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破空的声音传来,还不知发生何事,鲁金的剑尖传来了巨大的力道,震偏了他的去势,仅划破傲天的外衫,未能损及分毫。
“你们动作真慢,想找死吗?”莫问瞥见林中慢慢如散步走过来的一对男女,忍不住怒吼。
“莫问,你太多问了。”燕鹄朗声笑着,双袖鼓着内力,困住鲁金,让他不能再伤及傲天。
不语则沉默地抖出腰间的剑,加入战局,分担莫问的压力。
悠哉如局外人的傲天看着战局,不出他所料,莫问及后来加上的男女,所使用的武艺皆是孟家的武功招式,由他们的出手、外貌及交谈可以窥出,应该是孟小姐的贴身侍卫。
傲天侧耳倾听,隐隐林中仍有潜伏的人,傲天无法由息气分出这名潜伏者是谁,但是依据情理来分析,应该是……孟小姐吧!
虽然行过问名的礼节,但是傲天无心,看也不想看一眼,故孟小姐的闺名没记在脑中。
她真的为他而步出闺房!傲天为了这个事实而微叹,但是……他不得不辜负佳人的似水情意。
傲天冷眼看着战局,好像事不关己,事实上以燕鹄及莫问的能力,也不用他浪费力气去关心。
他在等……等战局结束,接下来,就是应该主角出现的时机,在等的同时,傲天也在盘算,该用何种方法保全双方的颜面,让她主动解除这桩婚约。
“你们在练功吗?”战局拖太长,长到让人发闷,林中传出不耐烦的轻斥。
傲天回过神看了一眼战局,心里发笑;燕鹄发出内力,也不攻击,仅仅阻止鲁金在五步远的地方,更过份的是,傲天看得出鲁金想逃,而受到燕鹄的内力束缚,无路可逃,只好继续挥动剑对抗如天罗地网的内力。
至于莫问及不语就较认真,但是对方沾之即走的招式,让经验不足的莫问及不语有力无法使,整体而言,的确像林中人所言,像在练功,也像在戏耍。
山西双义此时心里苦不堪言,虽然用游走的招式,但是对手武功太强,打带跑消耗太多内力,致使身形越转越慢,所接的压力加大,更加速让内力消耗。
两人中,最苦该算是鲁金,在对方内力的牵引之下,他好像死不认输地一直攻击着,事实上,在燕鹄巨大内力压迫下,他连开口求饶也不能,如果压力能稍稍放松,他一定会立即弃械投降,丢掉面子总比像这样被累死好过多了吧!
就在山西双义几乎快脱力而倒地时——
“三位!放了他们。”林子中,传出娇柔的命令声。
“遵命!”燕鹄长笑声中,五指成爪,身形如闪电,晃过山西双义的身旁。
两人不知发生何事,人影一闪,只听到“嘶!嘶!嘶!”不断的声响,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出现三道撕裂痕迹。
接着,压力突然消失,两人顾不得面子,乏力的双腿不想再支撑身体,皆软软地坐到地上。
“你伤了他们?”娇柔声音问。
“属下没有!”燕鹄躬身朝林子中回话。
由此情形,傲天可以判断出来,林中这股娇柔的声音,一定是来自于孟小姐。
“清场!”娇柔声音透出不悦。
“是!”燕鹄转过身,朝山西双义说:“滚!数到三,没离开这座林子,杀无赦。”
山西双义场面话也来不及交代,在燕鹄开口数“一”时,即连爬带滚地远离这个危险之地。
只因他的衣服被鲁金划破,她就下令三位回报,这样的个性激起傲天对她的兴趣,转身面对林子,等待她的出现。
第二章
林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她身着粉红色的纱罗织料,如云似雾的罗裙束在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行走间,裙摆下露出同色的绸鞋;如乌云的发髻括着由珠玉所制的金步摇,一步一行间,闪动晶莹的光华,但是珠围玉绕的光芒还远不如她自在的气度。
这就是传说中,鲜少人见过其真面目的孟家小姐吗?
傲天暗自肯定答案,除了这身贵气的打扮、娇贵的举止,不像出身武林世家外,那双冷静、慧黠的双眸,不是养在深闺的富家女子所能拥有。
傲天仔细地打量着她,这种目光连以豪放着称的老江湖也会受不了。
果然……不语先受不了这种目光,出声想转移傲天的注意力。“姑爷,不语向您请安。”
但是……傲天连余光也没转向她,仍直直地看着孟小姐,脑中不停地想着——她娇嫩的模样,绝对没受过江湖的风霜,这次走出闺房,真的是为了他?他何德何能,能让她步入江湖?
孟涵语首次承受异性专注的目光,而且这个目光是由“未来夫婿”所投射,让她红云满面,不胜娇羞,但是她仍落落大方地迎向他的目光。
和煦的笑容并不能掩盖娇怯的本质,傲天暗叹一声,这种被拱着、骄宠着的女子,适合处在重视名利的萧家吗?
傲天摇着头,不能!萧家不是适合她生长的地方,她的娇怯让傲天退婚的心意更加坚定。
他在摇头?为什么?难道她有失礼的地方吗?涵语压下心中的疑问,敛眉行礼:“夫君,涵语有礼。”
夫君?这个称呼让傲天失笑。以身份、地位而论,他自认承受不起,而且他认为以她的家世及外貌,不难找到比他更适合的婚配对象。
傲天沉在自嘲中,对她的行礼没有反应,看在护主心切的人群眼中,他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对尊贵的小姐无礼,可是这个无礼的小子顶着姑爷的身份,让他们有怒也不能发,一时间憋得各人脸上青红不定。
傲天瞥见众人的脸色,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故意装出沉思状,有心为难这位守礼的小姐,让她认为他是粗俗无礼的人,打破她的幻想,放弃这桩婚约。
依男尊女卑的礼仪而言,如果夫君没有示意,身为妻妾者该一直维持行礼的姿态,但是……在涵语的心里,对此规定并不以为然,她只论自己有没有做到礼数,而不管对方是否知礼数;所以她行完礼后,不待傲天回礼,即大方、自然地直起身。
傲天难以掩饰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传闻中守礼的她,不会太拘泥于形式,一抹欣赏的神采一闪而逝地出现在他的眼底。
“孟姑娘。”傲天拱手还礼,故意以生疏称呼,表示冷淡。
“夫君,依据礼俗,你不该称我孟姑娘。”涵语摇着头,正色地纠正他的称呼。
“按照哪种礼俗?”傲天走向她,娇小的她高度刚及他的肩膀,他低头看着她,鼻端传来幽幽的芳香,舒服的香味令他不禁深深吸口气。
“传统礼俗。”涵语仰着头看着他,眼光清澈,对他名满江湖的俊美,不为所惑。
她双眸清澄,让他又喜又气,喜的是她不似其他人,有着迷恋他外貌的神昏意乱的神情,气的是,她眼中认定他为夫君的事实。
为何要认定他?只因为下聘的事实吗?她难道没有自己的主见?
无名的怒火在傲天胸口燃烧,望着她仰视他的脸庞,以轻浮的语调,讥笑她娇小的身高。“你此生都要仰望我。”傲天的话中带话,表面是声明女卑的事实,也连带说明她娇小的事实,涵语脸上浮现畅意的笑容回答:“夫君,此生你都必须对我低头。”
“哈哈哈哈!”傲天为她慧黠的回应而放声大笑。
是宣战?
她也是用话中话来回答,既说明他高大的事实,也说明她挑战的心态。
爱情之战,在笑声中掀起序幕!
不曾外出的尊贵小姐,她能正视平凡、清苦的日子吗?
到庐山的路程,傲天走过多趟,他知道不远处有座小村落,那里不是驿道的主要城镇。一行人经过小村落,傲天“突然不良于行”,所以一伙人在此小村落停留下来。
这个小村落仅有一间小客栈,残破的外形、阴暗的内堂、污渍的桌椅,诉说着岁月的无情,阵阵扑鼻的霉味,更说明清苦的现实。
燕鹄一踏进客栈,环视惨状,拧着眉头,这里怎可以让尊贵的小姐停留?
涵语踏入客栈,也环视四周,她脸上笑意不减半分,自如的动作好像身处于豪门富宅中。
“小姐……”燕鹄出声想改变小姐的决定,他不愿小姐受委屈。
涵语明白他的心意,举起手阻止他欲出的言语,对着莫问说:“订上房,先服侍姑爷去休息。”
莫问将傲天交给燕鹄扶着,走到柜台订房。
傲天突然虚弱得如无力病人,这种状况让燕鹄心中产生怀疑,借着扶住他、为他增加内力的光明正大的机会,出手一探。
体内突然涌进极强的内息,傲天虽然吃惊,但是眼不抬、色不改,仍装着虚弱的模样,将内息不着痕迹地散入经络中,用“虚怀若谷”迎接侵入的内息。
燕鹄不掩惊讶的神情,他不知有这种“走火入魔”,经络中有乱走的强大内息,胸中无半点内息,傲天到底练的是何种功?在这种内息这种“乱象”下,他怎么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