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直工作,到了近下班时间……
“我走喽!”漪洁准时打卡,走到店门外,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到店里挟了几块面包,然后冲到柜枱付帐。
“去换药啊?”雪华一边结帐一边问:“医生很帅吗?不然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漪洁闻言,脸上竟下自然地红了红,嗫嚅道:“没……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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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内。
陆维希坐在办公桌后写着病历纪录,心情有点差,刚送走一只得了心丝虫病的狗狗,看到主人那哀痛欲绝的表情,他也不禁难过。主人对宠物的爱越深刻,要分离的痛苦越教旁人跟着鼻酸,虽然他早已习惯克制这种主观的情感,但毕竟面对的是死亡,任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吧?
手支着面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颀长的身影看来有些懊丧,就在这个时候,诊所的门外出现一个影子……
大概是带宠物来求诊的人吧!诊所里向来只有他一个人打理全部的事务,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自是连送往迎来都要亲自处理了。
闭了闭眼睛,抛去那恼人的伤感,他站起身,门也在这个时候缓缓推开,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出现在门口,没有抱着猫或狗,倒是提着一个塑胶袋,对他腼腆的微笑着。
是她!不自觉地精神一振,嘴角也浮上了笑意,那可爱的女孩。
可爱……对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陆维希不禁有些诧异,不过一想到昨天她呆若木鸡的模檬,他就觉得有趣至极。
他微笑。“是你啊!”
“嘿。”漪洁有些生涩地向他打招呼。“我来……换药。”在兽医院包扎实在有点怪,漪洁自己都讲得有些心虚。
陆维希却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
“那很好,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我去拿东西过来。”他转身走进某个小房间里,不一会儿出现,手上多了个小铁盘,里头放着剪刀和碘酒。
“后来还会痛吗?”他坐在她面前,替她拆开纱布。
“嗯……还好。”就是洗澡有点麻烦。漪洁心底想着,她昨晚拿了一个大垃圾袋包住自己的手,才勉强洗好澡,偏偏想洗头又没办法洗,只得一直忍耐。想到这儿,不禁脱口道:“大概……还要几天才可以好啊?”
“嗯,结痂以后就可以了啊!”陆维希回答,一点也不了解眼前人的心事,只是随口岔开话题。
“刚下班?”
“对啊。”漪洁点点头,这时陆维希已经将纱布完全拆下,正仔细地检查伤口,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状,于是便开始上药。
“你外表看起来倒像个学生,不像是已出社会的人。”陆维希笑望她一眼,她看起来十分害羞的样子,有种纯真的气质,没有一般社会人士言谈中的世故沧桑。
“是……是吗?”敏感的将视线转向他,漪洁有些羞赧地歪了歪头。
“不好意思,我的手没空,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把干净纱布递给我,就在你后头的柜子上。”陆维希突然道。
漪洁猛然回神。“啊?好、好的。”
她回过头,发现纱布放在离她座位大概有一小段距离的壁柜上头,陆维希显然忽略了漪洁的手比较短,只见她构了半天,却还是构不着柜子的边,陆维希原本低头搽药没发觉,等到他觉得她拿纱布拿得也太久了一点,这才抬起头来。
“拿不到吗?没关系,我来。”
他直觉要站起身子,漪洁慌乱回应。“不用,我已经快……”她索性用脚支撑,把前端椅脚腾空抬起,往后一仰,势在必得!
陆维希见状,一时间满带笑意的表情也顿时崩溃。“小心!”
接着就是一声砰然巨响!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只见陆维希压在漪洁身上,始作俑者则发出悲惨的呻吟。
原来漪洁拾起椅脚的同时也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往后摔倒,陆维希反射性的要抓住她,没想到被失去平衡的漪洁仓皇一抓,自己也失去重心往前倾倒,就这样,两人趺成一团。
“痛痛痛……”漪洁痛到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陆维希这才意识到自己压到了她的伤口,又想到男女之防,斯文的脸孔浮上一抹潮红,慌忙起身相扶。“你……没事吧?”
可以的话,漪洁实在很想坚强的说声没事,可是……她真的好痛!正想逞强说“我没事”的当儿,她的心却因为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而漏跳了一大拍!
他的睫毛好黑啊!鼻梁也很直、很挺……
长得好看的男人到处都有,不过眼前的男子却散发出一种自然的优雅气质,不需靠外表的修饰,举手投足间与众不同的气质,在人群里,就足以吸引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凝定……
再也移转不开。
“坐好了。”陆维希带她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坐定,抬起头,视线正巧对上一双澄澈明亮、充满好奇的双眼。
心不由得微微一动,她像只单纯的狗儿那样,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
好、好可爱……
这三个字再度窜过脑海,他居然把女孩想成小狗了,莫非是职业病使然?
漪洁倒是被他突然对上的目光给吓住,来不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好呆呆的和他对视,但仍不由自主地,双颊飞上淡淡的樱红。
最后还是陆维希先把目光移开,他站起身来,不露痕迹地笑道:“都是我不好,竟然叫你拿东西。”
“是我太逞强……”漪洁忙不迭地解释。
“没那回事。”陆维希安抚道,再度替她看了看伤势,确定无啥大碍后才包裹起来。这回他不敢再劳动伤者了,一切亲力亲为,待包扎完毕之后,他流露出大功告成的一笑。“幸好情况没变得更严重,否则我这下可真的要被人举发密医了。记得伤口结痂时,千万别去抓啊,留下疤痕就不好看。”
交代完一堆话,受话者那方却连答都没答一声,这让陆维希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林小姐?”
漪洁猛然回神。
啊!她在干么啊?居然当着他的面发起呆来了!
“对、对了。”她慌忙拿起从刚刚就被她摆在旁边的塑胶袋。“这是送你的。”
陆维希一顿,客气地笑了笑,推辞着。“这怎么行?撞到你的人是我,要送礼也该是我送才是,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漪洁红着脸,只是摇头。“不……不是啦,这些是我从上班的地方用员工价买来的,很便宜的。”
“噢?”陆维希闻言,有点好奇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原来你在面包店工作?”
“嗯。”漪洁点点头。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陆维希笑道:“可是如果我就这样收下来的话,对你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不会的,我只是想要谢谢你帮我包扎。”漪洁看着他的侧脸,答道:“面包刚出炉没多久,趁新鲜吃最好了……”
陆维希微笑不语,漪洁深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慌忙接口。
“真的!我没骗你!我们店里的面包虽然便宜,可是用料都很实在、师傅也很用心,口味也是一级棒的,你只要吃过一次就晓得了。”话一出口,漪洁忽然意识到自己未免太过激动了点,连手都举起来了。
看到她的动作,陆维希显然愣住了,先是惊讶,过了两秒后却忍不住失笑。
“对、对不起,我太……”漪洁尴尬的跟着笑了笑,手缓缓放了下来。
陆维希却道:“看你这么推崇,我不吃一口,奸像对不起你和自己的胃。”说着便拿出一个菠萝面包,却不是自己要吃的,反倒递给漪洁。
“呃?”
“只有我吃不好意思,你也一起吃吧!”他和善地劝诱着。
漪洁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只觉无法抗拒,原本是想把面包送给他以后就闪人的,然而面对他温和的要求,她连“拒绝”两个字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下意识就伸手接过了面包,陆维希见状又笑了笑,招呼着。
“你先坐,我记得冰箱里还有饮料,我去帮你倒一杯过来。”
“嗯……好、谢谢……”看着他走往内室的背影,漪洁兀自失神,口里还喃喃唸着不明所以的字句。“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就这样,包扎完后,漪洁反而和陆维希一起吃掉那袋被她拿来当作谢礼的面包,这期间,诊所内居然一个客人也没上门,恍如老天爷刻意安排似的,两人度过了一个无人打搅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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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陆维翔的跑车才刚停在大门前面,那铸铁雕花的大门立即像得到通知一样地缓缓打开,由里头走出一名约五十几岁的警卫,陆维翔见状摇下车窗。
“您回来了。”警卫毕恭毕敬的行礼。
“暂时而已,晚点有个开幕酒会,还要出去。”他手握着方向盘,淡淡地说:“我只是回来换个衣服,爸爸在吧?”昨天回到家时,警卫说爸爸和人有约已经出门了,早上因为睡过头急着去公司,所以也没和爸爸碰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