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都累了。早点睡吧!”她快快的打开门,葵浩二没有阻止。
她又再一次躲开他的探索了。他在心里叹气,然后道:“如果你后悔的话,我的房门永远为你开着。”这是绝对的真话。
她啐了一口。看来有空的时候,她得到外头抓几只蚊子,让他知道睡觉时还是得关上门的好。
第二天是星期五。
一大早须羽澄就去上班了,累得半死的葵浩二九点多才起床。
他懒洋洋地走下楼,忽然发现厨房里准备了饭菜。
桌上的字条上有着须羽澄娟秀的字迹。
这是早餐,午餐在微波炉里。
没有解释,没有说明,只是简简单单的告诉他吃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他不挑嘴的话就吃。果然是须羽澄的行事作风。
葵浩二苦笑。梳洗过后,他快快的吃了早餐,然后在工作室里整理从北海道带回来的东西。
就这样一直待到晚上,连中餐也忘了吃。
当须羽澄进门时,还以为他出去了。
嗯,有吃早餐,可是午餐却完好如初,难道他今天不回来了?她有点不悦地想着,因为他忽来的举动实在有违她的计划。
此时门铃响起,须羽澄知道是李雄来了。这是她住到这里后,李雄第一次来,以前,他们都是在外面见面的,可是这一次她要李雄过来,就是让李雄吓吓葵浩二。哎,无奈人算不如天算。
当她打开门时,李雄照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姐……”
然而,一只大手却忽地把李雄拉开。“你是谁啊?干什么对小澄动手动脚的?”
原来他在。看见葵浩二出现,须羽澄开心地笑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我的奶爸——李叔。”
“真的?”葵浩二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李叔,请进啊……”
李雄看了须羽澄一眼。“小姐,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须羽澄给了他一个眼色。“……难道是你住在这个男人家里?”他马上会意过来。
“是啊。这是我的老板,葵浩二先生。”须羽澄大方地说着。
“就算是老板好了,小姐你也不能跟男人同居啊,这样我怎么跟堂主和阳子夫人交代?”李雄气呼呼地道。
“我只是寄住在这里,并不是他的情妇。”须羽澄解释。“难道李叔不相信我?”
他怎么不相信他的宝贝小姐?“可是,就算是这样好了,孤男寡女的,长久下来肯定会出事的。”李雄不赞同地摇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还是回家去吧……”
“我已经决定好了,下个月就要搬到琉璃子那里了。”须羽澄哀求地说着。“别逼我回家嘛……”“小姐……”李雄叹气,他就是拿她没辙。
“小澄,你们在说中文吗?”被冷落在一旁的葵浩二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坦白说,身为葵财团的继承人,他从小就精通多国语言,可是对于中文则是一句也听不懂。
闻言,李雄连忙有礼的用日文道:“你好,葵先生,我代替我家小姐谢谢你的照顾了。”既然知道这个男人和他的小姐没什么,李雄也就客气起来。
“不客气。”葵浩二勉强地微笑。
“小姐,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的,我们已经抓到那群纵火的混蛋了。”
“真的?”要不是李雄提起,须羽澄早忘了这件事。
“那真是太好了。”葵浩二明显的比须羽澄高兴。“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是啊!在送警局前,我们还好好的修理那群家伙一顿,看来这些人日后绝对不敢再作怪了。”李雄得意地说着。
他的话让葵浩二不解的扬眉。修理?这个人是什么人啊?竟然能比警察更快抓到那些犯人,而且还修理了那些家伙一顿,更不用说他说话的语气了。
不过他没提出他的疑问,在一旁静静的听这个面目狰狞的家伙和须羽澄说话,直到他们吃过晚饭,准备回家。
“小姐,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哦,一定要搬到日向小姐那里。”临走前,李雄仍不住的叮咛着。
“知道了。”须羽澄大声地回答。“再见了,李叔。”
待她合上门,一回头就发现了葵浩二的目光。
“怎么了?”
“没事。”
“是喔,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须羽澄若有所指地微笑。
他就知道她是别有用心。“那是什么人?”他顺着她的心意,问了她想听的话。
“或者,你该问,我是什么人吧?”须羽澄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你听过美国唐人街的义和堂吗?”
葵浩二点点头。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义和堂表面上是唐人街上的一家大铺子,可私下却是唐人街的领袖,套句中国人的话,义和堂的堂主就等于是唐人街的皇帝。
“那又怎么样?”
“李叔是义和堂的人,他是奉命来保护我的。而我……则是义和堂堂主刀俟撼的女儿。”须羽澄一面说着,一面想在葵浩二的脸上找出一点惊骇之色。“十二年前,由于我父亲才刚接掌义和堂,所以局势很不稳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把所有的子女都送出美国。因为我的母亲须羽阳子是日本人,所以我就被送到日本来,这就是我的故事。”
原来这就是她的家世背景,葵浩二轻笑。“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打退堂鼓?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她父亲是黑社会老大,他爱的是她呀。
“所以我才说你不了解我。”她也知道这个喝阻不了他,不过,还有其它的事呢。“两年前,我和父亲决裂了,现在我父亲虽然对我采取袖手旁观的政策,可是难保我会忽然有什么用处也不一定。如果你还对我纠缠不清的话,你会很惨的。”
用处?她指的是政策婚姻吗?“你是说你父亲会把你随随便便嫁给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她纠正他。“那些人可是地方上的领袖。”
那种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他?葵浩二想着。“你宁可嫁给那种人也不要我?”
谁要嫁那种人啦?她是那种可以让人摆布的没用角色吗?她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你有完没完啊?”这不是她要讨论的重点吧?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怕?“难道你不怕和义和堂为敌吗?”她索性大叫。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葵浩二看透她的意图了。“你在吓我。”
他的话让她一愕,看来她错看他的脑子了,啧,这一仗真是败得难看。
他走向她,将她因在双臂之间,他的领域里。
她不死心地道:“你在说什么?谁吓你啦?我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用双手挡在两人之间,但他却将手收紧,让两人的身子贴合。
“我也不是,否则我怎么可能死皮赖脸的缠你到现在?”葵浩二邪邪地笑着。“找个更好的理由吧,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不要以为那些可笑的借口就能打发我。”
须羽澄叹气。“这样下去,没有意思。”
“什么才叫有意思?”
“我不要你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提醒他,现在的他们根本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他放开她,有些泄气的。“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以,他让爱恋成灾,让相思颠狂,让感情溺了他的灵魂……
“这不是很可惜!”如果这样炽热的感情得不到回报的话。
“怎么会?可不可惜是你该说的话吗?”不需要而存在的不叫可惜,叫自作多情。“我要回房去睡了……”
她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一点也不开心。
想过要走,身子却不想动。
说好是怕花钱,然而,心里却叫着谎言。
已经好多天了,她和葵浩二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可是却见不到面。
奇了,就算见了面好了,她想跟他说什么啊?她和他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
须羽澄突然想起自己做的一切,到日本来的目的,以及那栋大宅子……她不是一直在筹钱,想把妈妈接到日本来吗?
那么,她就不能在这里为了她和葵浩二的事烦心。
她快快的冲出房门,也不管天气冷不冷,外头亮不亮,直直的跑到那栋大宅子前,看着里头的一切……
虽然是冬天,感觉有些萧条,可是,这里的一切还是没改变。
不能灰心,不能丧志,不能心有旁骛……她想着,冻红的双手抓着铁条栏杆。
“忽然就这样冲出来真是有点蠢。”随着语音而落的是一件暖暖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她回过头,一头乱发的葵浩二正用着不以为然的目光看着她。
一大清早的,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更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快点穿上吧!要是生病了可是得不偿失的。”
这是这些日子来他头一次开口跟她说话。须羽澄眯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