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几天过后,这些人从新闻媒体得知樊御丞的身份。
但,一切已经太迟――他们工作的雄鹰企业,已被御霸集团收购,雄鹰企业正式成为历史名词。
带着三千万面额的支票,骆凡仙上医院,探望被打到脑震荡的苏毅恺。
“这是三千万,马上告诉我,你把我爸妈藏到哪去了?”
苏毅恺接过支票,不屑的嗤哼:“樊御丞?!你这臭婊子倒挺有本事的。”
忍受他一言语的侮辱,她只想知道父母的下落。
“想知道?”他故意卖关子。
被打的这笔账,他一并算到她头上。
要不是她,他又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而且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勾搭上董事长的女儿,全因这个臭婊子而坏了他的好事。 “那就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响头。”
他恶质的为难她。
骆凡仙二话不说,随即照做。
“真是下贱,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毅恺非但没有遵照诺言,反而口出恶言羞辱她。
“求你快告诉我……”
这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宁、眼皮狂跳,所以趁着樊御丞外出,她偷偷溜出来见他。
“想知道可以,除非樊御丞亲自向我道歉认错,我就告诉你。”
他怀恨在心,刻意刁难。
苏毅恺的要求,不啻是天方夜谭。
“不――”她咬着唇,频频摇头。
她早已经没脸再面对樊御丞了,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论他的冷漠、残酷或床笫间偶尔流露的柔情,都在在鞭笞着她的心灵。 每看他一次,她就心痛一次,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愈合不了……
她堕入地狱,再也回不了头。
她这么自私自利,根本不配爱他。
等到和父母团聚,她会找个偏僻的乡镇好好奉养双亲。
“既然你办不到,那就算了。”
“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她愤怒的吼着,眼泪扑簌簌的连绵而下。
他厚脸皮的笑着。“你也可以不当一回事,我没有勉强你。”
“求你告诉我……”凡仙把尊严踩在脚下,不停的磕头恳求。
苏毅恺的良心,老早就被狗啃掉了。“回去求樊御丞吧!”
到时候,他不但要叱咤风云的虐君跪在他面前磕头,让全世界看看虐君,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为爱情低头的凡夫俗子,根本不值得大书特书。 光用想的,他便亢奋不已。
“毅恺,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泪流满腮的磕着头,连额头肿了也毫无知觉。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被人搀离地面。
“别求这种人渣。”
熟悉的男中音夹带着薄怒。
近日他忙着调查一些事情,不能时常陪在她身边,所以他一直派人注意她,随时掌握她行踪。
苏毅恺的暴怒眼神,猖狂气势顿时消失无踪。
骆凡仙泪涟涟,看到来者后更加狂肆泛滥。
“你要的三千万就是要给他?”樊御丞的棕瞳,冷的没有温度。
她只管哭。
“说话!”
他扳正她如飘摇落叶般的弱荏娇躯,仿佛再用点力就会将她揉碎。 被他一吼,她呜咽的点头承认。
樊御丞阴骛的盯着苏毅恺。“要我向你磕头?!”
他勾起嘴角,眼里透着无情。
苏毅恺害怕的猛咽口水,紧张的肌肉抽搐。
“凭你,连替我擦鞋都不够格。”
他搂着骆凡仙的腰,让出一条路。
身着警服的员警鱼贯进入,对着尚未痊愈的苏毅恺示出证明。
“我们怀疑你涉嫌盗用雄鹰企业公款、并且绑架骆氏夫妻、偷窃、殴打等多项罪名,请你配合和我们回警局侦讯。”
苏毅恺傻眼,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朝。
他不久前营造的美梦,尚未有机会实现便已破灭。
眼巴巴的看着苏毅恺被警察带走,骆凡仙以为想见父母的希望也一并落空。 “请你告诉我,我爸妈在哪里……”
她追了出去,边哭边求,想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我说过别求他了。”樊御丞一把拎住她。“我知道他们在哪。”
骆凡仙晶莹的泪珠凝在眼中,欣喜若狂。“真的?!他们在哪?”
樊御丞睇着她兴奋的小脸,竟不忍将消息告诉她。
“我爸妈他们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她央求着,迫不及待。
“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他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她的心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等着他揭晓答案。
“很遗憾,令尊和令堂……”他凝视着她,不着痕迹的靠近她身畔。“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 他打住,一脸遗憾。
话才说完,凡仙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整个人呆滞,没有反应,惟有泪水像有生命似的直往下坠。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她嘴中喃喃自语,不停重复这两个字。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的心,随着这个恶耗彻底死去。
第10章(1)
她又晕倒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片白映入骆凡仙酸涩、肿如核桃的眼。
刺眼的光线让她再度闭上眼,逐渐清醒的意识又逼使她想起过世的父母。
泪水,又从眼角无声滚下,滴落在床单上,晕染成一大片混濡。
“别哭了。”
樊御丞知道刚苏醒的她,又在嘤嘤哭泣。 看她以泪洗面的憔悴模样,他不会比她好受。
“呜……”
他的安慰,加深她的自责和内疚,令她痛哭出声。
失去双亲的痛楚,只有亲身体会才明白个中滋味。
她吃力的坐起身,根本不管手上还插着点滴的针头,掀开棉被想下床。
他制止她,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
病房内气氛哀凄。病房外,挤满了记者、摄影机在门外守候,热闹非凡、嘈杂不堪。
纵然院方派出人员维持安宁,但练就一身铜墙铁壁、子弹射不穿的厚脸皮、盖世武功的众家记者们,仍旧不为所动。
一心只想捕捉病房内,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虐君,以及他的女人。
门板外的噪音,已严重影响到樊御丞本就烦闷的心情。 他觑了一眼依然哭个不停的泪人儿,旋即像阵狂风般卷至门边,打开房门。
倏地,闪光灯此起彼落,春笋似的麦克风一支支的凑向前。
然后,记者先生、小姐们连珠炮般扔出问题。
“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保证弄垮你们的公司。”
他阴森森的恫吓,一张俊颜比冰块还冷峻。
他冷漠的棕眸,逐一扫过麦克风上每家电视台的牌子,证实他刚刚说的绝非虚言。
“呃……”
靠挖八卦维生的记者们,陷入两难。
不挖新闻,回去准被上头刮到臭头,甚至还会被扫地出门。
惹毛虐君,恐怕不只丢了饭碗那么简单了事,还会害整个公司像前几天宣告破产的雄鹰企业一样…… 两相权衡下,笨蛋都知道得要如何抉择。
没两下子,记者们便一哄而散。
别以为他们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们只是换个地方等罢了。
记者离开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我要见我爸妈。”
骆凡仙猛地掀开被子下床,一阵晕眩袭来,让她脚步颠簸了几下。
樊御丞连忙向前将她拥入怀中,眉头微蹙。
以她目前的身体、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受刺激。
“求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她哽咽央求道。
“等你的身体好一点,我自然会带你见他们。”
他别了她一眼,消瘦苍白小脸上的两道涓流,总惹得他心烦意乱。
他向来讨厌女人的眼泪。 只要女人妄想以泪水攻势打动他,他绝对不留情面调头就走。
惟独无法弃她一个人于不顾。
每每忆起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他的心也会随着她的表情起伏不定。
明知“狩猎游戏”的三个月期限所剩无几,他却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目前再也没有任何事,比关心她、疼爱她还重要。
“为什么?”骆凡仙痛恨自己如此无能为力,也痛恨他如此霸道。
他复杂的望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为什么是我?如果没有认识你,或许我现在还过着平凡快乐的日子,我爸妈也许就不会……”她贪婪的渴望他的爱、他的温柔,可是……到头来她却只是供他游戏的玩具,甚至,连见父母最后一面都得经过他同意才行! “是我自己傻得爱上你,就算知道你骗了我、利用了我,我还是爱你。”
她的告白,让樊御丞震撼不已,无言以对。
“是你让我尝到爱情的滋味,可是,却苦的让我难以下咽……”
一阵酸楚涌上鼻腔,他咬着牙,发现自己居然在颤抖。
“你知道些什么?”
他竟担心她知道,他当初接近她的用意。
“你已经达成目的了吧?那可不可以求你放过我?”
哀莫大于心死――正是她此刻的心情写照。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你符合狩猎的条件。”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但现在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你。” 向女人如此露骨示爱,是他活了二十八年来破天荒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