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不知心梅在想什么,顺利坐好后,扭头看着后座。
天君很满意看着庞大的鬼怪自动乖乖地塞满后座,没有将多余的肢体横占到前座。
嘿!八成它知道他要请打君来捉它,装乖乞他怜悯,不过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着想,天君决定还是必须将它捉起来。
天君尽量忽略鬼的存在,对她笑着说:“等一下—不管发生任何事,不要惊讶。”
“会发生什么事?”惊讶?在她生死一线间的生涯里,还会有什么事足以让她惊讶?
“先不要问,反正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站着就好。”心梅又看不到鬼,天君不知该怎样让她了解宫家的异常状态,心中只能希望在他指挥打君捉鬼的时候,她不要将他们当成疯子就好。
“噢!”心梅耸耸肩,不再追问,她又不是沉不住气的女人,不过……不可否认,她的好奇心被他引到最高点。
心梅开动车子。
突然……乖乖塞在后座的鬼,穿过车顶,弯下身、穿过挡风玻璃,猛然朝天君扑过来。
突发的恐怖状况,让天君直觉尖叫。
发生何事?
在天君尖叫的同时,心梅反应快速地踩下煞车。
松松的脚煞车使心梅有点惊讶,重重连踩几下,她确定这辆车子没有煞车了,可糟糕的是,停车场是斜坡,他们无法阻止车子慢慢加速地下滑。
“快点跳车。”天君没看漏她踩空煞车的动作,心里明白这辆车子的煞车坏了,加上鬼怪反常的攻击行动,让天君白了一张脸,对着心梅惊叫。
“为什么要跳车?”心梅知道没有煞车,也知道车子正在下坡路段,不过,这个情况还不算是危急,所以神色轻松地看着他一脸的惊恐。
“傻瓜,煞车坏掉,现在很危险,快跳车。”天君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横过身体准备打开她那边的车门,将她推出去。
心梅心里流过一道暖流。这个笨男人,在他自认为的危险情况下,竟然没想到自己,还先顾及她的安全,让心梅感动到眼眶发热。
“快跳!”车子下滑的速度加快,再不跳车会来不及,天君以为她吓呆了,伸手推着她。
“不必跳啦!”心梅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拉起手煞车,车子稍微有点震动,不过随即停止下滑了。
天君张着口,双手握住她的肩,维持推的动作,在车子停下来的同时,他也被定格了。
“呵呵!”他的傻样子让心梅看了格格地笑起来。
“啧!”天君回过神,伸手敲一下脑袋,奇怪自己平时的冷静怎么都不见了,常常在她面前失态。
“好啦!别敲了,下车来检查为何煞车会失灵。”心梅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自责的行动。
身为男性,理当要帮女人检查车子,何况心梅是如此娇小的女人,身为高大的男人,更该帮她,不过……天君会很多专业的知识,但是对于车子,他是一窍不通。
天君下了车,解开颈口的扣子,卷起袖子一副准备做苦工的模样,但是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心梅利落地掀起车头盖,仔细地检查车子。盯着被松开的螺丝、望着漏光了油的煞车油管,她心想,难怪煞车会失灵。
谁做的呢?这种笨拙的手法,绝对不是她的对头所做的,她的对手向来属于“生死之交”,恨不得一招分出生死,况且她的对头全被她请去监牢“度假”,不会有空出来玩这种小里小气的游戏。
天君靠近她,望着一堆堆在一起的零件头痛万分,身为男人的他都不懂这些,她身为女人,怎可能会呢?
天君看了一会儿,伸手摸索腰间,说:“我打电话找修车的人过来。”
“哇!我的手机放在化验室,你等等,我上去拿。”又在她面前出糗,让天君觉得尴尬。
“太晚了,不必喊修车的人。”心梅伸手拉住天君,阻止他回局里。
天君张口欲言,此时……
“轰!”
火光冲天,连续的闷响震得玻璃惨烈地嘶吼。
“小心!”爆炸声响起,心梅十分迅速,立即拉住反应迟钝的天君一起趴到地上。
趴在地上的心梅,望着火光的位置,由连续闷响估测爆炸点是在化验室方向,她转头问天君:“你的化验室有需要持续加温的实验吗?”
“没有。”天君摇头回答,回答完毕愣了一下,看看警局门口,再抬头看看远方的火光,最后再看了心梅一眼,他豁然想通她话中的意思,讷讷地问,“你、你、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化验室爆炸了?”
“对!”心梅简单利落地回答他。
“是谁做的?”化验室里有他多年的心血,被毁的痛楚让天君愤怒地低吼,挣脱掉心梅的手,天君跌跌撞撞地往警局冲过去。
闷响已渐微弱,心梅在心中迅速评估,会爆的药品都已经炸完了,现在没有太大的危险,于是就让天君挣脱,自己则慢慢走向警局。
疑云浓重地锁住她的心头。
化验室爆炸是针对天君而来?还是无目标地乱炸?
煞车被破坏是针对她而来?还是针对龙氏而来?
种种的事发生在一瞬间,她必须好好想想。
* * *
“事关己则乱”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警局很写实,爆炸一发生,多年的训练有发挥直觉反应的功能,不过竟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怒气,让一群精英只顾着生气,连连咒骂。
尽管发生的地点是自家人的地方,救火人员确定扑灭火源后,仍公事公办封锁现场,等待鉴定人员完成工作。
不过……这里的人都具有进出现场的“资格”,封锁仍禁止不了人员进出、提供自己独特的见解,混乱的情形让心梅不禁皱起眉头。
“老大,你没事吧?”打君已迅速赶到现场。
天君站在实验室门口望着里头一片狼藉、焦黑分不出原貌的残骸,心头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老大,你没事吧?”打君发觉天君像个白痴似的没有反应,立刻提高声音喊,顺便动手摇他。
天君回过身,眼神茫然,整个人还是沉浸在哀悼中。
这副蠢样子真让人看了手痒,想揍他一拳,不过不劳打君打人,两人中间伸进来一只白玉素手,拍了拍天君的脸颊。
“喂!呆子,伤心够了没有?”
“伤心?我的心血全毁了,你说只有几分钟够不够?”天君指着被毁的化验室,失控地吼叫。
“好好好!你继续哀悼,不管多久都可以,不过别杵在门口妨碍进出。”心梅不容拒绝,将天君拖到远处,让他好好地伤心。
跟在后头的打君,颇感兴趣地看着天君被心梅拖走的画面。
“你是谁?”心梅回头看着一直尾随在身后的人,以他的举止,心梅可以确定他不是警方的人员,也不是守在门口想办法混进来的记者。
“唉!”打君大大地长叹一声,满脸为难惭愧的样子,不过双眼促狭的光芒破坏了他的“哀怨”。
“噢!”心梅哦一声,不管对方想演什么戏,她现在只想找一间办公室来安置已经伤心到失神的天君。
唉!男人真的太脆弱,尤其是他。
没有亲密的举止,两人之间只有以行动表达出贴心的温柔涵义。
第六章
没有女人的好奇心?不好奇他的身份?打君挑起眉头,饶富兴趣地看着为天君而忙碌的心梅。
“你有什么事?”心梅倒一杯热水给天君安神,随口问紧跟进来的打君。
他的身份不明,让她警觉地防备他,不过……心梅没有感受到任何敌意。
“唉!”打君还是一声叹气,他不信女人没有好奇心。
“明天请早。”心梅懒得理他,担心地看着天君。
唉!她不是暴力女,不过天君这种受不了打击的脆弱,真的让人有手痒的感觉。
“明天请早?”打君听不懂,她的话比母亲的话还难懂,难道他又遇到了一个灵媒?
“本局没有社工辅导破碎心灵,只有投诉科来接受苦水,不过,现在是下班时间,要投诉明天请早。”心梅不客气地嘲讽他的长吁短叹。
打君被她讽得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指着天君以充满遗憾的语气说:“很不幸,这是我不能否认的事实,悲惨的事实,唉!我是他的兄弟。”
心梅抬起眼看着打君,两个人没有相似的外形可以证明同出一个血缘,不禁让心梅怀疑地看着他。
“呵呵!我长得太帅,他的五官没有我的影子。”打君自大地说。
“哈哈哈!”
太恶心了吧!还好他没有配一副油头粉面的打扮,虽然说出的话恶心到让人想吐,但勉强可以忍住反胃的感觉,不过心梅很不赏脸,迸出一串很嘲讽的笑声来为他的话作注解。