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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翔一走半年,连云霓都觉得有些想他了。前方传回捷报,说大军智破匈奴,将其赶出山海关外五百里,不敢再犯,两位皇爷马上就要班师回朝。紫衣和碧荷两人终日等啊盼啊,忽又传来消息说靖皇爷拉着平皇爷下了江南,先行慰劳自己去了。哪知两天后,两个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平皇府,躲开朝上朝下众多的庆功宴。
碧荷和紫衣急忙回房梳洗打扮,吩咐云霓泡菜。
遥冲坐在椅上,当自己主人一样大呼小叫:“快上茶,快上茶,爷渴死了。”
遥翔摇头浅笑,这个么弟已经二十有二,离了战场却还橡个孩子似的喜欢胡闹,就不知道他领兵杀敌时那股英勇成猛的劲儿哪儿去了。基本上,遥冲属于有勇无谋型,思虑不够周全,否则也不必他一届文士亲临阵地帮他出谋划策。他这脾气,是自己和父皇宠出来的,更何况他的亲娘还是皇后。
看他贪玩又任性的样子,遥翔忍不住出口训诫:“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胡天道不除,始终是个隐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卷土重来。”
“那我就再打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放心,二哥,论智谋他不如你,论武功又打不赢我,他死定的。”说罢又大声嚷嚷:“茶来,茶来。”
云霓见两女迟迟不出来,只好先端茶进去,放了一杯在遥冲面前,垂低头道:“靖皇爷喝茶。”
遥冲突然一把抓住她的细腕,勾起她的下巴惊道:“你不是那个小红?”
云霓施礼道:“回靖皇爷,奴婢不叫小红了,爷赐名叫云霓。”
“云霓,好,好。”遥冲拉着她细细打量,口中啧啧有声:“瞧这小丫头、两年不见出落得直标致。这小身段,腰是腰,臀是臀的。”他在她纤细的腰上摸了一把,戏谑道:“来,叫声爷听听?”
云霓乖巧的叫了一声:“爷。”
“哎——”遥冲拍着她的俏臀大笑道:“不愧是林嬷嬷手底下出来的人,又娇媚又可爱,这声爷叫得我骨头部快酥了。”
遥翔对于他调戏府中的丫头早巳司空见惯,漫不经心的道:“你若喜欢就领回去。”
“不行。”遥冲连连摇头,放开云霓揍近遥翔道:“她是你给开的苞,就没有甚么特别的感觉?”
遥翔无聊的瞪他一眼。
“唉!”遥冲大大致气,用力拍着哥哥的肩头:“二哥,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圣佛转世了。”
“无稽之谈。”
“话说无稽之谈?打了那么久的仗,就没见你想过姑娘。你没听过‘兵营走一趟,母猪赛貂蝉’?拉你到江南水乡见识见识苏杭美女,你又不去!心急巴火的赶回来处理甚么政事。不是圣佛转世是甚么?不管你了,我得赶快找我那帮红粉佳人们温存去。”话说完,人已出了房门。
云霓这才有空将另一杯茶放在遥翔手边,奇道:“靖皇爷不是嚷着渴了?怎么茶还没喝一口就走?”
遥翔笑道:“他那渴,你这茶是解不了的。”
云霓呆愣片刻,意会过来,忍不住脸红,赶忙收了盘子道:“爷喝茶。”便要退下。
遥翔反手搂住她的纤腰带进怀里,深深吸取她身上少女的体香,埋头道:“爷今儿也有些渴了。”
云霓被他温热的呼吸搔得发痒,咯咯笑道:“爷怎么也学靖皇爷不正经?”
遥翔细啄她粉嫩的颈项,贪恋她柔软的触感,呢喃道;“靖皇爷不是说‘兵营走一趟,母猪赛貂蝉’吗?”
云霓噘嘴瞠道:“爷怎么骂云儿是猪啊?”
遥翔哈哈大笑,这小丫头心眼不知道转几个弯!他只是随口说说,她就能联想到这上面去。若把云霓比作母猪!天底下哪儿逞有貂蝉呢?这小丫头的确讨人喜欢,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也许该正式收她做通房丫头。
遥翔正想着,紫衣和碧荷推门进来。两女皆精心打扮过,在衣服上薰了淡淡的茶叶香。遥翔的心思立刻被她们吸引过去,挥手叫云霓退下,微笑着将两女拉进怀中。他再清心寡欲,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半年没碰女人,怎能不心痒呢?
云霓悄悄退下,细心的关紧房门,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娇笑和呻吟声。房门一关就是一整天,看两女既疲惫又满足的表情,云霓终于知道,皇爷在那事上不但很有兴致,而且兴致还很高呢!
第二章
碧荷端了一碗黑乎乎、浓稠稠、恶心扒拉的东西进来,递给。紫衣:“你的。”
紫衣捏着鼻子喝了,整张脸皱成一团,急忙喝水吃糖。
云霓关心的问:“紫衣姐姐,你病了么?”
紫衣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傻妮子,这是藏红花,等你跟了爷,一样要喝的。”
云霓出身青楼,当然知道藏红花是甚么东西,只是没有亲眼见过而已。没想到身在南平皇府中最尊贵的丫头,也与青楼女子一样的无奈。碧荷看着紫衣吃药的时候,眼中闪过悲苦的神色,她们只是不想步银月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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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浙淅沥沥的下了有半个月之久,下得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据说黄河已有多处决口,数十个州府遭灾。遥翔在朝中数日未归,为赈灾之事忙碌。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碧荷整个人都懒懒的,懒得动也懒得说话,闲时不是睡觉就是一个人坐看发呆,连紫衣取笑她思春也不反驳。
紫衣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奇道:“不烧啊,怎么怪怪的生病了?”!
碧荷白她一眼,刚想说话,突然跳起来跑到院子里呕。
紫衣急道:“还不是病了?瞧你这样……”她像突然被咬掉了舌头,没声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试探:“碧荷,你,你有了?”
碧荷抹了把呕出的眼泪,轻轻点头。
“怎么会?爷出征回来的那次?”
碧荷再点头。
“不是吃了药了吗?”
碧荷直起身道:“我没吃。”
“你傻了?”紫衣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想橡银月姐姐一样?”
碧荷摇头,凄然叹道:“我就是不想像银月姐姐一样,才决定这么做。”
“你愈说我愈糊涂。”
“紫衣,”碧荷探吸一口气,“我想离开爷。”
“甚么?”紫衣惊得跳脚。
“再待下去,早晚和银月姐姐一样的下场。你记不记得她临去之前看我们那一眼?”她手抚着胸口,“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眼神,有时半夜梦见还会惊醒。她在告诉我们及早抽身啊!现在走,带着爷的骨肉,带着对爷的痴心,还可以守着孩子过完下半辈子。再晚,我怕没有银月姐姐的气度,我怕我会怨爷恨爷啊!”碧荷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紫衣上前抱紧她,哽咽的唤一声她的名字,也流下泪来。云霓在旁边傻傻的看看,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们才好。她不明白碧荷的想法,为甚么离开爷比留在他身边好呢?只要每次都乖乖吃药,不是就不会像银月姐姐那样了吗?她们既然跟着爷,便一辈子是爷的人,爷让去哪儿便去哪儿,怎么能随便说走就走?
紫衣抽抽噎噎的道;“你打算去哪里?”
“回乡下吧,虽说没了亲人,到底是自己老家,等爷回来我就向他辞行。”
云霓忍不住问:“爷会放你走?”
碧荷苦笑着摸摸云霓的头:“傻丫头,你见爷留过谁?在意过谁?你若听姐姐劝,就趁年轻找个人嫁了,别再跟着爷了。”
“不,”云霓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爷赎回来的,爷不让我走,我就哪儿也不去,一辈子跟着爷。”
碧荷无限惋惜的看看她叹道:“青春易老,年华易逝。你逞不懂得情滋味,等你懂了,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守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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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翔回府,疲倦得不想说话,闭目靠进床榻,有些昏昏欲睡,脑中还在思考如何从各大官爵皇府中抠出些银子应急。早就吩咐工部加紧黄河沿岸的水利工程,偏偏从上到下一群贪官污吏侵吞朝廷下拨的银两,致使工期一拖再拖。这场水灾,有万余名百姓无家可归!数百里村庄房舍被毁,损失何止千万!
云霓放下参茶,细心的帮他取下官帽,脱去官靴。遥翔翻身趴下,示意她给他捶背。她柔软的小手不轻不重的帮他捏肩,不经意间,竟发现他髻边生出两根白发。一股酸意冲上心头,爷才只有二十七岁呢,正当年少俊朗,神采飞扬之时,却早生华发。平日旁人只见他位高权重,威风凛凛,谁又知他一副肩上担着多少重担,一颗心中装着多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