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地数着,“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哇——我做到了。”她转身面对刚苏醒的龙骏说:“我已经走了五圈,可以休息了吧?”
虽然他无法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但也只好点点头。
雪纷一见他点头,赶紧走回房间,才走到房门就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抓住——
“等一下,你没事戴顶帽子于么?”
她赶紧用手压住头上的书本,心虚他说:“我怕书本弄脏头发嘛。”
他扳开她的手,拿起那本书,没想到帽子居然粘在书底下,他仔细一看,原来雪纷用双面胶将书本牢牢地粘在帽子上,难怪书本不会掉下来。他将帽子取下,把书本递给她,气得七窍生烟,大刺刺他说:“你给我再回去练过。”
她拿着书,嘴里喃喃自语地念着,“练就练,这么凶干么!”她对他扮了个鬼脸,走回客厅继续练习。
他则坐到沙发,两眼直盯着她看,只要书本一掉下来,他就会板着脸孔说:“重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雪纷与那本书简直誓不两立,宛如与它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她咬着牙,两眼翻白地瞪着头上那本书,小心翼翼地走着,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她开心极了,快。快,快,快到五圈了,还有几步,还有几步就到达终点。
突然,皮皮从狗门钻出撞到雪纷,书本从她眼前滑落,匡当一声,掉到地上,她的心马上跌落谷底,揪紧双拳,满脸涨红,用力一吼,“该死的皮皮!”她追着它边跑边骂,“你没事进来凑什么热闹?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你还跑,你给我站住!”
霎时,皮皮用力一跃,跳进龙骏怀里,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她。
“你给我下来,靠人帮忙算什么好汉!”
事实上.皮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它只不过是只狗罢了。
“好啦!”龙骏站起来,“别闹了。”他温柔地说,“你休息一下,待会儿再练吧,”他弯下身对皮皮说,“去,去拿报纸给我。”皮皮迫不及待地离开。
雪纷坐在沙发上,呻吟他说:“还要练啊?”
“那当然,谁教你没走完五圈。”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她拉着他的手臂,撤娇他说:“你也看到的,要不是皮皮,我早就走完五圈了。”
他摊着手说:“没办法,天意。”
“哼!死脑筋。”她转身趴在椅背上。
皮皮咬了报纸进来,特地绕过雪纷才走到龙骏身旁,他拿起报纸,抚摸了它几下。
雪纷心里颇不是滋味,对着皮皮扮鬼脸,怒气冲冲地骂它,“哼!走狗。”
他瞥了她一眼,“不许骂它。”
“我又没骂它,会走的狗,不叫走狗,要叫什么?”
他想了一下,也对,算了,放她一马。
他摊开报纸,定睛一看,突然大叫。
“怎么了?”雪纷急忙间道。
“市长昨夜心脏病发,现在人在医院。”
“那又怎么样?”
“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真是天意啊!”
“都是皮皮害的,哪是什么天意?”
他指着报纸。“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个。”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她搔一搔头,一脸茫然。
“你不用管,先去换衣服。”
“你要带我出去啊?”她脸上堆满了笑。
“嗯。”龙骏点头。
“哇!”她高兴地跳上沙发,眉开眼笑地问:“去哪?”
“车上我再跟你说,炔去换衣服。”
她开心的冲进房间,过一会儿,又冲出来大声地问:“我要穿哪件衣服?”
“黑色棉质那件。”他继续看报纸。
砰一声,她将门关上,开心地换起衣服。
第五章
市长躺在公立医院的一间病房,门口站了两位警察,及一堆随时准备抢新闻的记者。
龙骏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雪纷挽着他的手走人医院。他突然站住,望着傻笑的她说:“我刚才在车上跟你说的,你都记得了吗?”
“记得了。记得了。”她无法克制地笑着。
“你是我的……”
“秘书。”她笑着抢答。
“嗯!”地点点头,“还有,请把你的嘴巴拉上,别尽是傻笑,记得我教过你,今日的场合适用浅笑,只要嘴角上扬,别咧嘴大笑,记得了吗?”
“记得了、记得了。”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但是今日要教她不笑,那其是相当困难的事,请搞清楚,这可是龙骏第一次带她出来见朋友,她不但觉得光荣而且穿着高雅,最重要的是,听说待会儿还有记者可能会访问他们,也就是说有可能会上电视,这么令人兴奋的事,想教她不要笑,连她自己都无法克制自己。
他们问过服务台,知道了市长的病房号码,缓缓地往楼上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一堆记者就像苍蝇般地围过来,请知名的国际礼仪教授发表对于市长心脏病发的感想。
龙骏不大想理会他们,只是应酬他说:“我还没见过市长,侍我弄清楚状况后再说好吗?”他钻入人群空隙慢慢往病房踱去。
而雪纷则紧紧挽住他的手臂,被他硬拖着走,场面虽然尴尬,但傻笑依旧绽放。或许是兴奋,或许是紧张,反正她的表情就是这么可爱。
雪纷的笑,令在场的记者一头雾水,从没见过一个人是笑着来探望病人的,于是,一群记者纷纷互相打探那位笑容可掬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突然有一记者大声说道:“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个暗示,我想市长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
经过警察的通报,他们终于顺利进到市长的病房,但是方万没想到,士绅居然比他们早到了一步。
市长把他们叫了过去,龙骏经过士绅身旁低声地警告他,“待会儿你可别乱说话。”
土绅亦不甘示弱低声言道:“咱们各凭本事。”
两人互白了对方一眼。
市长看到了雪纷,疑惑地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新聘的秘书白雪纷小姐。”
此时,市长欲打喷嚏,他想伸手遮嘴,不料他的手却被雪纷给握住,她傻笑盯着市长直说:“你好。你好。”
霎时,市长想打喷嚏的欲望全消,赶紧回礼道:“好,好。”他见她仍傻笑着,于是好奇地间道:“白小姐,有什么事那么好笑呢?”
此时站在一旁的龙骏冷汗直冒。
只见她笑着说:“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你,今日终于见到你本人,没想到你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和蔼可亲,我很高兴。”她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不错。”
匡!匡!匡!三把共计一千五百公吨的铁褪分别落在三位男士头上。
雪纷,请你搞清楚,到底谁才是市长!龙骏受不了的想。
病房突然变得沉寂,却马上被一阵狂笑声划破,是市长的笑声,他开心他说:“你才是我真正的市民,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认清我‘公仆’的身分,观念清楚。观念清楚。龙骏啊!难怪你会找她当你的秘书,有眼光。”
龙骏撩了一下冷汗说:“哪里、哪里。”
土绅干咳了两声说道:“据我所知,龙骏从不聘秘书。”
他绕到雪纷身旁望着她说:“不知白小姐,平常为他处理哪些事情呢?”
“什么事都做啊!”
“哦,她是指公事方面。”龙骏赶紧补充。
“当然。当然,难不成她还负责你的私事?”士绅眼光锐利地盯着他看。
龙骏白了土绅一眼,咬牙切齿他说:“你真会开玩笑。”
土绅故作有澄地又问:“不知白小姐以前是从事哪一行的呢?”
“你明知故问嘛!士绅,你干么白小姐长、白小姐短地叫啊!叫我雪纷。”她无法理解为何士绅突然变得如此客气。
“原来你们认识啊?”市长好奇地问道。
士绅赶紧答道:“只是曾有一面之雅,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们别尽在雪纷身上打转,今日可是来探望市长的哦!”龙骏转身说道:“市长,你觉得好一点了吗?”他想乘机转移话题。
“我都这把年纪了,偶尔生点病,算是正常的,不碍事的,我想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说毕,随即打了个喷嚏,市长终于将刚刚没打出来的喷嚏打出,真是畅快!
“市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贵为一市之长,还是请你好好保重身体要紧,要不然,身为市民的我们,可是会天天为你担心的。”士绅赶紧拍了个马屁。
“哈、咯、哈、对、对、对!”雪纷又给市长一朵绽开的笑靥。
市长看着雪纷觉得她愈看愈可爱,他招手示意。
“雪纷,你过来。”他握住她的手说:“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我跟龙骏住在一起。”
龙骏一听差点跌倒,而士绅则在一旁窃笑,龙骏赶紧补上一句,“她才刚上台北,只是在我家暂住几天而已,待我帮她找到房子以后,她就会搬出去的。”
这句话如穿心的箭,令雪纷脸上的笑容顿时全消,原来,龙骏在帮她找房子,原来,他并不喜欢她住在那里。今天到底怎么了?她觉得他与士绅都怪怪的,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瞄着她?她满脑疑惑,现在的她再也没有心情笑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