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渴望那些伤痕,全都是划在自己身上,更痛恨自己为何总是带给他这么多麻烦!
或许,路修法说得没错,像她这种平凡、懦弱的女人,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和血光之灾罢了。
这时,他终于帮她冲干净伤口并上好药,抬起头来,却只见沁仪蹙着柳眉,没有说话。
“被药水弄得很痛?”他打破沉默,开口问。
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轻轻点头。
他深邃的眼闪过一抹忧郁。她不知道,她紧皱的双眉,已泄漏出她的心事,根本藏不住。
沁仪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是这么的紧张她,可是却因为他的关系,让她身陷险境。
“沁仪,我……”他轻叹一声。
“我只会为你带来困扰,我不能害了你!”她不要尔冬再因为她,而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
“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吧?”她有没有搞清楚?
“假如再有下一次,你就不要理我了好不好?”她拉住他。“我死了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个人,不会牵连到谁,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朱利安诺,是世界著名的摄影师,你不可以涉险对抗他们……”
“闭嘴!”他将她拉进怀里,双手牢牢箍着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怎可以把我完全撇清?”
一想到沁仪竟想离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甚至感到恐惧。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已经超出他所能想象。
“为什么?我会带给你灾难。”
尔冬不满地板过她,雾气的宣示。“别想逃避我!从你知道我是黑手党,却选择跟我在一起的那刻起,就注定你永远只能跟着我、属于我!”
“就算我死了也一样?”沁仪定定地回望着地,认真地问。
“都一样,可是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他使劲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宣示她没有脱逃的余地。“留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吗?”
“不,不是这样!”她很清楚明白自己的心,她很爱他,也舍不得离开他身旁半步。“我只是为你好……”
他捧住她的脸蛋,紧紧锁住她的眸子。“那不是为我好,知道吗?”
并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解释,沁仪已经轻易感觉到他眼中的情意。“我知道,我知道的……”
“无论怎样,我一定会纠缠你一辈子,你不会是孤独一个人的。”他嗓音沙哑的低喃,俯下头轻吻那红肿的脸颊。“别再让我担心害怕好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说对不起,来,笑一下。”
原来苦着脸的她,被他逗得不禁微笑起来。
“很乖。”尔冬像安抚小孩子似地拍拍她的头。
“别拍头嘛,我又不是小孩。”她气鼓鼓的睁大眼瞪着他,却被他眼中的氤氲迷惑住。
他的双唇温暖而柔软,在她的唇瓣上缓缓移动、轻拂,轻而易举就撬开她的贝齿,她在恍惚之中感受着地的气息。
此刻,这对恋人急需的是彼此依偎的温暖证明。只有这样,才能抚慰对方的灵魂,同时告诉自己,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
第九章
微弱的昏黄灯光,在一角静静地与尔冬一起守护着房内的可人儿。
站在黑暗之中,他刚毅俊逸的脸上有着一抹安心的淡笑,深情地凝视着躺在大床上熟睡的她。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可是半夜时分,偶尔他还是会睡不着,整个人烦躁不安,满脑子都在同一件事情上打转。
这是第一次,他为一个女人如此挂心。
假如能把她缩小,他就能每分每秒都把她掬在手心上呵护,藏在口袋中保护,不用担忧她会不会出事。
“尔冬。”沁仪悠悠转醒,却发现身边的温暖消失,使低声轻唤着他。
“我在这里。”见她出声找他,便回到床沿轻拥着她。
“你怎么不睡?在做什么?”她揉揉惺忪的双眼。
“我睡不着,就去洗个澡。”他用手梳了梳她的头发。
沁仪触碰到他的湿发,不禁皱眉。“怎么不吹干头发?你这样就睡吗?”
“嗯。”又或者他不会再睡。
“不行!”她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地回到浴室。“来,我帮你吹干头发。”
“不用麻烦了,你赶快去睡吧。”口中虽然这样说,但他仍是顺从地跟着她来到浴室,然后坐好。沁仪右手拿着吹风玑,左手拿梳子,一副很有架势的模样,替尔冬吹整头发。
“你难道不知道,不吹韩头发就睡觉是会头痛的吗?”
面对她的关怀,他的心窜过一股暖烘烘的热流。
“是不知道,不过你提醒我就行了。”
“是!”就让他偶尔向她撒撒娇吧!
尔冬倏地抬起头,看着沁仪好半晌,然后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抱住,脸颊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漾起笑地喊:“沁仪!”
“你不要乱动,这样头发会打结的。”她笑了笑。“怎么了?”
“我爱你,你要陪在我身边。”
他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甜蜜温馨过,这一切都是沁仪给他的,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会的。”她知道尔冬心中仍有不安,怕她会出事。她惟一能做的,就只有陪在他身边,向他保证。
尔冬高兴的搂紧她的腰,任由她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会后,房内传出一阵手叽铃声,打断温馨的时刻。
“你的手机响了,我帮你拿。”
他点点头,跟着她走出浴室。“沁仪,你先去睡觉,我的头发也干了,等一下就来陪你。”
她乖乖的回到床上躺好,闭上眼睛。
见她睡好,他便接听电话。
这时候的电话,大概是从美国打来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过一会,却听见他略为大声地说:“对不起,我暂时是不可能回美国的,如果你们想找我当摄影顾问,除非来台湾跟我商谈,否则恐怕我不能帮你们的忙。”
她猛然睁眼,看见他仍在跟对方讨论。
虽然尔冬这段日子,把摄影工作室的重心移到台湾,但有时还是会飞回洛杉矶处理一些工作,可是这次为什么会拒绝?
等他收了线,她问:“为什么不回美国?”
“你还没睡着吗?”他有点讶异,以为安静的她早已进入梦乡。
“这次的工作条件很差吗?”她又坐起身来,跟他聊天。“价钱不好?还是对方的条件太严苛?”“条件的确很差,让我想也没想就拒绝。”
“他们开出什么条件?”
“他们要找回美国一趟,替他们的模特儿拍外景。”他的手指占有地覆住了她的小手。
“就因为这样?”她不解。
“我不想离开你。”他的视线梭巡着她的脸。“要我回美国,除非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不可能,最近公司的行程很密集,我没办法请假跟你去美国。”
“我知道。”他可是写真集的操刀人,怎会不了解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只好拒绝。”
“尔冬,其实你不必特地待在台湾。我一个人在这边也没问题,更何况我可以搬回去跟婉婉住。”她本来就跟婉婉一起住,最近因为要陪他才会搬来饭店。
“不要试图说服我,我已经决定了。”
他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他要看紧一点,小心提防。他不想再承受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可是……”
“睡吧。”他拉她上床,结实的胸膛围住了她,闭上眼,表示他不会再跟她在这问题上打转。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也只好跟他一起进入梦乡,不想打破两人的温馨时刻。
尔冬和沁仪之间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两人的浓情蜜意更是羡煞了所有人。
事实上,他们工作时已经常常在一起,即使尔冬再忙他还是会亲自接送她,并把她郑重交到阮姐手上。
这时,他在经纪公司中细细交代着她说:“我下午看看能不能早点完成电影公司那边的工作,然后过来接你。你有事就马上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经纪公司的同仁们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甚至不禁好奇,尔冬每天不厌其烦的说着相同的话,不嫌烦吗?他们都快背下来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快点去忙吧!”她在他又想开口碎碎念时,忍不住站直身来,娇喔打断他。
尔冬又像老爸一样的叮咛她了,他不怕他那国际级摄影师的形象,会破这样的唠叨给毁了吗?他走后,在同一间经纪公司工作的好友侯婉婉,便笑嘻嘻地走过来道:“他真的很黏你嘛!”
“是他敏感过度,神经兮兮的。”
他好像缺乏安全感一样,对她的事往往太过神经质。有时她约了他不小心迟到,他就怕她被人捉走,还差一点就想报警;如她人不太舒服,他就怕她是不是被人下毒,还会训她不会照顾自己。
“听起来,他几乎对你寸步不离,才能安心。”还挺痴心的。
“我宁愿他不要常常跟在我身边。”起码这样他能够活得轻松一点。
他平日的工作已经够繁重了,现在还要分心去看顾她,她怕他会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