娘也会喜欢你的。」金镂月笑吟吟地步上前,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展彻扬不发一语,冷眼看着他们。
好现实。
「嗳,你瞧你怎么做人家妻子?他的脸都脏了,还不快带他回房去,好好梳洗一番。」甄满意瞪了金镂月一眼。
「是啊,你以後就是人家的妻子了,得好生伺候夫婿,明白了没?」金钱豹也在一旁帮腔说教。
而他们两人有个共同心声:这只肥羊,怎能放过?不愧是他们的女儿,好眼光。
展彻扬可自他们的眼中瞧见自个儿的模样……是只镶金、满是油的肥羊。
唉唉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发誓,以後再也不赌博了。
「要带他回房,当然可以,只是爹爹得先把那样宝贝交出来。」金镂月一手扯着铁链,一手摊开向金钱豹索讨。
「喔,你说那个啊!行,我马上拿给你。」金钱豹立即转身回房。
展彻扬挑眉望着她,「你好像有些事情瞒着我?」
「哎呀,你别多话。」金镂月以手肘顶了他一下。
没一会儿,金钱豹抱着一只木箱朝他们走来,将木箱放於他们面前。
金镂月眼睛一亮。哇,这么大只木箱,里头的宝贝究竟是什么?她立即蹲下身,打开木箱。
一瞧见里头所放的物品,她不禁儍眼。
「这些是……什么东西?」小衣服、小鞋子……全是她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和坏掉的绣花鞋。
她要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在哪里?她不信邪地继续往下翻,结果翻来翻去,全是那些烂东西。
「这算什么宝贝?你们快把话说清楚!」金镂月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他们两人。
甄满意弯下身,拾起一件被她丢在地上的旧衣裳,细心拍去上头的尘土,「当然是宝贝啦,这些是你小时候穿过的衣裳、小鞋,看在我们的眼底,可是千金、万金也比不上的无价之宝。」
「呸,胡说八道,早知道是这种东西,我就不嫁人了。」金镂月气急败坏。
她被骗了!
展彻扬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冷眼看着气得涨红俏脸的她,「喔,原来是这样。你之所以会急着找夫婿,只是为了要赢得和你爹娘的打赌,取得他们的宝贝。」
亏他们也能立下这种赌约,一家人全是赌鬼。
金镂月抬起头看着他。「是又如何?」
「那我可以离开了吧?」既然她已经赢得赌约,获得「宝贝」,如此一来,他自然可以走人。
呼,放松心情的感觉真不错。
「哼,你想都别想。」金镂月站起身,扯着手中的铁链,强拉着他往自个儿的闺房步去。
「等等,你又要带我上哪儿去?」
「我们都拜过堂了,你就是我的夫,哪儿也别想去。」她泼辣得很。
「那算什么拜堂成亲?我还没拜过你爹娘,压根不算。」他急着否认。
「哪没有?方才不就拜过了!」金镂月好心提醒他。
「方才……有吗?」展彻扬怎么也没印象自个儿有拜过她的双亲。 蓦然,他想起……她指的是……
「那样也算喔?明明是你踹我下来的……」好牵强。
「我说了就算。」金镂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等等,你别走那么快……别那么用力拉啊……等等我……」展彻扬连忙快步跟上她。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甄满意笑眯了眼。
「相公,你瞧他们多相配。」
「可不是,我看也只有那小子才够格当女儿的夫婿。」 接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没错,因为他是只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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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金镂月踹开,她气急败坏地坐於玉石圆桌旁,涨红俏脸,神情万分不悦。
「什么跟什么嘛,谁要哪种东西!」旧衣、破鞋,谁会把那种东西当成宝贝?她真不该相信他们的话。
她被骗了、被要了、被坑了、吃亏了。
「嗳,你也别那么生气,喝口茶,消消气。」展彻扬坐下来,为她倒杯茶。
金镂月伸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再来。」
「好好好……」展彻扬只得再为她斟满。唉,总觉得自个儿越来越像是供人使唤的奴才了。
金镂月再次将茶一饮而尽,然後仔细打量起他。
她如此待他,没想到他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态度温和有礼……换作他人,可不一定如此听话。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打哪来的?」
展彻扬微微一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问了。我从尧日国来。」
「那你跑来齐陵国做什么?」
展彻扬抿唇一笑,并未答腔。
「哼,不说就算了。」金镂月撇撇嘴角。
「你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可以放我走了吧?」展彻扬拉了拉颈上的项圈。
「不要。」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他皱眉。
「因为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好不容易找到像你这么优质的男人,我怎能放手?」不是她在自夸,自己监赏宝物的眼光独到,看人也是一样。 她就是要他。 展彻扬倒抽一口气。她为什么偏要执着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