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若是因为他,她会打破不休息的决定吗?嘿!值得以身来试。
隔没多久,一道道有气无力的呻吟声自车厢内传出,可以听出隐含压抑的痛苦,声音虽细,但也没逃过莫问的耳朵。
爷出事了?
莫问一把掀起车帘,看到傲天脸色苍白,额上淌满了豆大的汗粒,眼神涣散,神情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不曾看过傲天出现这种状况,莫问心惊,一翻身,脚尖数点,转瞬间就到了涵语的车边。
“禀告小姐,爷……爷情况不明。”莫问急着说。
“下令车队停止前进。”
“是!”
涵语听到莫问的禀告,心中一惊,身似飞鸿穿窗而出,还没在大家视线中留影,她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涵语了解莫问的稳重,他若会惊慌,表示傲天的情况是真的危急,在这种情形下,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的规矩,掀开车帘钻入。
是她!傲天惊讶地看到涵语满脸惊慌,也讶异于她不顾礼教地钻入男子的马车之举。
是为了他!不必信誓旦旦,她的行动已说明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忍不住又惭又愧。
他早知她是真心一片,而他却还在测试她,让他汗颜。
唉!不值得的,傲天心中为她的痴而暗叹。
他的眼光转成“哀伤”?难道他痛苦到自知“时间不多”?
这个想法吓着了涵语,急忙捉起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冰冷、颤抖地搭上他的脉搏。
为何感受不到他的脉动,为何只感受到自己无力的心跳、急促的呼吸……
不行!她必须镇定下来,她必须诊出他的病痛,现在的她绝对不能慌,她要救他。
涵语深吸口气,举袖挥去脸上的冷汗。
“别急!我没事。”她的惶恐,让傲天觉得不舍,举起手轻拂涵语脸上的冷汗。
他碰了她?这是长久以来梦境的延续吗?涵语一动也不敢动,担心一动之下,他的温柔会消失,她会失望地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梦幻。
但是……身体不敢动弹,脸上却逐渐加温,不断提高的热力,提醒她,这一切是事实。
她的脸皮真薄!真容易脸红,傲天的手掌不禁覆上她的脸庞,感受可以烧焚神智的灼热。
“你的闺名叫什么?”傲天低沉的嗓音也同样含着能毁人神智的力量。
“孟涵语。”娇柔的声音也转为低沉,如梦似幻般地回答。
“涵语。”傲天注视着吐出名字的樱唇,这片嫣红映着娇羞,让他沉迷,慢慢地低下头,以唇试着接触她的艳红。
他在做什么?涵语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近在眉梢的脸庞,软软的唇瓣被他吸吮着,吸走她的神智,吸走她的力量,眼皮渐渐无力地合上,黑暗中,他冷冷的唇转为热切,在他的舌尖拨弄下,她如身处大海,浪涛一波波地淹没她。
即使身怀绝世武功,此时也无力抗衡,涵语只能顺着求生的本能,伸出手,紧紧地攀住他。
两人灼热的气息相继,分不出谁是火源、谁是扑身投火的人。
车队突然停在原地,玫瑰不知发生何事,隔着轿帘发问。众人对她的问话听而不闻,惹得玫瑰怒极,正想开口教训,身为软轿的护卫才说出傲天“病危”的消息,也才平息她的怒火。
“病危?”玫瑰伸手捂住嘴,阻止逸出的惊叫声,立即冲出软轿,跌跌撞撞地冲向傲天的马车。
玫瑰开口即想呼唤,一指指风弹中她的哑穴,让她有口难言,她转头怒视点她哑穴的人——燕鹄。
但是……她的怒意立即消失在燕鹄凝重的神情中,燕鹄及所有护卫全部严阵以待,这种情形只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解释——涵语正在帮傲天疗伤,不得打扰。
想到这里,玫瑰不必别人解释,立即噤声,伸手自解哑穴,但仍不禁狠狠地瞪了燕鹄一眼。
沉静的车厢,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气氛紧系住大家的心灵。
车厢内到底发生何事?傲天的伤势严重吗?涵语能救他吗?
“傲天,你怎么了?”玫瑰忍不住,凄凄地呼唤。
众人来不及阻止,神情紧张地盯着车厢……
车厢应玫瑰的呼叫,摇晃一下,接着无动静,只听到车厢中传出浊重的呼吸声让人紧张,不由得作最坏的打算。
玫瑰的呼唤震醒了两人,傲天望了涵语一眼,没有阻止她立即抽离他怀抱的动作。
他在做什么?傲天望着娇羞难当的涵语,深垂螓首,由红透的玉颈,可知她的娇容上的燥热。
“傲天,发生何事?你们回答我。”玫瑰接到大家欲杀人的目光,坚持要得到答案。
耳边听到玫瑰不罢休的问语,傲天拧起眉头。现在的情形不能让人看到,如果玫瑰冲上马车的话……想到这儿,他立即沉声说:“安静!”
冷冽的声音,震得大家不敢作声,但是……
“爷,小姐可否安然无事?”燕鹄焦急地不管兵家大忌,开口追问。
“小姐没事,燕鹄,要大家安静。”傲天看了涵语不断耸动的肩头,看来她调了半天气,仍不能平稳,便开口代她回答。
不管车外的人如何猜测,傲天看着涵语如云的发鬓,心知他在场,她不敢抬头,只好低声在她的耳畔说:“我先下车,你休息一下。”
说完,傲天立即下车,动作快速到无人能够窥探一眼。
“傲天。”玫瑰迎上前,上下打量他的状况。
傲天没有理会,对着燕鹄说:“小姐在调息,先叫车队休息。”
关心则乱,燕鹄紧盯着傲天,想由他的脸上,看出刚才在车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没事。”傲天淡淡地向他保证。
“是!”既然小姐没事,燕鹄领命离去,安排大家休息,但是离去前狠狠地瞅了玫瑰一眼,心中决定,以后要多防这个惹祸的麻烦。
“傲天,你怎么了?”玫瑰在燕鹄欲杀人的目光中畏缩,拉着傲天的袖子,欲求保护。
真烦!傲天挥开玫瑰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到路旁坐下,两眼盯着毫无动静的车厢沉思。
他怎么了?明明一心想退亲,为何还要吻她?难道他的心不小心沉沦在她身上?
唉!一切都乱了。
第五章
他走了,涵语偷偷抬起眸子,看着车帘子一掀一阖,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涵语抬起头,素手摸着急速跳动的胸口,另一手不由得抚上嘴唇,经过肆虐的樱唇,饱含热情的痕迹。
好羞喔!想到刚才的投入,涵语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为自己赤裸裸的想法而羞涩不已。
脸上的红云在一波波的回忆中,无法退烧,这下怎么见人?车外的人会看穿刚才的事情吗?越想涵语的脸越红,无法自处。
但是……停在此地不是方法,她必须冷静,涵语盘坐起来,但是不管怎样克制自己,脑中总是出现傲天的脸,让她心神大乱,无法收敛心神,无法平静。
突然……
“血食残日我为盛,
魂夺九幽我尊邪,
魄丧阴霾我道开,
尸横遍野我主天。”
似诗非诗的句子,伴着啾啾的怪声传来。
涵语立即想起传说中,视傲天为心腹大敌的巫山鬼域中的鬼王,她的心一凛,直觉想要——保护傲天。
“嘿嘿嘿!萧大侠,好久不见,别来可无恙?”一股阴恻的声音自林中响起,倏地,一群脸色苍白不成人样的黑衣人出现,包围着车队。
太大意了!傲天直起身子,他平静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在自责。
“谁?”黑衣人一出现,燕鹄及护卫们便团团围住马车戒备,以守护涵语为首要任务;相对的,跑去保护傲天的只有玫瑰及莫问两人,看来力量薄弱。
“还没为鬼王上香,在下怎敢有事?”傲天懒洋洋地回答。
傲天环视敌我双方的力量,不是他自贬,但是车队的人只能抵挡住鬼域的鬼差,至于鬼王……在场的人,恐怕难以抵挡,他在心中盘算,该不该“恢复武功”?
涵语听到傲天消遣对方的言论,暗觉得好笑,但也不由自主的忧心重重,她听过巫山鬼域的事迹,自封为鬼类的人,行事自然不会遵照人间法律与规范,为达目的不择任何手段,他们的原则只有胜负,没有应不应该或是非对错。
涵语担忧着,她并不担心鬼域的武功,车队的人武功再不济,防身也足够了,她只是担心鬼域让人防不胜防的施毒手段。
“保护姑爷!”涵语并不想勉强傲天“恢复武功”,出言喝令保护。
听到马车中传出声音,鬼王看了车厢一眼,阴恻恻地说:“鬼差们听令,生擒盟主的千金来当鬼域夫人。”
“是!”黑衣人啾啾地应声。
“闭嘴!”
“无礼!”
“放肆!”
侮辱的言语,让车队的人生气,纷纷破口大喝,握紧刀剑,想上前教训不开眼的家伙。
鬼王的主意竟打到她身上!傲天脸色一沉,她身为他未过门的媳妇,于情于理,他不容任何人伤到她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