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监护人。”尔冬扬起唇角,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丝笑意。“不过没受别人所托,是我自己想这样做。”
他自己想做?那是不是代表,他对她多了一些在乎?“你刚才那么生气,难道是在……吃醋?”浓黑的大眼闪过一丝难懂的光芒,他望向沁仪那浮上红晕的双颊。
原来这就是吃醋……那他是不是不能再否认心底的感觉了?
此时此刻,他才猛然明白自己对她的醋劲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她,对她起了占有欲……
“是啊,我在吃醋。”他直言不讳。
沁仪几乎呆愣住,他说什么?他真的为她吃醋吗?
“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口中虽然说着震撼人心的话,但他还是一副冷静沉稳的模样,脸上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他感到很不可思议,自己竟也有对女人动真情的时候,而且还这样坦率的向她承认。
在还没遇上沁仪之前,他压根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甚至连一点类似的感觉都没有。虽然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很陌生,可是,他却很喜欢。
“怎么会?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她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突然蹦出这句意想不到的话来,害她心中小鹿乱撞。
“我没空跟人开这种玩笑。”
“你肯定是听我那些女同事八卦多了,误会我喜欢你,才对我这么说吧?”清澈纯净的声音微微响起。“我对你绝无妄想,只是纯粹的欣赏,你别因为想安慰我而跟我说这种话。”
“是吗?”他似笑非笑的扬起眉。“可是我对你有了非分之想。”
她两颊浮上一层红晕。“你对我?非非……分之想?”他究竟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超越了一般朋友的感觉……和妄想。”他的声音,又低哑了几分。
“例……例如呢?”她脑袋呈现当机状态,只能不断问低能的问题。
“例如这样。”他立即从她身侧抱紧了她,另一掌也绕了过来,将她整个人紧紧圈进怀里,脸埋进她的发中。
她还来不及挣扎,人就被圈紧,动弹不得。
天啊,尔冬竟然紧紧的抱住她,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让她耳朵都红了。
“怎么,还不相信吗?”见她没出声,他抬起头来凝视她呆住的羞红脸蛋。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这样好了。”
他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唇轻轻地印上她那诱人的粉红色唇瓣,并煽情地用舌尖轻舔着。
她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顺着他的动作,青涩地作出回应,却引来他更为狂热的探求。
她抛开所有的理智,只想继续沉醉在这难以自拔的亲吻中。
她喜欢尔冬,想得到他的关注,但现在她更贪心,想拥有他温柔的怜爱,就算只有一刻,她也不在乎。
第四章
“那天你们是不是那个了?”
正在替拉斐尔收拾行李的沁仪,莫名其妙地看着阮姐,一脸疑惑。“我和谁?什么是“那个”?”“你和朱利安诺啊,还有谁?非要我把那两个字问出口吗?”又不是小学生,怎会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她羞红地用力摇头。“没有啦,我们只是朋友,才不是那种关系!”接着心虚地继续手上的事情,没作太多的解释。
她自己也不清楚跟尔冬是怎么回事,叫她怎样回答?
那天,他们的确在车里热烈拥吻了好一阵子,可是当一切回复平静后,他只是深深地凝视她几秒,然后说了句“对不起”,就继续开车,之后完全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和谈话。
他还是带她到处去走走,买好吃的给她,不过这部和他之前所做的事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之后,无论在工作或是跟他出去玩,她常常偷觑着地,很想问他那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就是问不出口,怕他又冷不防地说:那只是一时兴起的,没别的意思,别记在心里。
可是……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飘到他身边,猜想他究竟怎么看待她、有没有一丝丝喜欢她……这是否就是爱慕的感觉?
不过,她大概没机会去发掘这答案,也没办法再跟他这么愉快的游玩吧?她手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两天后就会离开义大利回台湾。现在大伙儿都在忙着收拾行李、整理拍摄成果,她跟尔冬根本没空见面。
唉,算了吧,反正都要走了,就别再想念他,她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她那一天的遭遇就好像失序般,完全在她的控制之外。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有他陪伴的好梦吧!“不可能,那天他那么紧张的态度,分明就是喜欢你。”没有男人会花心思去紧张一个自己不在意的女人。
“你当他在发神经吧,说不定他工作压力太大,再加上朋友对他的托付,所以才会这么紧张我。”她这样安慰自己。
“真的是这样子吗?”但她总觉得怪怪的,没那么简单。“我还以为你这次不跟我们回台湾,会直接跟朱利安诺回美国去。”
“哈哈哈,怎么可能嘛!”她不期然大笑起来。“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只是朋友罢了。”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活了四十多年,多少也能看透一些事情。沁仪根本就藏不住心事,一双眼珠子整天跟着朱利安诺跑,吃他送的午餐时脸上那副甜滋滋的表情,还老是跟着他在罗马到处玩,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沁仪忽然怔住,抿紧唇,话中带着些许凄然说:“那又怎样?他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尔冬对她扑朔迷离的态度,让她很沮丧。
沁仪说——她很喜欢他?
此刻站在房门外正想要敲门的尔冬,脸上除了震惊,还有着不可思议。
真的吗?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几乎雀跃得想立即冲进门,紧紧的抱住她、吻她,告诉她,光是注视她每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他就无法克制心头的悸动。
想告诉她,他上次大吃干醋,是因为想独占她,要她眼里只看见他一个人;想告诉她,他上次在车上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不是在玩弄她。
可是,他皱了皱眉,一想到自己并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就默然。
他之前曾经正式交往过的女人,都遭遇不幸,不是离奇受伤,就是忽然间变得一无所有,工作丢了,家人也没了;或者一知道他的家族史、他真正的身世后,就被他显赫的家世吓走,深怕惹麻烦上身。
这样的他,还有资格爱人吗?为什么连想要一个自己爱的女人都那么困难,有这么多顾虑?
他想要她,只是怕她总有一天会厌恶他、因为他而受伤害。所以他绝不能让黑手党找她麻烦,因为他害怕会因此失去所爱的人。
如果喜欢她,就不能害她,不是吗?
他轻叹一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门外,就悄悄离开。
或许,他不能再心软地放纵自己的情感泛滥成灾,否则只会给沁仪带来麻烦和灾难而已。
蓦然,沁仪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只见一袋便当搁置在地上。
她拿起,感到手中的东西还是热腾腾,便急忙四处张望,可惜却没半个人影。
是尔冬!她知道。只有他会买道地的义大利面给她,也只有他才会闷不吭声,沉默的说走就走。她的眼眸,不知为何,也像眼前的食物一样,热腾腾的氤氲着郁积的水气。
罗马 达文西国际机场
晚上七点,机场内仍充满着人潮与嘈杂声,回台湾的人马正浩浩荡荡地等着办check-in手续,准备搭乘十点的班机回台北。
由于航班不同,所以要回美国的摄影队伍,必须要在罗马多停留一晚,等明天清晨六点半的飞机到洛杉矶。
刚才还在饭店的时候,她特地去找尔冬,想借机会当面跟他道别,说一声谢谢和再见,可是……“你等一下就要去机场了?”听见她的来意后,尔冬脸上明显写满了意外,好像不知道她今晚就要离开义大利。
他根本没有留心过她的事吧?所以连她要走都不知道,她几乎想哭,可是却忍住了,只是静静地点头。
接着他说:“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出门,拜拜。”然后就急急从自己的房间离开。
尔冬这个举动,让她足足垂首站在原地三分钟,才慢慢回神,走回自己房间。
他是不是嫌她太麻烦,不想看见她?现在当他知道她终于“先行一步”离开罗马时,他是不是马上兴奋得出去狂欢?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酸,连胃也有点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只吃了一点点,到现在都没有东西下肚,让胃空得被磨痛了?
唉,还是先去机场的麦当劳买个汉堡吧!
“我要去买点吃的,你们有人要吃吗?”她顺便问其他工作人员。
“等一下不就要上飞机吃飞机餐了吗?别浪费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